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了港口,艾伦明显松了口气,情绪也略高昂了。
但柏妮的心情像过山车般渐渐沉入深渊的巨口。
毕竟,任何人在非自己意愿的前提下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心情都不会好的。
但她还能思考,只要艾伦对她的兴趣没有消失,她就还有价值。
出了联邦,她就只能依仗这个似乎是贵族的变态了,她不敢想象那些被丢在废弃角落的可怜女子,没有力量也没有除味剂来掩盖自己,是怎样的下场。
她需要掌控艾伦这个不安定因素。
换句话说,她需要一只服从她的恶犬。
艾伦依然仰面半躺在车座上,他没有再用前颌和舌头濡湿她的足,只是一直松松地握着,好似握着什么珍稀名贵的珠宝。
他雪白无暇的毛顺势散伏摊平,每当亲一口她的小腿,他就害羞地两只耳朵都支棱起来,又缓缓耷拉下去。
这样的反应稍微让她有点安心,毕竟自己是真的不想和动物....
走进昏暗的长廊里,四周没有人,一切静的像默片放映。
走了好一段路,路上静的只有他们的皮鞋落地的咔哒声,头顶盈绿色昏暗的灯光打下,巨大斜长的影子在地上滑过,在他们身上照出恐怖片的氛围。
而远处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是人,或者兽族的尖叫呐喊声,虽然离得远,但她能听出那声音里的恐惧。
“这到底是去哪?”柏妮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是出去的路。”艾伦揽住了她薄弱的肩头,温柔地梳理了一下她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很快就能到家了。”
谢苗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一瞬即逝,他的面容又重新固定在漠然上。
见柏妮转头看向他,他张开嘴用唇语说了几个字。
可怜的姑娘。
她猛地转过头去。
随着越走越远,那声音也越加大了,四周路过了一些关着门的房间,里面偶尔会有撕心裂肺叫喊的声音。
然后他们路过了一个屠宰场。尸体们被冻起来,被风干,挂在一个锈迹斑斑的旋轴上,像个风标一样,在风箱机吹出的风中摇摆,皮毛带着已经凝结成块的血,他们曾经却是活着的兽类或是半兽人。
有的尸体虽还完好,但身上的裤子或衣服已因长时间的拖拽而破烂不堪,布条像烂纸片一样挂在肿胀的四肢上。
谢苗和艾伦像欣赏作品一样,愉悦地踏过污水,路过这些毛茸茸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