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4、她和老相好有约了
入夜,万芳楼灯辉万千,炫目招摇。
一楼的大门处,姑娘们的揽客之声不绝于耳。
伴随着下流的调戏声,逢场作戏的姑娘们笑语相迎,声音此起彼伏。
二楼处,挂了牌子的姑娘们接二连三迎了熟客回房了。秦妈妈笑着叮嘱姑娘们小心伺候,目光却盯着大门口,倘若有眼生穿着富贵的公子哥,那必然是要亲自迎上去的。
倏尔间,只见一位穿着银色鹤氅的公子踏步而来,身边跟着两位随从,皆是英俊不凡。
秦妈妈再抬眼准备细瞧时,却见那位公子带着一张银色面具,那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幽幽冷光,顿时让人望而却步。
然而油头的龟公很快就迎了上去,可惜被他的随从立即撵走了。
秦妈妈眼皮一抽,甩着帕子问道:“几位爷,你们可是取了牌子的?”
万花楼有名的姑娘们都有花牌,但凡花牌一经挂出,客人便可以先给定金取走牌子。
待到入夜时,客人再拿着牌子来,霎时自有小厮带着客人去花牌姑娘的房间。
随从闻声,取出牌子递上前去。
秦妈妈接过一看,顿时一凛。
花牌上写的是“空谷幽兰”,这是若兰的花牌。
秦妈妈立即收敛神色,躬身道:“三位爷请跟我来!”
三楼上,刚刚打扮好的林月棠推门出来,趴在围栏上听小曲。
她正跟着哼哼呢,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一阵紧密的脚步声。
林月棠转过身,看向楼道口。
只见率先上来的是秦妈妈,然后便是三位年轻的客人。
其中一位还带着面具,看似与书中描述的男二陆裴辰有几分相似。
林月棠当即“吁”了一声,不知不觉迎了上去。
秦妈妈拽了她一把,低声道:“这是若兰的客人。”
林月棠皱着眉,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带面具的男人。
他束着发,穿着一身银白色的鹤氅,身姿挺拔,眼眸如星。
面具将他整张脸都罩住了,但那一身的气度可罩不住,林月棠不免有几分疑心。
“不会这么巧吧?”她悄声嘀咕,目光又在另外两个人的身上转了转。
只见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
色的劲装,手里握着一柄长剑,面上却平静无波。
另外一个人则着儒雅长衫,束着发,负手而立。
这两人都像极了书中作者所描述的,一个是陆裴辰的亲信何安宜,一个是陆裴辰的侍卫郭元武。
不过应该还有一个的,还有一个神医刘连。
秦妈妈暗暗掐了一把林月棠,低声警告:“你别抢客啊!”
林月棠:“???”
微微侧身让开些,林月棠低下头去,她在寻思撞见陆裴辰的几率有多大?
书中陆裴辰的第一次出场,是在男主烧毁青楼后出现的。
他径直把男主带回了镇国公府,从此帮助男主隐瞒身份,直到男主重拾东宫旧部,有了自保的能力。
“这位姑娘认识在下?”带着面具的男人开口了,声音十分悦耳。
林月棠再次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她迟疑地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认识。只是觉得公子带着面具也难掩风姿,故而失礼了。”
说罢,行了一礼。
男人闻言,嘴角轻勾,眼眸里似有花火闪过。
“不知姑娘今晚的花牌可还在?”
林月棠举出双手抗拒,连忙道:“多谢公子厚爱,不过我已经和老相好有约了。”
感觉身边几个男人的气息顿了顿。秦妈妈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拧着帕子甩在林月棠的脸上。
“好你个没羞没燥的死丫头,还不快回房去。”
林月棠被秦妈妈那满是脂粉味的帕子一甩,险些被熏得背过气去。
她往后退了退,连忙低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妈妈扭着腰往前,回头与身后的客人道:“若兰还在房里等着呢,爷快这边请!”
错身而过时,林月棠捂住口鼻抬头。
她本想看看那三人的背影,谁知那带着面具的男人突然回头,目光在光影里晦暗不明,看起来到有几分诡异。
林月棠打了个寒颤,心想男二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啊。
若真是他,她最好也不要招惹,当即挤出一笑,撒腿就跑。
……
秦妈妈的脚步声刚到若兰门外,房门便已经打开了。
仿若空谷幽兰一般的姑娘,年岁正好,皎若明月,正以一身白色绣粉海棠的齐胸襦裙翩然接见。
秦妈妈怔了怔,
随后连忙笑道:“公子喜欢听琴,你且好好伺候着。若是需要什么,只管让丫鬟去取。”
若兰姑娘微微屈身,温柔道:“我知道了,妈妈慢走。”
秦妈妈也不便多留,转身离开时,只见那位公子带来的人紧守在门口,看样子可不许旁人打搅。
秦妈妈皱了皱眉,捏着手绢又往林月棠的屋里去。
此时的林月棠脱去了身上的浅紫色牡丹纹披帛,正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摇团扇。
秦妈妈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这副不值钱的样子,连忙道:“把衣服穿穿好,还没有到你脱的时候呢?”
“那张公子就快来了,你可别叫他白白看了去。”
林月棠坐着没动,抬头看着秦妈妈道:“妈妈不忙吗?”
秦妈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若兰屋里的客人看着有些来历,你没事别去招惹。”
林月棠懒懒地道:“我还要陪张公子喝茶谈心呢,哪有空?”
“再说了,他又没有给我银子花,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
秦妈妈见状,开心道:“你这样想就对了。那妈妈先下去招呼客人了,你先把衣服穿好,务必要矜持些!”
林月棠站了起来,在秦妈妈的注视下把披帛穿回去,随即翩翩起舞地转了一个圈,温柔行礼道:“妈妈慢走!”
秦妈妈眼眸一亮,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只是她才刚走,林月棠便脱了披帛不说,连罩在襦裙外的大袖衫也脱了。然后伸长双腿横搭在茶几上,手里提着裙摆往上,慢慢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
偏她自己不觉得撩人,嘴里还朝着桃酥轻哼道:“现在是几月天,热都要热死了。”
桃酥看着她那双白楞楞的长腿出神,喃喃道:“姑娘,现在已经是七月天了。”
林月棠扯着领口,嘴里嘀咕道:“我在房里都这么热,也不知地窖里热成什么鬼样子了?”
桃酥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回神。连忙道:“地窖里不热,凉快得很。”
林月棠也想起来了,地窖里阴森森的,的确让人寒意四起。
“罢了,我现在也没空管他。”
“你出去等着,若是张公子来了你就吱一声。”
“好的,我这就出去等着。”桃酥说完,慌忙奔
出门去。
林月棠见她折回关门的身影,笑着打趣道:“我又没凶你,慌什么?”
桃酥不答,只是害羞的低下头去。
待房门关起来,林月棠越发肆无忌惮了。
只见她扯着微微敞开的抹胸,然后摇着团扇往里扇风,待凉快一些才把手挪开。
与此同时,若兰房内的熏香被带着面具的男人掐灭了。
暗室内,灯火幽幽,默不出声的两人两两相望。
片刻后,面具男人将一尊玉像摆设放回原处,挡住了从那里传来的些许春光。
“她一向都是这样?”
若兰闻言,脸上笼上一层羞色,唇瓣轻启道:“她向来端庄自持,从未如此!”
面具男人听了,眉头微拢。
“照你这般说来,她是知道我在这里?”
若兰心里一凛,羞色尽敛,神情颇为凝重。
“近几日她有些反常。似乎都是与关在地窖里的那个少年有关。”
“自从那个少年被卖进来,她便喜怒无常,行事做派与往日大相庭径。”
面具男人听了,目光里敛去一丝寒意,嘴角微扬道:“既是如此,那不妨再看看。”
很快,林月棠的房里迎来了那位所谓的张公子。
面具男人再次挪开遮挡物,一眼看去,房内的那个女人早已穿戴整齐,正持一柄团扇屈膝行礼,看着到真的是“端庄自持”!
林月棠看见那位张公子就觉得挺熟悉的,想来应该是原主对他颇有好感。
这人长得也不丑,穿着水色的交领直裾,外面罩了一件同色的鹤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想必为了来见她,也是费了翻心思的。
林月棠未语先笑,盈盈地站在一旁。看得张公子面赤发愣,局促又拘谨地握着折扇,一时竟不知说什么为好?
还是桃酥请他进去,他这才慌忙道:“牡丹姑娘先请!”
林月棠是万芳楼里最红的姑娘,因姿容出众,被评为百花之首。又因肌肤如玉,莹洁动人,故而花名取为“月下牡丹”。
彼时在张公子的眼中,林月棠如同仙女下凡,美得让他不敢起一丝亵渎之心。
林月棠前生也是一位美女,不过比起原主这张脸,她还是自愧不如的。
原主生得很美,柳叶眉,瑞凤眼,脸蛋白皙红润,唇瓣娇而明艳,五官更是精致动人。
总的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灯下美人一笑,万千芳华迎面袭来。
张公子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随即暗暗掐了掐自己,这才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包点心,然后慢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