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频繁出后山之后，杨芷柔便渐渐察觉到，大家原本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有一部分慢慢转到了裴初霁身上。
若说她的那些温柔体贴多半都是刻意为之，那裴初霁便全是真心，全心全意，倾囊相助。众人不全是迟钝的，二者细微的差别多多少少会被感觉到，那一批先感知到又说不出来的，便默默自动站到了裴初霁那一边。
杨芷柔自然有些不适，但这样的裴初霁，着实让她有气没地出。
人家压根没感觉到！
“杨姐姐，要现在陪你去找忍冬师兄吗？”
“啊？啊……好，现如今师父应该在药地巡查，我们去找找吧！”杨芷柔心下大喜，这事自然是越早越好，至于为什么喊上她去求师父。
这宗里上上下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对她宠爱有加，虽然师父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但……始终不如她。
多少事她想尽办法都办不成的，她裴初霁金口一开，便都是轻而易举的。
俩人顺利找见了在巡查的裴忍冬。
“忍冬师兄。”
“师父。”
忍冬从地里抬头，便见她们齐齐站着“今天是什么日子，怎的芷柔来了就罢了，师妹也跟着来了，这个时辰了，就不怕师父责怪？”
“师兄，我来是有事相求的。”裴初霁朝他行礼，拉着杨芷柔上前“杨姐姐，你说吧。”
“我、我……师父，之前问您要的那曼陀罗花，我想……”
“我不是已经说过，曼陀罗花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不可拿回去用吗？”
“可、可别的药也就罢了，这曼陀罗花……”杨芷柔抿唇，拉了拉裴初霁的衣袖。
裴初霁会意，立即接话:“忍冬师兄，杨姐姐想要这个，是有原因的。”
“原因我已经听过了，但我觉得，芷柔如今还小，过早接触这些，并非好事。”
“师兄，杨姐姐的心情我懂……”裴初霁低头“杨姐姐有天分，她也只是想，能早日配制出解药，也便不再有那么多女子因这个而……”
“芷柔。”裴忍冬皱了皱眉“你有这份心，并不是坏事，但上至我师父，下到历年来这么多万药宗弟子，这么多人也没有任何一位能够配得出这解药的，你真的觉得，你可以吗？”
“师父！不管怎么说，芷柔都想放手一搏，如若我真的误打误撞能够……”
“师兄，求你看在杨姐姐一片诚心的份上，帮帮她吧！”
“罢了。”裴忍冬没再出声。
杨芷柔虽天赋异禀，也有仁心，却操之过急，性子不稳，莽撞了些。
初霁师妹也是个天赋极高的，只是……此次她不该帮芷柔的。
她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虽也急过，但看得出随着年龄增长，也变得沉稳许多，从前那个求着师父提前教她法术的女孩，如今已经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时候未到便不要好高骛远。
此次又怎么会忽然动了恻隐之心？
“师父……”杨芷柔低眉看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裴初霁此刻默不作声，神情有些落寞。
裴忍冬一直都知晓师妹实在是太过乖巧，在宗里这几年，小孩子身上的臭毛病她倒是一个都没有，为数不多的几次来求自己都是为着别人，当然，大多数是为了杨芷柔。
罢了，就这最后一次吧，就算是以她杨芷柔的天赋，也不可能配得出解药。
他清楚得很。
所以一方面是不希望她将时间浪费在这身上，一方面也是怕她受到伤害。
裴忍冬叹了口气。
“好吧，不过你用的时候，需得有其他师兄在你身边看着。”
“真的？师兄你答应了？”裴初霁闻言，终于笑了。
“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