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来白晨家的顾南溪,像是受了很大打击似的。
失魂落魄不说,整个人眼中的光彩都不见了。
起初白晨还猜测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打击,现在看来顿时明了了。
还是因为苏染……
白晨继续问:“依照你的性子,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自甘堕落的用这种自己都不耻的的手法。”
顾南溪抬眼看他,似笑非笑:“你也觉得不耻吗?其实……我觉得也是。”
“好在你没有冲动,没有酿成什么大祸,否则不仅是苏染不会放过你,温言更不会放过你!”
顾南溪撇嘴,“我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做,哪里还会顾及其他。”
面对浑身无力的苏染,他真的很想……
几乎可以毫不费力的得到她。
最后没下手,也不知道是因为苏染最后的话,还是内心里的骄傲不允许。
闭起眼睛,眼前似乎又浮现了苏染衣衫大敞,撩人心弦的模样。
身体跟着热起来,可心依旧是冷的。
若真是强迫了她,会被她看不起吧。
到底还是想在她心里再留存点美好的印象吧。
顾南溪冷笑,笑自己的可笑,仰头将剩下的半杯烈酒喝掉,胡乱的一推杯子。
辛辣的感觉滚入喉咙,一直灼烧到胃部,难受的整个人都恨不得蜷缩起身体。
可他表情不变,慵懒的靠着沙发,像是无知无觉。
白晨想了想,无奈道:“我虽跟苏染相处的时间不久,可是也看的出来,她不会那种温柔绵软的性子,你要用强恐怕是不行,再加上她跟韩逸的关系……你想要她,谈何容易。”
顾南溪沉默半晌,良久才接话:“要是她愿意,哪怕有韩逸在又什么样。可她……从来都不愿意。”
渐渐低下去的声线,带着落寞的痛苦。
白晨劝慰说:“方法你也用过许多了,纠缠了这么久,把自己搞成这样也太累。既然她不愿意,不如你就放手吧,学会放开……何必再纠缠,折磨自己。”
顾南溪望着白晨,薄唇忽而翘起,懒洋洋道:“你会劝我,怎么不用这个话劝劝自己呢。”
“放手?看开点?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放手的话,为什么你到现在也还没放手。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也没有结婚生子,孑然一身。你对陈琳的心思也是从来都没变过吧。”
这些话,让白晨向来沉稳的脸上,表情大变。
顾南溪转了视线继续说:“从陈琳决意结婚,嫁入香港,嫁给那个男人开始,你身边就再没有过女人,甚至连绯闻都没有。在媒体面前,你是洁身自好,忙于事业的影帝,只有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吧。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人,那么你来告诉我,要怎么放手……你,放的了吗?你到现在放得下陈琳吗?”
那个温言手下,娱乐圈传奇一样的影后陈琳,最终幸福的嫁入香港豪门,相夫教子。
多么完美童话般的结局。
谁又能看到在背后,失魂落魄、爱而不得的白晨。
白晨表情有点怔。
半晌,才沉声艰涩的笑了下,叹道:“是啊,我确实没资格教你怎么放手,这么说来,你跟我到还真是一路人。”
顾南溪挑眉,用眼神示意自己的酒杯:“既然是一路人,不应该喝一杯么,再给我倒一杯吧。”
白晨顿笑:“算了,这酒烈的很,知道你酒量好,可也别醉了。借酒消愁伤身,今天就这些吧。”
顾南溪懒洋洋的又阖上眼睛,“看不出来,你还挺小气的。”
白晨笑骂:“你想喝酒也用不着来诋毁我吧,你从我这里喝的酒还少?”
顾南溪没说话,放松了眉眼,假寐。
白晨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酒,轻声问道:“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盛宴》还要给苏染吗,还能继续拍的下去吗?”
顾南溪说:“《盛宴》本就是给她的角色,我不会因为自己情绪问题就区别对待。”
白晨意有所指:“我是说,苏染还会愿意吗?今晚你这么做,确实太过分了……”
“她会愿意的。”
“你确定吗?”
顾南溪睁开眼睛,笑了下:“她一定会愿意。”
白晨说:“你倒是挺自信。”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白晨垂了眼睑,似乎有点心事重重。
顾南溪眯着妖邪的眼睛,望着远处精美的装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今晚,她跟我说了一句话。”
白晨抬头:“什么话。”
顾南溪收回目光,落在白晨脸上,“她说,不是不想答应我,只是……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是不是……我比韩逸早出现,早遇到她,她就会答应?”
白晨微怔,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想了一下,笑容忽然有点苦,“我只能告诉你,我跟陈琳相识的要早得多,我最早遇见她、守护她,可是……她还是爱上了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去香港做了一次走秀活动,她就对那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动情了。我到底还是比不上她瞬间的心动。”
“感情里先来后到,并非指的是相遇的时间,也许说的是……谁最先进驻到心里吧。”
白晨苦笑,端起酒杯,深抿了一口。
这些事情,叙述出口的时候,那滋味,果真比酒都要苦!
顾南溪别开头:“为什么不去抢,为什么要看着她嫁给那个男人。”
这话像是问白晨,又仿佛在问自己。
白晨低声:“没有用。即便是抢来又如何,我能把那个男人从她心里赶走吗,倒不如看着她开开心心的嫁人。”
顾南溪冷笑:“那你呢?既然能做到这么潇洒,干嘛不索性彻底放手!到现在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白晨说:“会放下的,等到她从你心里离开,你不会再觉得疼时,就放下了。”
顾南溪非常不同意白晨的这种想法,他眯着眼睛冷声:“那你现在疼吗?”
白晨把玩着玻璃杯,语气轻松的像开玩笑似的:“疼啊,只是提起她的名字,心口就疼的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