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心想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正事说不到两句就开始撩人的习惯,微微侧开头冷静几秒钟,感觉自己的理智重新回到大脑里,才转回头,视线落在他那尖尖的下巴处,盯着那块白皙没有任何瑕疵的皮肤,淡淡地说道:
“事情说完了我想差不多到了休息时间了。”
德拉科轻哼了一声,哪里听不出他这是要让自己赶紧走的意思,他稍稍敛了敛眼眸,语调里含着轻微的不满:
“如果我没记错,这间宿舍仍然有一半权限属于我――哪怕我拥有级长单间。”
因为斯莱特林人少,公共空间又大――加上兰伯特眼前这个还是拥有宿舍分配权的级长,基本上还真是德拉科说什么就是什么。
兰伯特对着旁边桌上的水杯里用了个清水如泉咒语,拿起玻璃杯凑到唇边,喝着微凉的水润喉。
好半晌,他移开水杯,声音平静地说了句:“随便你。”他本来是想说,你要抛弃你的级长大单间来挤双人宿舍
鬼使神差地,他最后只是说了这简单的几个字。
就好像怕某个家伙傲娇过度摔门而去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兰伯特拿起自己的换洗衣服走到盥洗室那边,打算先去洗个澡,借着温热的水流放松一下大脑,帮助自己今晚安稳入睡。
第二天。
布雷斯抱着课本走出房间,哈利在他后面走出房间,经过兰伯特的房间时,想起今年的魁地奇比赛日期不定――昨天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已经宣布了这学期暂时自由练习的消息,他脚步一顿,抬手敲了敲兰伯特宿舍的房门。
没过一会儿,房间门打开,德拉科正在抬手给自己系领带,今天他又换上了霍格沃兹的校服,银绿色的领带衬得他的气质有些高贵又疏离。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们昨晚一起睡的”哈利脱口而出这句话,睁大了眼睛与他对视。
前方正准备下楼梯的布雷斯步伐一顿,八卦心促使他后退几步,看到房间门口站着的德拉科之后,他挑了挑眉头,吹了声口哨:“哇哦”
全斯莱特林谁不知道级长住单间,谁不知道德拉科喜欢兰伯特。
现在,德拉科在兰伯特宿舍里过夜!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兰伯特知道布雷斯嘴里心里想的这句话,一定会淡定地回答他:意味着德拉科还是更想跟我当舍友。
可惜,他不知道。
“注意你的用词,哈利,我们本来就是舍友。”兰伯特收拾完了自己,拿着第一节课要用到的草药学课本走了出来,和震惊过度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的哈利目光对上,无语地说了他一句。
然而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内心却在呐喊:不,你们绝不是普通单纯的舍友!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哈利用戴上眼镜后的视力看到,在兰伯特身后,打好领带的德拉科唇角勾了一下――眼中带着他一贯的轻嘲笑意。
“在这里堵着做什么礼堂早餐时间已经到了。”兰伯特相当自然地往外走,没管旁边布雷斯意味深长的眼神。
在他身后出门的德拉科反手把门给带上了,银灰色的眸子和布雷斯对视一眼,在他促狭的“啧啧”声之下,面无表情地跟上了前面两人的步伐。
早餐时间。
霍格沃兹一楼礼堂,斯莱特林长桌这边有人不停地传递着刚才的最新消息,以至于兰伯特在走进礼堂的时候――发现很多人的目光奇怪地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
走在最后的布雷斯想了想,拍了下德拉科的肩膀:“忘了说,早上一年级的级长找你,但是敲门好像发现你不在――”
所以我对传播你们的八卦真的是有心无力!根本来不及啊!
布雷斯在心底不无遗憾地想道。
德拉科斜睨他一眼没说话,看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态度。兰伯特也相当自然地和哈利在惯常的位置上坐下,对他而言周围人的八卦眼神对他没多大影响,从以前开始就习惯了。
在一整天的课程中,哈利都自动自觉地跟布雷斯待在同一组,充分贯彻“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拒绝在兰伯特和德拉科周围吃狗粮。
兰伯特:……
直到晚上的黑魔法防御术练习课程。
霍格沃兹的礼堂被改成了练习教室,一天三个年级,两人一组自由练习。
今天是四个学院一年级到三年级学生们的练习时间。
高年级的可以指导――但是,兰伯特在角落看了看高年级用出的那些乱飞的魔咒,深感自己在这里多待一分钟,要报销的魔法物品绝对成几何倍增长。
“protego(盔甲护身)――”为了避免无谓的魔法物品浪费,他挥了下魔杖,给自己用了个防御咒语。
自从练习开始之后,他手上的戒指就一直在发烫,没办法――斯莱特林的纯血学生们家里都有那么几个黑魔法,尤其在这种大战即将爆发的时候,当然会教给自家的孩子怎样保护自己。
整个斯莱特林这边看上去就像是……黑魔法咒语交流区。
幸运的是,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们,大多连咒语都掌握不了几个,大部分时间都是憋红了脸,魔杖却没感受到主人的这股捉急,内芯一动不动,所以魔杖顶端也无动于衷,连点火星都不冒。
看上去更像是,五一年级的学长们上来演示一下缴械咒,之后就达成了全场静默的效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斯托利亚走到他身旁,金色卷发在脑后干练束起,五官轮廓立体深刻,又带着女生特有的柔和感觉,糅出了一股独属于她的美丽。过了几秒钟,她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你明天可以教我守护神咒语怎么用吗”
兰伯特看了看远处正在仔细教一个三年级用咒语的哈利,朝她露出个礼节性的微笑:
“哈利的守护神咒语用的比我好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稍后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明天是否有空。”
阿斯托利亚抬眸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后点了点头,开口回道:“好的。”她看上去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平静地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又沉默地转开了视线,看着场上的那些低年级斯莱特林练习。
有些苦涩地想道,这个男生从来就没给过她半点机会。
兰伯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借口说要去图书馆找点关于考试的书,就先从礼堂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个缴械咒语忽而打向他那个方向,下一秒钟被他早用了的防御咒语给挡开。他握紧魔杖转身看去,同时哈利也注意到那道往边上飞去的咒语,直起身看往发出魔咒的方向――
是诺特。
西奥多?诺特,诺特家族的独子,食死徒阵营的坚定拥护者之一,兰伯特甚至怀疑他现在替代了原本德拉科的位置,成为食死徒在霍格沃兹的内应。
高高瘦瘦的斯莱特林看上去就像是个行走的骨架,长袍里露出来的手臂瘦骨嶙峋,发色同样很淡以至于看上去像是覆盖在头上的一层金色保护膜。
不屑地看着兰伯特,傲慢地说道:“抱歉,手误。”
没等兰伯特说话,礼堂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与他相比显得格外好听的声音:
“levicorpus(倒挂金钟)――!”刚才还施施然对着兰伯特高傲的人下一刻就被莫名的力量悬挂着倒吊在半空中,浅金发的斯莱特林左手拿着书,右手边跟着个堪堪到他肩膀的三年级斯莱特林。
“看到了吗这个咒语,就是这么用的。”德拉科看都不看倒挂在半空中的诺特,一本正经地跟旁边三年级的小萝卜头说道。
三年级斯莱特林:“……”可是学长,我们只是顺路一起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而已,并没有要你教我咒语的意思好吗
然而当他对上德拉科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他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看清楚了。
诺特视线被倒挂下来的衣袍挡住,就算握着魔杖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攻击,听着周围传来的笑声,他恼火地伸手想把挡住视线的袍子给挥开。
“liberacorpus(金钟落地)――!”在格兰芬多那边扣了一圈分,满意回来的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用了个破解咒,视线在周围环视一圈,刻意着重语气强调道: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可以教低年级的,那我建议你们去图书馆往巨怪般空空的大脑里多装点知识以应付(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而不是将这里当成游乐场”
当斯内普教授最后一个音节落地时,所有高年级的斯莱特林都恨不得转身走出礼堂,将自己从此埋没在图书馆才好。
十秒钟后,还留在斯莱特林练习区的高年级通通往礼堂门口走去,他们担心自己到时候拿个不太满意的成绩,回来被自家院长喷成鼻涕虫那个级别的智商。
兰伯特走到德拉科身边,看到他手里抱着的那一叠书,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德拉科斜睨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就说。
“真是膜拜你们学霸,世界末日都还要学习。”兰伯特诚恳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毕竟从他手里那些书的名字判断了一下,自己要是再不开始看书,期末的测试妥妥要挂了。
也不知道伏地魔会不会同情一下学生们的遭遇,选择在考试周的时候进攻霍格沃兹。
德拉科把自己手里那几本书递给他,兰伯特满头雾水地接过,就听到他说了句:“帮你借的,不用谢。”
那书的重量甚至让兰伯特弯了一下腰才站稳。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又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很想开口说一句:我不要啊!谁要看谁拿走!
“这次的考试和普通的期末测试不同,临阵磨枪是来不及的,应该进一步拓宽自己的知识面――你那是什么表情”德拉科眯了眯眼睛盯着兰伯特。
兰伯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无比正直地看着他,诚实答道:“没,就是有点心疼那些和学霸谈恋爱的人。”
德拉科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注意到后面有人看向这里的视线,他将唇边的嘲讽压了下去――回头看去,正是距离他们有好一段距离的诺特等人。
为首那人开口无声说了句什么,德拉科凝了凝眼神,在兰伯特回头看去的时候,诺特已然移开了视线,只剩身边几个人跟着他――顺便一提,克拉布和高尔最近行为也挺奇怪,不再在德拉科身边跟着,也没有和布雷斯还有潘西似的尽量避开斯莱特林,现在更是,不远不近地在诺特身边。
在其他人看来就特别像是马尔福小少爷连跟班都不愿意再跟从他似的。
看来这就是克拉布和高尔家的选择。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能听到这两个家族彻底倒向食死徒阵营的消息。
兰伯特盯着诺特看了几秒钟,唇边忽而绽开一个笑容,就连碧绿的眼眸里都有着浅浅的笑意――
他这个笑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刻意拒绝和他们对视的诺特下意识地转回目光,就看到那个漂亮的黑发男孩儿笑容一收,冷冷地对自己做了个口型:“没有下一次。”
他指的是咒语的事情。
夜晚。
好不容易从长串的介绍咒语组成的拉丁文里出来,兰伯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这门外语实在有点超纲,正想找找德拉科,发现这人根本不在宿舍里。
然而已经快要到宵禁时间了。
想起那个时候和诺特在走廊上对视的一幕,想了想,他拿出好久不用的那张活点地图。
结果发现德拉科?马尔福这个名字居然出现在天文楼。
……这么晚了跑楼顶去干吗喝风吗
兰伯特百思不得其解。低头看了看在脚边困得打哈欠的大喵,迟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天文楼。
八楼延伸出去的方便架天文望远镜观测星星的露台上站着一个人,夜晚的气温骤降,空气仿佛在吸收一切东西的热度,势要将所有东西都冷冻成冰似的。
宵禁时间到,塔楼的钟声响起时,天上竟然纷纷扬扬地落下晶莹的雪花,偶尔有几片调皮的,被风吹着非要来碰一碰这个帅气男人的脸蛋,却失落地降在那浅金色的头顶,被发梢悄悄融掉。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少女心,大晚上偷偷一个人来在这里等仙女的魔法棒”兰伯特调侃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