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是她对苏向晚出的手?”
霍霆琛并不关心白楚如何,不过对白家居然私自叫她回了帝都,显然是不高兴的。
“苏小姐这段时间进出漱园,白小姐大约是不高兴了。”
徐青边说着边抬头打量霍霆琛的神色。
白楚嫁到霍家之时,住在老宅,漱园是根本进不来的,如今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进出漱园比曾经有合理身份的她还要自由,心有不甘也是有的。
“看来白家没有好好教他们的女儿。”
冷笑一声,霍霆琛将白楚的照片扔进垃圾桶里。
“绑架了苏向晚的人今晚之前查出来,还有那个男人的身份。”
从这句话中,徐青听到了风雨来临的低沉与森冷,他眼底同样闪过一丝兴奋。
从来艳阳和暖的帝都,突然阴沉了天幕。
向晚无事可做,去了医院附近的图书馆,借了本书坐在窗边,冲了杯廉价的咖啡,尝了尝仍觉得味道不错。
没有太阳的初秋,她坐在幕墙全部是玻璃支撑的图书馆里,仿若一个琉璃城堡里沉静的公主。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内,容颜俊美之中透着一股阴柔的男人拿了一支望远镜朝向晚所坐的地方已经看了许久,从她柔顺的发,柔和的眉眼,一直转到向晚嫣红的唇上。
仿佛在看一副年代久远的山水画。
“三少,到了白小姐约好的时间了。”
前头驾驶座上的下属小心翼翼的提醒,男人啧了一声,有些遗憾的意味,收起了望远镜,目光仍在图书馆内透出来的向晚的人影轮廓上,片刻之后说道:“走吧,去见一见那个女人。”
向晚突然从书上转开了目光,遥遥看向了窗外。
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的画面,她微微皱眉。
“怎么感觉刚才有人在看着我?”
上次绑架事件她到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因此向晚感觉更加敏锐了些,四处看了看,没有见到可疑的人,可手中的书到底无法安心看下去了,向晚不是喜欢出去玩的性子,回了医院。
晚上重新抹了药膏,向晚帮外公按摩了一会,看着自己的画具发呆。
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是漱园的座机号码,向晚匆忙接了起来,听筒里立时传来霍景安委屈的询问:“向晚,你说了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的。”
“抱歉景安,我刚要打给你的,你今天有乖乖练习吗?”
小家伙很有天赋,因此向晚一直都教的很用心,即使这几天不能去上课,还是交了一些作业给他,相信景安一定会自觉完成的。
“嗯,你说的我都会练习的。”
不过霍景安的言语里有所保留,他没有告诉苏向晚,其实他也为她画了幅画,等她重新给他上课的时候,就送给她。
因知道向晚不来给他上课的原因,所以霍景安没有吵着继续去医院里。
“我选了几本书,到时候带到漱园给你看。”
本以为能听到类似于我想你了这样的情话,没想到向晚惦记的都是他的课程。
霍景安小声的叹了口气,小脸上满是皆是无奈跟愁容。
“景安?”
向晚是知道霍景安不爱看书的,准确的说他不是不爱看,他只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书才会纡尊降贵的多翻几下,其他的——连一眼都懒得看。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聪明的叫她这个大人都心惊,因此更想培养他静下心来好好看书的习惯。
“你选的,我当然喜欢啦。”
暗自做了心理斗争,霍景安爽快的答应了。
最后他跟向晚说了很多自认为甜蜜的童言童语,挂上电话后却是一脸的惆怅。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管家在一旁和颜悦色的询问,便见他们从前人鬼见愁的小少爷托起自己的小脸,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什么时候我才能长成爸爸那样的大人呢?”
那样他就可以保护向晚了。
而不是现在这样,即使徐青没有瞒着他,向晚那天被绑架受伤了,可他除了装作不知道向晚的伤,什么都做不了。
“长大这件事有时候是很快的,所以小少爷不用急。”
管家不明白他所说的长大是哪一种,霍景安却不忍心叫他为自己担心,点了点头,回去房间继续练习苏向晚留给他的作业了。
夜色酒吧。
这是唐棠私下开的,没事找来几个朋友一起放松,不过霍霆琛很少来这种地方,除去身份原因,唐棠觉得他这个好朋友修身养性的仿佛看破了红尘。
今天知道他来,唐棠自然也陪着。
包厢经理是个新人,不知道霍霆琛的身份跟规矩,叫了几个刚来酒吧,甜美可人的c大学生过来,唐棠一见便沉了脸色,那经理倒也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人,顿时整个张脸都白了。
正欲叫那几个脸色绯红的女学生离开,却见霍霆琛坐在沙发上,修长如玉的手拿了酒杯,不喝,指腹在杯身轻轻摩挲着,自带清冷,微微瞥了一眼,说:“留下吧。”
唐棠惊得差点站起身来。
“霆琛?”
眼前一亮的几个女孩子,已经柔的仿佛没有骨头一样向霍霆琛的身边靠过去。
香水味扑鼻而来,霍霆琛手上的力道一紧,周身突然散发出的冷意叫还没有机会近了他身的几个女人顿时有些踌躇,不敢再上前。
唐棠挑了挑眉,对那经理眼神示意,着红抹绿的几个女人不甘心的退出了包厢内。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霍霆琛对女人感兴趣,不过结果在意料之中,他若是只是身体上的洁癖倒也罢了,可唐棠觉得这种连精神上都不能接纳女人的男人,除了霍霆琛,世界上怕是再没有第二个男人了。
“没什么,白家那里怎么样了?”
酒杯里的最后一块冰块也消失殆尽,霍霆琛没了喝下去的兴致,放到一边,长腿交叠,有些慵懒的倚在沙发上,半截修长的手臂搭在一旁。
这个男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清贵,即便是这样随意的姿态,也能令人一秒被吸引。
唐棠冷不丁看到霍霆琛很少展示人前的这副样子,顿时轻咳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白家之前搭上了冯家的人脉,得到了不少生态资源,被我截了。”
虽白家与霍家曾经有那样一层关系在,可霍霆琛出手向来不留情面,唐棠自然也就没有了顾忌,那片生态区本就是白家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拿到的,他截了也不算什么。
“我怎么觉得白家的态度突然变得不对劲了,从前白楚就算是得了老太太的青眼做了霍家的少奶奶,也没有这样嚣张,如今不惜得罪你,也要让白楚回来?”
白楚曾经是个摆设,别说得以亲近霍霆琛,恐怕她离开了帝都三年,霍霆琛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模糊了,只是当初她做的事情也的确荒唐,不然霍家怎么会向白家施压,要求她不能再回国内。
可白家仿佛以为当时霍霆琛给的期限只有三年而已。
“不过是有了底气而已。”
想到徐青查到的那个男人,霍霆琛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你说的是江南乔家那位?”
唐棠的消息不比霍霆琛得到的晚,想起那个人,啧啧两声。
“听说是个狠辣人物,年纪与我们差不多便能从一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得到乔家一半的势力,我倒是想领教领教。”
只是眼下唐棠更加在意的,还是霍霆琛仿佛突然对女人有了兴趣,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当面询问太子爷的,只好在霍霆琛离开夜色后,拨了电话给苏铭。
苏铭也是个对女人没有多少兴趣的,但多少比起霍霆琛的高冷禁欲来,他属于闷骚性,不玩,但也不代表他排斥风月,听了唐棠的话,低声一笑,没有像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一样替他分析霍霆琛的不对劲,反而说明天的聚会上有好戏看。
惹得唐棠百爪挠心里一个晚上。
场景转到翌日的瑞安医院。
清晨向晚洗漱的时候,看到脖子上的淤痕已经淡的快要看不到,也惊叹苏铭果然是在医学界小有名头的,不过她草根惯了,没有什么女孩子受了伤留下痕迹到底不好的想法,因此没有多想。
中午的时间都在画设计图,说到底,向晚最喜欢的还是这些,她沉浸其中,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
下午想着继续去图书馆打发时间,没想到刚出医院便被劫了。
一左一右两个黑西装男人架住了她的手臂,极有分寸的将她带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前,车窗落下,苏向晚惊疑不定的向里瞧了一眼,霍霆琛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在她眼底刹那间清晰,没想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向晚迅速别开了目光。
“上车。”
言语不容置疑,仿佛霍霆琛与生俱来的强硬。
苏向晚抿唇不动。
“还是你想让我亲自下车将你请上来?”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向晚看了眼站在她身后两尊护法一样的黑西装男人,这分明是一丁点别的选择都没有给她,只得上车,与霍霆琛拉开了距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