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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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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池妄套房的纯黑皮质硬板沙发不同,江烬的客厅里除了正常沙发外,还堆着个巨大的懒人沙发,放倒就可以直接当床用。
舒悦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栽倒瘫进去,先从闺蜜徐扣弦哪儿要来了最新更新的“暗杀名单”。
发送朋友圈,配字:[我已经提前说了让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有的人非不信,现在好了?你没机会了,我不会宽容,原谅不了明明认识我、多少知道我是什么人,还要中伤我的人,所以请名单上各位今晚吃点儿好的吧。]
又举着手机发了条微博,配图吃火锅的图片。
今天窈窈没犯困:[吃了吗?来唠两毛钱的啊。我知道大家对我有很多疑问,两毛钱的时间里,你可以你问你想问的,斟酌过后觉得是能问出口再问,我等下会过来答我能答的、可以答的。
转发本条微博抽|送@ember烬亲签明信片(s3赛季的存货)88张,会看微博内容,不抽黑粉。]
她发完这条,才终于秉着为数不多的好奇心,切到热搜界面,想去看看大家都是怎么发澄清内容的。
从顶一条一条滑下来,妈妈和哥哥都是正常操作,狮子和大a这写的也太长了,她不看,点个赞完事。
“……”舒悦窈忽顿,食指迅速往上滑,皱眉差点儿就没读懂江烬微博的意思。
她上通先秦古籍,下背近代文学,老师说了,书读百遍,其义自现,遇到读不懂的东西,多读两次就能读懂,实在读不懂,就看看注解。
舒悦窈是汉语言专业优秀毕业生,深谙此道。
寥寥几个字,舒悦窈默读完,直接给呛到了自己
江烬放筷子捞起水,快步走到她旁边扭开递给她,戏谑道,“窈窈你到三岁了吗,躺着也能给自己呛到?”
舒悦窈定神,视线顺着骨节分明、缀着串紫檀木佛珠的手腕向上看,对上江烬似笑非笑的俊脸。
“你玩挺大啊兄弟。”她磨过牙冷静下来,扬起手机屏幕。
江烬挑眉,点了下,“你贴防窥膜了,给哥哥看了个寂寞。”
防闻落行习惯了,连新备的手机都贴了膜,舒悦窈一噎,直白道,“你为了给我洗这波,说喜欢我,你玩的真的很大了兄弟。”
江烬轻扯唇角,耸肩没答话。
懒人沙发柔软没有骨架,舒悦窈陷下去的面积又过大,凭着自身撑力起了两下,都没能起来。
江烬伸出手,努下巴示意。
舒悦窈去抓他的手,第一个感觉是,他的手有点儿凉。
终于借着力站了起来,舒悦窈仰头去看江烬的神情。
水光莹润的黑眸对上潋滟含情的桃花眼,从对方的眼睛里去看自己清明的影。
江烬的影子覆在自己身上,随之涌入鼻腔的是他的气息,香水的前调是葡萄柚和橙子的清爽,嗅了会儿后,尾调是雪日冷杉与淡淡的麝香。
舒悦窈在短暂的沉默里判断过许多东西,自常情与理性出发,都无法找到江烬对自己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判断依据。
他们在昨天之前有整整三年零七个月是双删的,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甚至因为舒悦窈刻意回避各种晚宴,江烬本就不喜出席晚宴聚会场合,连偶遇都没有。
而在他们最相熟的年少时代,常并排走在校园里,江烬翻墙出去打游戏,回来给她带奶茶,她就在下面放风。
舒悦窈会请假跑去看江烬打比赛,和像热搜照片里一样,给他拉横幅加油助威。
即使是那阵子江烬也未曾对自己表露过任何心迹。
大a以前调侃江烬,“你女朋友来了。”
江烬反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人带去后巷锤了一顿,怎么看都不像是喜欢自己的。
昨天自己玩辅助野区迷路的操作,简直是菜狗中的菜狗,江烬没嫌弃,带她躺的。
又有某个对内情一知半解的傻逼卫钦爆出了自己与闻落行的关系。
事情发酵到澄清前那个地步,想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
最好的方法就是江烬说喜欢自己。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下了直播后去干做了什么,是最值得津津乐道的八卦话题。
但若是搭配上“喜欢”这种关键词,就变成了男女之间正了八经的事,谁也挑不出道理来了。
管天管地,你还能管得着人家单身男女谈恋爱?
舒悦窈眨眼,摸了摸鼻子,歉意十足,“真是辛苦你背锅了,以后你要是看上那个妹子,我帮你去追呀。”
江烬轻扯唇角,意味不明地说,“如果我说,我发微博不是在开玩笑呢?”
水晶灯落在眸里,似是星辰闪烁,开放式厨房,客厅里也都是麻辣火锅的味道,只有江烬的身上是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的香水味,让舒悦窈闻来心怡。
“那……”她思量片刻,想说,你要是真认真,等我先静静,再考虑你呀。
人是要向前走的生物,她已然不会再回头。
江烬未尝不是个好选择,他们很熟、知根知底,多年不见依然能接上梗,相处如前,可舒悦窈从前没想过,总要先仔细想想。
“嗯。”江烬打断她,漫不经心道,“我真开玩笑呢。”
舒悦窈眼皮一跳,千回百转的念头烟消云散,她握拳想锤江烬肩膀。
却被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江烬轻轻推回来,懒散说,“你想跳起来打哥哥膝盖啊?”
“听听。”舒悦窈气鼓鼓,“人话?”
江烬睨眼前的天然呆,终是决定过段时间再出手,他倾身,凑近舒悦窈耳畔,吹了口气。
热息令女孩子圆润白皙的耳垂,霎时泛起绯红。
舒悦窈刚想挪开,就听见江烬低低的“汪”了声,用以证明自己不是人,当然不说人话。
就离谱。
江烬嗤笑,趁她没反应过来,揉她的脑袋,把低挽的长发揉乱,抬步回餐厅吃火锅了。
开放式厨房外接客厅,池妄正追着块虾滑捞,就听见自家宝贝妹妹娇气嗔怒,“江烬!你讨厌!”
池妄精准的戳到虾滑,咬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半个眼神都不肯分给刚刚坐到对面、妄图拱自家白菜的猪。
闻落行颓然站在落地窗前,紧攥着手机,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快二十分钟了。
满打满算他有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进食,进水的量也极少,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病态神色。
齐明白一条一条的读完微博热搜的内容,再抬头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口宽慰自家老板。
他是做助理的,关于舒悦窈的许多小事是闻落行交代给他完成的。
齐明白见过舒悦窈独自等在办公室里,从天光大亮到凌晨的钟声敲响,不止一次;见过她揉着眼睛忍住眼泪,嘟哝着不去就不去,忿忿坐回沙发上,但等闻落行忙完回来时,又喜笑颜开的模样。
帮闻落行处理琐事是他的工作,舒悦窈经常包含在其中。
齐明白也曾觉得闻落行在对待舒悦窈的方式上有许多问题,可别人你情我愿,豪门圈的钱货两讫,不是他这种月薪十万的人该考虑的事。
他们接触的算多,舒悦窈是个很开朗可爱的女孩子,不作不闹,闻落行开阔海外市场,独留她在国内,也没有什么诡异的癖好。
甚至会关心下属,在得知他家人病重时问是否需要资金或提供医疗方面的援助。
两年前母亲体检查出了恶性肝脏肿瘤,齐明白手足无措之余,是舒悦窈主动介绍的医生,大家都尽了力,无果后。
舒悦窈又为他介绍了临终关怀的概念,推荐了临终医院,让母亲走得安详。
如果最开始,舒悦窈对齐明白算是老板娘。
那经此一遭劫,大家就算是真朋友了。
齐明白是局外人,又是半个局中人,心思澄明,他迅速反应过来。
舒悦窈多半是因为很爱自家boss,才装穷、放低自我留在闻落行身边的。
原本在等闻落行睡醒期间,他想了许多种假设和帮助闻落行追妻的预案,包括且不限于实在不行就跪一跪这种损照,但目前已经统统作废。
闻落行死命咬着下唇,又许多刻都感觉缺氧,呼吸困难,他回忆起往日种种。
“摘掉戒指的话,我就停你的信用卡。”
“你在我身边过得不好吗?”
“……”
舒悦窈每次都挣扎过、反驳过,最后被自己回绝了,又忍耐下去。
好像气成小仓鼠一小会儿就会消气过来要抱抱,闻落行认为除了爱,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很需要过和破产前一样的生活。
所以用自己的思路为她安排好一切,在许多时刻干脆以金钱来制约过舒悦窈的行为。
“放心闻总,没了你我肯定过得更好”
言犹在耳。
事实证明他想错了,舒悦窈留他身边、对他百依百顺,把生杀予夺的大权交由他手,无条件忍耐他的偏执和占有欲的唯一原因。
就只是因为舒悦窈爱自己。
脑子很乱,胃里有什么东西翻搅着,闻落行迫切地想要先脱出,找到冷静镇定的自己。
他机械性的扭过头,视线不受控制的扫过舒悦窈留下的满桌东西。
仓皇失措地别开头,呼吸连带着滞住,喉结滚动数次,闻落行终于启口,艰涩地问向齐明白,“你一生,有过后悔的时刻吗?如果做错了事,很后悔,又该怎么挽回呢?”
闻落行性子狂妄不驯,只在术业有专攻时认真听取意见,在生活和情感上没人可以对他指指点点。
如昨天的顾意,妄图进行情感指导,直接被气走了。
这是闻落行平生头一遭去问询别人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人在极度绝望的情况下会胡乱抓稻草求救,但是非常可惜,齐明白是个很直白的人,起码今天、就这一刻,他选择当一个直白的人。
齐明白轻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认真回,“我这一生有过许多后悔的时刻,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今早选了吃煎饼果子,而非油条。”
闻落行沉默着聆听,齐明白朗声继续讲下去,“两年前我辞职回家照顾母亲的时候,许多人问我,拒绝您停薪留职的建议,坚定地放弃年薪百万、晋升路线光明的工作,不会后悔吗?”
“就连我母亲都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万一后悔怎么办,她为我的前途着想,希望我不要孤注一掷。”
齐明白辞职过,事奉母亲走过了人生最后一段路,又花了三个月才重整旗鼓,再度面试,进入的闻逸集团。
“然后?”闻落行嘶哑追问。
“我辞职时不知母亲的病会耗多久,我做好了倾家荡产,十年、二十年,北上南下,求医问药的准备,我和每个关心我的人都答,我不后悔。”
齐明白站得很直,壁灯的光打下来,他的影落在墙上,无比高大。
“因为我分得清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我是单亲家庭养出来的孩子,我的母亲在日渐衰老,她病之前每个假期我都奔赴千里去看她,如若她病后我没能尽孝,定然抱憾终身。”
“小时候我母亲告诉我,世上的事情千千万,分可以挽回的,和不能挽回的。所以后来我抉择谨慎,待人以诚,做事认真,活至今日二十有九,少有憾事。”
齐明白淡淡道,“所以我实在无法违心给您,您需要的宽慰话语。”
闻落行颔首,算作对他这长段话的回应。
嘴唇因缺水而起皮,他咬得死,破掉了几块皮,扯着肉,是种无关痛痒,可切实存在的痛。
闻落行又把脑袋挪回窗边,玻璃窗上映出他的神情,狭长深邃的眸里,不知为何有光在闪烁着。
他扬手掌挡在脸步,不再去看玻璃里的自己,喃喃自语说,“是啊,我好像,从开始就把重点抓错了。”
错得离谱,他在大雨里斟酌词句如何哄人,在清晨时分一寸寸的地毯搜索,找到那枚要送给舒悦窈的戒指。
误以为世事尽在掌控,通通可以挽回。
可实际上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人生不是闻落行擅长的数学题,没有给他时间去仔细回溯自己究竟错了多少步,应该从哪一步开始改。
况且错在最开始。
舒悦窈要得只是爱,可他误以为自己可以给到一部分爱,另一部分用金钱来补足。
不知是发烧初痊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闻落行的视线模糊起来,看不清掌心的纹路了。
他低下头,眨眼想看清楚,又有什么液体,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弱的“啪嗒”声,手忙脚乱的想去制止它的落下,结果滴在手上,又顺着淌下去。
窗外高悬在乌云后的弯月,冷冷凝望着人间百态。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发红包w
窈窈在和阿烬打闹,闻狗落泪中。
阿烬:窈窈看起来知道我喜欢她了,我要往锅里倒温水煮窈窈了(bushi)
窈窈:?人话
齐.凡尔赛.白:这真不是我这种月薪十万该考虑的。
饲养名单明天发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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