“就是,谁也没规定朝中大臣必须认识大皇子啊!”
林大人一党,乃至之前在开设学院的事情上吃了瘪,没能逼的郁青改了主意的大臣们这会儿铆足了劲儿,就想在昭阳失踪这事儿上扳回一局。
好让郁青知道,她这时来时走的皇帝,最后还是要靠他们这些大臣才能成事。
甚至有人愤愤不平道:“莫说林大人根本没看到大皇子,就算看到了,救大皇子也不是他的职责啊!
他一不是京兆尹,二不是禁军统领,怪一个工部尚书没保护好皇子,这不是乱弹琴吗?”
“周步青你放肆!”
柳墨白气的当着郁青的面儿摆出了丞相的架子,“本相提拔你当御史,是看准你刚直不阿,为人正直,不是让你目无陛下,信口雌黄!
堂堂皇子,储君的第一人选当着他的面儿被人带走,陛下还不能诘问两句?
是不是以后你们自己、或者你们的儿女遇难出事,也非要等到相关衙门之人去救。
其他人皆说一句不是我的分内之责,就能一推二五六,万事不管了?!”
这些官员们对柳墨白这个丞相还是挺尊重的,周步青忙拱手道:“丞相大人,您知道下官不是这意思。
可大皇子被绑架,真的不能怪林大人啊,下官虽不知带走大皇子的是何人,但他既然能从戒备森严的宫中带走大皇子,定不会是普通人。
可林大人一个文官,就算看到大皇子被绑走了,他能做什么?
他能救大皇子固然是好,可即便没能救,也不能因此刁难他吧?”
周步青身为柳墨白亲自任命的御史,手握笔杆子,口才自然也不差。
一番话得了诸多大臣的赞同,柳墨白听的都有些无力反驳。
他沉着脸,眼神阴郁的看向林大人,对方虽然碍于身处的环境未能表现的太张扬,但眼里的得意几乎要化作实质流出来。
柳墨白几乎是极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周步青,“你口中无能为力的文臣,是个水、木两系灵修。
修为高达灵宗巅峰,随时都能突破灵皇。
而影像资料中他身边那些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甚至旁边可能听到他们谈话的百姓都惨遭不测,只有他一人,安然无恙。
周步青,你与本相说说,这是巧合吗?”
周步青愣住了,他是性子直,敢说话,可不是傻子?
如果郁青只是因为林大人有可能看到昭阳被人带走而为难他,林大人还有些冤枉的话,那柳墨白说的这些就非常可疑了。
柳墨白见状,颇为失望的冲郁青道:“陛下,依臣看,你不把证据甩在他们眼前,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还会拖一群累死周步青这样的蠢货来给他们当挡箭牌。
干脆都拿出来吧,也别给他们留后路了,凡是危及大宴,对您不敬的,一撸到底。
尤其是臣眼瞎提拔上来的这些人,你先撸完了,臣再自戳双目,向您赎罪!”
大臣们听到柳墨白这话,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架势,郁青手里分明是掌握了大量证据的,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听柳墨白的话,郁青本来还想留些情面的,可柳墨白却被林大人和周步青给激怒了。
这下,不会牵连了他们吧?
一群人战战兢兢,希望自己不再被收拾的行列中。
而后,就听郁青慢条斯理道:“也罢,就依柳相所言,玄霄,把你和明珠查到的东西都呈上来。
国师大人配合调出乾坤阵的影像资料加以佐证,省的有人说朕冤枉了谁!”
周步青:……
总感觉自己被内涵了,但他不敢说。
玄霄和尹明珠一出马,从昭阳被绑架,到两个小家伙屡次死里逃生。
刻意在离宴京相对较远的地方宣扬郁青当皇帝的种种不利,用真假参半的谣言动摇民心。
甚至在安阳郡,直接将郁青宣扬成了一个残暴嗜杀,视人命如草芥的女暴君。
而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有林大人的参与。
柳墨白冷眼看着周步青,“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你这位同僚无辜吗?”
他甚至都没有去指控林大人,证据确凿的事情,直接拖下去处置便是,他懒的再费口舌。
只有周步青,这个他最看重,最信任的人今日的举动却让柳墨白失望不已。
周步青惭愧的低下了头,“下官惭愧!”
“你的惭愧于陛下、于朝堂、乃至本相没有任何意义。”
柳墨白冷冷道:“其他人如何处置,全由陛下定夺,本相不插手。
至于你,这御史之位,本相暂时厚颜替你留着。
陛下主办的两所学院都需要一个负责教授学员文字学时的先生,你看看你要去哪所学院,当个夫子,磨磨你的性子。
本相希望,从学院里出来,你能当个刚直不阿,且有水平,有脑子的御史。”
“相爷!”
周步青惊愕的抬头看柳墨白,他性子直,脾气爆,虽占了御史的位置,却最细修炼灵力。
让他去当夫子,还教学员文字学识,这不得把他逼疯了啊?
柳墨白只冷眼看着他,“有意见?”
那眼神,分明是说没意见最好,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周步青终于有眼力见儿了一回,把话别回去了。
上首的郁青听到柳墨白对周步青的处置,也没发表反对意见,而是直接越过他们,朗声道:“诸位大人,说说吧,怎么处置你们这些无辜的同僚?”
纵容歹人绑架大皇子,指使外人谋害皇子,造谣当朝皇帝,桩桩件件,随便拎出来一件都够砍头了。
大臣们还敢说什么?
一个个安静如鸡,半点蹦跶的劲儿都没有了。
唯恐郁青再把手里握着的证据亮出来,自己也跟着栽了跟头。
但皇帝既然开了口,当臣子的也不能让皇帝的话落在地上啊!
于是一群人眼睛抽筋了似的冲孟无咎、谢澜山、项崎、等郁青的亲信,甚至是叶、白、聂三位老臣使眼色。
让他们给大家解围。
孟无咎几人兀自淡定,心道早干什么去了,知道害怕,别跟着裹乱啊!
叶、白、聂几位家主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毕竟是世家之人,跟其他大臣私底下多少有些交情,被一群老友使眼色,就无法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