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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妄用力搓着脸,肉眼可见清醒得有多艰难。
他轻扫过手机上的图片，打了个哈欠，哑声回,“我妹。”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癖好呢？”齐红简直被气笑了,追问道,“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池妄转身往卫生间走,凉水扑打在脸上,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他含了口水吐掉,音色清亮,“一个、亲妹、同父同母。”
“……”齐红杵在原地愣住了,“你说什么？”
池妄讲了句，“我先洗漱,你先静静。”
紧接着把门踢上了。
卫生间里传出稀里哗啦的水声,齐红的心态很复杂。
从业十八年,娱乐圈像是个光怪陆离的万花筒，什么导演潜规则数名小花被爆料、流量约|炮反被仙|人跳、嫂子不拿网友当外人直接上视频、聚众吸|毒被正道之光队友撞见后直接报警……都是寻常事。
她齐红纵横娱乐圈，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
但舒悦窈是池妄亲妹妹这事,齐红真的没想到过。
舒悦窈在和闻落行有所纠葛之前就已经名声在外。
不过是好名声。
扬名的原因是舒小公主是个随性之极的人,早些年她在拍卖会上二千三百万拿到一副古籍北宋刻本，媒体追着采访。
“因为我想近距离欣赏一下这本，恰好有钱，所以就买了,等我欣赏完，再捐给博物馆，让更多的人和我一起欣赏。”舒悦窈落落大方讲。
大家以为她说的是客套官话，没想到三天后舒悦窈还真就捐给了市博物馆。
那一年舒悦窈十三岁,文娱报纸有首页半面都是她的照片。
她没有再接受某家媒体独家采访，是媒体自己扒出的，她获得过的各类奖项。
那还是个语文很受重视，各类作文大赛层出不穷，封顶保送清北的年代，舒悦窈拿过许多同组的金奖，钢琴也获得过不少奖项。
当初不少人都觉得这是个噱头，富家女常有这种操作的，十个有九个是为了出道进娱乐圈做铺垫。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除开舒远集团破产程序启动时，有家财经媒体的通稿里提过一嘴舒家独女舒悦窈的存在外，她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过。
人是个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落魄富家千金。
至于和闻落行一起后的疯言疯语都是私下传的，豪门圈的事是大家心里有数，是不会往台面上摆的。
池妄是她亲哥、那双料影后、三金视后陆诗就是她亲妈，港城首富池丛铭就得是她亲爹。
齐红的大脑飞速运转，顷刻之间想到了好几个公关套路。
营销号对接的联系人还在给她发消息，咬死了一千五百万，不能再低，少一分都不行。
齐红低头，礼貌回复：[您要的实在太多了，这些年我买过不少料，上千万的，您是头一个，哪怕是真要买，也得给我们点儿时间商量下吧？]
营销号似乎是吃准了池妄在事业上升期，不可能由着丑闻发酵的心理，咄咄逼人：[我最迟再等你一小时，十二点之前钱不到帐，就只能爆料了。]
估计对方发完也觉得语气有问题，买卖不是这样谈的，又追了句着补：[毕竟我们准备别的料，也需要时间，别的事肯定没这件有爆点，我们养了很多年的号失去公信力就废了，损失很大的。]
齐红冷笑，一个特么的靠跟踪和偷拍起家的垃圾东西，有个屁的公信力？
她没回，转而切到订餐页面，给今天休息的乔卿久点了份营养餐，预约一小时后送到。
“红姐。”池妄沉声喊，他冲了个澡，正歪头用毛巾擦着脑袋，“这是我的家事，怎么处理，具体你可能要听我的。”
“当然。”齐红点头，“但你需要先告诉我，你想怎么处理，家事是你的，但你的商业价值关系到很多人吃饭，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池妄把头发擦到不再滴水，反手将毛巾扔到洗衣桶里，“被拍到的还有江烬吧，我需要喊他过来商量下。”
江烬不用喊，池妄刚刚开门，就见着宽松纯白家居服的江烬手举在半空，正要敲门的模样。
“……”两人对视，池妄侧身，江烬迈步入内。
江烬和齐红同样单刀直入，“你也看到热搜了对吧？”
池妄颔首，他刷牙时候顺便从热搜那儿补了个课。
江烬反手撑桌，坐到桌面上去，桃花眼带笑，“我喜欢窈窈，想追。”
池妄抬腿踹了他一脚，面无表情，凉凉问，“你以为我是瞎子？”
“这样。”江烬意味深长道，“那我来是正式通知你一下，我现在要开始追了。”
池妄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根递给江烬，又垂眼帮他点上，才盯着人严肃道，“但我有件事，先要确认，非常重要。”
“有多重要？”江烬吐出烟圈，挑眉吊儿郎当回，“我答错了，你我兄弟也没得做那种重要？”
套房内气温骤冷，齐红很知世故的闪进了隔壁侧卧。
江烬捻着烟，再仰头是眼底笑意盎然，语气却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根本不需要池妄开口问，他全部答了。
“我喜欢窈窈，和闻落行是我死对头没半毛钱关系，相反是因为喜欢上她，我同闻落行才成为死对头的。”
“十七岁时候就喜欢了，你妹刚打游戏那会儿真的很菜，菜到你这种死妹控都嫌弃不带她玩，我成天带妹，就是因为喜欢她呀，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图她菜吗？”
江烬又吸了一口，白雾模糊了眼前，“那阵比赛没人看，窈窈经常来，我打野带节奏快就是那阵子练起来的，早点儿打完，就能早点儿和她聊天。我是想表个白来着，但那会儿刚打电竞，一穷二白，连饭钱房费都是窈窈资助的，花着她的钱，再开口说喜欢，就好像是图她钱一样不合适。”
“然后呢？”池妄淡声追问，“我记得你成名很快。”
“然后赛事终于正规了起来，开始有人投资俱乐部，签下我们队的老板把基地设在沪城，大家每天凌晨两点下机，三点睡觉，下午起床训练，一年的假期扒拉着手指头能数出来，我去和她表白，要是侥幸成功了，和她异地恋配时差是吧？”
“再说了，你是没见过某次发挥不好，或者输了比赛后，全家户口本挨骂吗？职业选手又不可能和人去对骂，我挨骂可以，带她不行，更不可能带她忍气吞声。”
池妄沉默，江烬却把自己说笑了，他咬着烟苦笑许久。
十八层的阳光明媚，窗上的水渍被烘干。
昨夜那场雨仿佛没有来过，旧时种种却无法当作没发生。
江烬曾希望舒悦窈天天开心，所以自己没有去追，知道她和闻落行一起时候祝过得偿所愿，结局是闻落行让她体验了几年异国恋。
没退役那会儿每年俱乐部经理都组织大家去庙里求神拜佛，愿望是统一许的，无非是从春季赛开始，场场封零，无往不利，直到该年度s赛夺冠。
江烬从不许夺冠的愿望，他凭实力赢，不要谁来庇佑。
这些年有起有落，赢多输少，他唯一求过神佛的，就只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能够天天开心。
所以不敢追、所以先删除、所以到今天。
江烬已经退无可退，他想亲自给喜欢的女孩子幸福。
池妄掀眼皮，沉声说，“那我祝你追到，另外狗仔拍到的是我们三，还有窈窈从我房间，走进你房间的视频。”
“我开了一宿直播，快清白的我妈都要不认识我了。”江烬舌尖顶了下上颚，“不过我的确应该发点儿什么，先表个态。”
池妄拍他肩膀，鼓励道，“那你表。”
日上三竿，处于风暴中心当事人舒悦窈才迷离的抱着被角睁开眼。
她血糖有点儿低，每天睡醒都要迷糊一小会儿，今天有点儿不一样，饥饿催促着她爬起来。
手机被江烬放在了床头柜上，另放得还有杯白水和块芝士蛋糕切角。
舒悦窈吃着蛋糕默祝江烬“好人一生平安。”
屏幕上的消息只多不少，昨天傍晚酒会的惊人场面搭配深夜的决断朋友圈。
微信上的红点提示有81条。
舒悦窈懒得看，就只翻了下短信和未接来电。
有两条是逢阿姨发来的，但并不是问及自己验孕棒的事情，而是条请假的短信。
[窈窈早，我母亲清早意外滑倒，须送她去医院，今天不能去做饭和收拾了，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
第二条是把请假日期延伸了下。
[家母年事已高，医生建议住院做个全面检查，这四天我需在医院陪床，就委屈你和桃子外食了，桃子快来月经了，切忌别让她吃凉。]
阿姨还不知道闻落行突然回国的事情，也不怎么使用微信，就更别提刷朋友圈了。
芝士绵密，舌尖沁着丝丝缕缕的甜，舒悦窈不想在阿姨家中有事时候给她徒添烦恼，直接回了个：[好的阿姨，没关系，我和桃子自己能养活自己的！]
闻落行看起来忙得脚不沾地，搞不好痛苦会儿就该回北美继续工作了，也不差这两天家里究竟有没有人打理。
过几天再让阿姨发现，把他从北美喊回来，岂不是更快乐？
舒悦窈咬着勺子点开微博，想看看自己昨天和江烬的直播被网友传成什么样子了。
点开热搜之前，舒悦窈想的是，估计会有一群人说她野区迷路、菜得一批。
点开后，热一那条明晃晃地两点见下，就是张九千万流量名单。
非常不巧，第一和第二她都认识，还特别熟。
拿脚想都知道是昨晚被拍到了，舒悦窈不小心松口把勺子掉在被面上，她来不及管，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就往对门去。
过来开门的是江烬，垂眸懒倦的看着舒悦窈，女孩子长发披散在肩头，黑眸水润，粉唇还沾着点儿白色芝士沫。
他想给舒悦窈抹干净，又不知道算不算逾越，轻笑提醒说，“嘴边沾东西了。”
“……”舒悦窈听话地用手背蹭了下，手背上空空如也，没蹭掉。
“在这儿。”江烬如愿伸手，指腹触到唇角，唇瓣柔软温热，他有些许发怔，舒悦窈浑然不察。
她才醒，声音带着点儿奶气，软软糯糯的，同样的直白，“这事准备怎么解决。”
江烬遏制住自己揉她脑袋的想法，挑眉回，“在讨论了，你进来一起听就完事了。”
“澄清和公关的目的一致，但是侧重点是不同的……”齐红正在给池妄和江烬补课。
这俩人老热搜常客了，但从来不参与回应热搜内容的事项，总有专人负责这个。
舒悦窈柔声喊，“您好。”
齐红回眸，起身微笑道，“您好，我是齐红，池妄的经纪人。”
舒悦窈的视线在齐红、他哥以及pad界面里转了圈，就将目前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
会被拍到是她不注意的问题，理应她来为此负责，而且有的事情好像也没必要在隐瞒下去。
落魄千金的人设不需要了，这些年没少给家里人丢脸，是时候该着补回来了。
既然现状如此，何不借风扶摇起？
舒悦窈莞尔，同齐红礼貌性握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舒悦窈，池妄亲生妹妹，江烬朋友，职业是填词人，我的署名是林君故。”
齐红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错愕又震惊。
江烬抿唇，神情复杂。
池妄平静的看着她，没有发声。
林君故这个名字横空出世那年即为歌王作词，一举斩落金曲奖最佳作词奖。
该署名下有数十首作品，于各大流行音乐颁奖典礼上获得最佳作词奖项。
其中有半数作品是华语流行经典，次次屠榜，耳熟能详。
网易云评论成天有人写小作文，青少年拿来当作个性签名。
营销号问[你最喜欢的歌词是那首]。
底下如果没林君故的词，就营销号该反思下自己是不是被大眼仔给屏蔽了。
林君故是个很神秘的人，给谁写词随心，钞能力也没用。
从不出席颁奖活动，多数时候直接和歌手或者作曲人语音对接，几乎没听过她露脸的消息。
池妄有许多畅销歌曲出自林君故的手笔，不过都是他们私下对接，齐红未有参与。
齐红注视着面前这个长相姣好，眉目蕴着山水色的女孩子，恍然大悟。
为什么池妄次次都能和讨论明晚吃什么一样，讲出专辑主打曲差了几首歌没关系，约林君故写就行。
能千金拍拓本，不因想拥有，只因想看看的人。
也无怪乎能写出那么多风格迥异的词。
曾有殿堂级音乐制作人陈寻评价林君故这人。
短短一句，“天赋她有、侠气亦怀，恣意妄为，才情惊绝。”
这个评价一度把‘林君故’这个名字推到过风口浪尖，因为许多人认为她写的的确非常不错、算是上乘，但远不到才情惊绝的地步，是陈寻夸张。
后来林君故继续写了下去，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到微博取代了天涯，上网的人换了一批，连互联网都没有了过多的记忆。
齐红此刻才明白陈寻那样稳重的大家，为何会说出让后辈被诟病的话来，因为陈寻说这话时候，舒悦窈可能还没成年，人生画卷刚刚展开，未来尚有无限种可能。
“窈窈。”江烬打破这寂静，不咸不淡地问，“我之前那小一百张签名，是不是白签了？”
圈外人如江烬知道也这个名字，是因为林君故为他们战队免费写过两首歌。
一首是群像战歌，另一首是他个人曲，还是免费给写的，没收半分钱，没人邀约，主动找来的。
经理以为林君故是战队粉丝、江烬铁粉，准备了一箱江烬周边大礼包，按着江烬脑袋让他每个都了签名，还特地签了八十八张明信片给林君故送朋友用。
结果就这？
“没有哦。”舒悦窈眨眼，粲然一笑，“今晚我就去微博爆马，然后抽奖送给你迷妹。”
作者有话要说：阿烬(摩拳擦掌)：我要开始了。
闻狗（）：...正在昏迷不醒，勿cue.
阿团匆匆忙忙把玛丽苏爽文剧本塞进女鹅手里，冲鸭女鹅。
验孕棒的事情在后面，闻狗目前还有职位在身呢，怪忙的，做狗，就该给我无业游民跟家看手帐面对白墙，痛苦悔过，反思自己哪里有问题（狗头）。
——饲养列表——
手榴弹的小天使：毛茸茸和土豆1个；
地雷的小天使：毛茸茸和土豆、babylu、城春个；阿深、三分糖1个；
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月亮33瓶；紫玉0瓶；奚映、469453110瓶；(●—●)4瓶；叁柒3瓶；镜辞、君子念卿、奈奈酱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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