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板的云子凡,云九姬真是不敢恭维,被他追着跑了二里地。
终于云子凡累的气喘吁吁,云九姬与春桃大汗淋漓躲在大树之后,终于甩开了他。
见再也找不到人了,云子凡提着礼物回了寒窑。
回到隐居已是响午。
“你怎么才回来?”见她一迈进隐居,商祈眉头微蹙,质问道。
观这厮一脸怒气,身子这么虚弱还坐在院子秋千上吹风,云九姬慌张的走向前,“我说商大公子,谁让你出来晃悠的,快进屋。”
按这只花孔雀的说法,因她意淫他是断袖,他现在一看到吕一就犯恶心,将吕一打发出去一段日子避风头,暂时由她们伺候他。
知道小满劝不住他,云九姬对他的骄纵感到头痛,这几日她除了设计首饰图样外,时时陪在他身边,说起来,真成了他半个侍女。
商祈咳嗽了两声,云九姬更是皱眉,大夫叮嘱要他躺着少走动,他倒好,如此妄为,不顾大夫劝诫。
劝了几句,这厮才不情不愿进了屋,躺在床上一副憔悴的怂样,神色比起素日的骄矜多了丝狼狈。
喂饱这厮,云九姬终于有时间用午膳了。
用完午膳,才靠在厅堂打盹的功夫,白元修就上门拜访了。
“表哥,你怎么来了?”云九姬打了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倒了杯茶递给他。
白元修接过,淡淡一笑,眸中闪烁着莫明情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怪异,云九姬心里着急。
再三追问下,白元修桃花眼微瞌,再睁开亦是一片绝决,“姬儿,我有要事要与你说,但是我又怕……”
说到这里,白元修紧张,长吁了口气。
“怪哉,什么事让表哥如此为难?”云九姬的被他的支支吾吾,挠的心里痒痒。
桃花少年细瓷般的脸,红的如初春的花瓣,腮帮绯红雅致,桃花眼灼灼其华,眸底潋滟生辉。
他修长的手从袖中掏出一支梅花钗递给她,一脸柔情。
云九姬一脸疑惑道:“送给我的?”
她接下仔细打量。
须臾,他给了她一个惊雷,“今日,我是正式…向你求亲。”
“什么?”云九姬瞬间觉得这支梅花钗是烫手的山竽,嘴角抽搐:“表哥,切勿逗趣了,这玩笑不正经。”
说罢,还冲他白了一眼,把梅花钗放在桌上。
对面的桃花少年,极其严肃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心想要娶你。”
什么情况?
这也太惊骇了,表哥向她求亲,她可是一直把他当哥哥,不成,不成!
思量了再三,这门亲事属实不登对,且不说舅父与舅母的意思如何,还有才名声著的丞相之女李诗诗暗恋他,她可是白家长辈极力推崇白家媳妇理想人选,百里挑一,样貌周正,出生尊贵,这等媳妇打灯笼都难找。
少女板起脸,一脸清心寡淡,颇有副长辈的训导口吻,“表哥,你我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实乃兄妹情谊怎能订亲!表哥大才,当以学业为重,况丞相府的李小姐一心悦你,不可负,若娶得此女,于白家阖府可谓是三生有幸……”
一番措词下来,可谓头头是道,深明大义。
这番训导却令白元修挫败,他道:“不,我们只是表兄妹,可姻亲,另我与李诗诗己无可能,休再提她。”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座纱,丞相大人只是暂时不答应而己,李小姐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白公子可得抓住机会,另外白老夫人,白二爷有多满意李小姐不肖阐述了。”
商祈突兀的走进厅堂,插了一句,这句可谓是正中云九姬下怀。
见商祈突兀插嘴,桃花少年眸子染上一层冷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偷听了多少。
他站起身,淡漠道:“商公子手休要乱言,落入有心人耳中,坏李小姐闺誉。”
诚然,商祈对他的话不敢苟同,意味深长淡笑,不再吱声。
面对李诗诗对表哥的执着,云九姬最清楚,让一介闺阁典范失礼拜访她,只为她能去白元修跟前美言一二,女子的姿态可谓是放到最低了。
“商公子言之有理,李小姐对你死心塌地,表哥不可丢西瓜捡芝麻。”云九姬不着痕迹的把梅花钗收起,免得让商祈看见。
这个小动作落在商祈眼中格外膈应,他找个椅子坐下,缄默不言。
白元修的心沉到了谷底,见她藏起梅花钗,有意让他保留脸面,还稍稍脸色好了些。
一时间厅堂鸦雀无声,云九姬率先站起身,冲白元修招了招手,指了指小院。
见她们表兄妹的小动作,商祈冷漠的板起脸,这是要避开他呐!
看着两人踏出了厅堂,商祈后脚而至。
见后面的跟屁虫尾随而来,云九姬想收拾他,大夫要他躺床上休养,他这是闹哪一出!!
再三相劝,他这才怏怏怏不乐的回房间。
已至五月,菜地的蔬菜茂盛,果实累累,辣椒挂满了枝头,黄瓜也长出落的汁多肉嫩,表兄妹站在黄瓜架前,凝望着彼此。
白元修的眸底一片凄惶,而云九姬的美眸则盛满尴尬。
远处的商祈打开一扇窗,看着凝视的二人,薄怒的关上窗,打开柜子门,从柜格中把清心丸藏在身上,打开门唤道:“云九姬,本公子突然晕眩,可记起我的清心丸放哪了?”
见他不适,云九姬忙跑到他的房间,一番翻箱倒柜不见清心丸的踪迹,心里纳闷,明明放在柜格中了,怎么凭空不见了。
二刻钟了还不见云九姬归来,白元修握着那支梅花钗颤抖,犹豫了片刻,往商祈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商祈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他踏进来,见云九姬的头埋在柜内搜寻着,不由眉头紧蹙。
挪开柜子,云九姬抬头见白元修进来了,指了指床上的商祈,“等下,我先帮他找药。”
一双桃花眼对上丹凤眼,桃花眼蕴含着冷漠,隐忍,丹凤眼晦暗未明,夹杂着天生的骄矜,天雷勾动地火。
“商公子病的委实不轻,既如此,我便等着姬儿找药罢。”白元修搬了个矮圆凳坐下。
“随意。”商祈说完,又继续哼哼了起来。
找了一个时辰,只剩掘地三尺了,清心丸凭空失踪,而商祈却还捂着头呻吟着。
无奈,云九姬只有吩咐小满去药铺买,顺道再请一位大夫来瞧瞧。
看到表妹寸步不离的伺候他,白元修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或许,他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夜己深,白元修与云九哲睡在一张榻上,手里紧紧攥住那支梅花钗,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带着熊猫眼上中宗学院。
同窗李耿见状,拍了拍他的肩,“元修兄,昨夜夜不归宿,是不是被女人给勾搭走了,怎么身上有一股苏合香味?”
白元修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啐道:“滚,不正经!”
邻桌的李诗诗听到,不由紧张。
“还不承认,这香味哪来的?”李耿追问。
面对他堪称狗鼻子般灵敏的嗅觉,白元修道:“好了,在我表妹处可否?!”
李诗诗听见在隐居,心里这才安定下来,偷瞄了眼白元修,赶紧羞涩的低下头。
而白元修感受到她的目光,冷漠的拉长了脸。
中宗学院,假山处。
桃花少年面前站着羞涩的少女,她清秀的脸低垂,眸中盛满期待。
桃花少年见这般小女儿姿态,眸中的淡雅消失,冷漠附在其上,“李小姐,希望小姐自尊重重,既你父亲无意,何苦再执着,你是丞相之女,而我区区一介贱民,本不相宜,在下无意高攀,小姐无需再费心托人美言,免得大家难堪,妄议我白元修攀高枝,吃软饭。”
少女陡然被他的话一噎,芳心皆碎,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冰冷桃花眸子,心里刺痛,泪水滴落。
而桃花少年见她潸然泪下,终究不忍,递了手帕过去,“好了,莫哭,让人误会我欺负了你,闺阁典范岂能因贱民受辱,况我己心有所爱。”
“白…”然而,一声‘白’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喉中哽咽,再不能言。
闺阁名秀沦落至此,俨然有丝气性,痛苦的打开他的手帕,伤心的背过身,捂着泪跑远。
在他眼中,看不到她为他放下了女子的矜贵,付出了多少努力,诚然,见她痛入心扉,他的一言一行,却在剜她的心肝。
然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元修与李诗诗假山短短一叙,竟入了有心人的耳。
她如一只蛰伏的猛兽,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击垮她的仇敌。
隐居。
娇俏的少女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接过春桃递过来的酸梅汁,啜了一口,酸甜渗入五脏六腑,刹时驱散了疲惫。
昨日熬了半宿照顾商祈那厮,早上又早起设计首饰图样,为了培养小满春桃将来能当助手大任,春桃细心,教他识帐本,小满审时度势,让他学掌事。
一时间,主仆三人俱都有的忙了,云九哲则丢到了商祈那里,暂时端茶递水,磨练他的自力更生,每日晚上再教他识些字。
面对笨拙的云九哲,处处给他找碴,商祈觉得躺在这里真是难受,可偏生,大夫昨天撒的谎太大,他需要躺三天才能起身。
待云九姬来检查傻九哲有没有闯祸,商祈痛苦的道:“云九姬,下午你来,气煞我也,莫让九哲伺候我了,我这条小命要交待在他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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