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母亲却没有父亲那么幸运。
当急救室的灯熄灭的时候,白可欣扑过去,门打开,母亲却被盖着白布单推了出来。
那刺眼的白布单,从母亲的脚,一直盖过她的头顶。
“不——”
白可欣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幼兽被抛弃一般的嘶吼。
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掀开白布单的一角,母亲慈祥而苍老的面容露出来。
她的两眼直直的睁着,像是带着某种不甘。
要不是那熟悉的眉眼,白可欣几乎都要认不出自己的妈妈来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跟父亲一样,看上去又瘦又弱,老了不止十岁!
白可欣颤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悔恨和痛苦,像是一桶浓硫酸泼下来,疯狂的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那颗满是窟窿的心,咕咕的不断往外冒着血泡!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喊:“妈,是我害了你……”
话一出口,白可欣便觉得喉咙里像是卡满了玻璃渣子,痛得不能呼吸。
顾世勋还是像往常一样,从后面伸手轻轻拥住了她,低声安慰道:“可欣,你要学会坚强!你还有父亲!”
“对,我要坚强!”
白可欣点头,伸出颤抖不止的双手,缓缓地合上母亲的双眼,哑声说道:“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爸爸的!”
顾世勋帮她把白布单盖回去,拉住她,“让伯母安息吧!”
白可欣怔怔的望着母亲的遗体被推向太平间,她没有流泪,只是一双眼睛红得滴血。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一个人最悲伤的时候,想哭都哭不出来!
母亲过世的消息,终究没能瞒过父亲。
幸好,父亲比白可欣想象的要坚强。
白可欣在顾世勋的帮助下,开始处理母亲的后事。
悼念的灵堂,就设在医院太平间附近的安乐堂,白家遭难落魄,前来吊唁的宾客并不多。
白可欣站在灵堂门口,披麻戴孝,单薄瘦弱的身子,像是一支白蜡烛。
每到一个上香的宾客,她便虔诚的给人鞠躬行礼。
灵堂不远处,宇凌风站在漆黑的暗夜里,黝黑的眸子像是一双鹰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道单薄苍白的身影。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然后松开,然后再攥紧。
白可欣是他的老婆,此刻,他正应该陪在自己的女人身边,给她依靠和安慰。
然而,灵堂里躺着的,既是他的丈母娘,更是他的杀父仇人!
更何况……
白浩杰突发脑溢血,他以为只是一个意外,直到几天后徐美娟也出事,他才发觉不对劲,一查之下才知道,这些都是冯可可暗中吩咐,自己属下刻意“照顾”的结果!
宇凌风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面对不了白可欣。
望着为白可欣忙前跑后的顾世勋,哪怕心底再不愿意面对,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竟然……嫉妒!
宇凌风点燃了一支香烟,点点的星火在暗夜里明灭。
他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儿,直到指尖的香烟燃尽,将自己的手指烧出一串透亮的燎泡,这才转身,修长的身形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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