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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逼宫(1 / 1)

谢陟厘从一个只能在外面看热闹的小太医,摇身一变,在筵席上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座次还不低,紧挨在最受宠的璧贵人旁边。

不,璧贵人一连升了好几阶,眼下已经是璧妃了。

之所以挨得这么近,乃是因为皇帝问话时也要搂着璧妃。

皇帝十分好奇地问豪迈的来处。

“臣也说不上来。”

谢陟厘不想看见那张被酒色浸泡得发胀发红的脸,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她低着头,显出十分恭敬的样子,答道:“臣家居北疆,有一天在路边捡到一只小兽,原以为是一只小狗,没想到越养越大,当时只以为这狗大得出奇,没想到竟是神兽。”

皇帝显然期待着神兽有更神奇的来历,听到这般干巴巴的回答,颇为失望。

这时皇后温言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看来是上天要借谢太医之手将神兽赠予陛下,不然谢太医远在北疆,如何能机缘凑巧来到京城呢?以往官员赴职,家小都不一定会带上,谢太医却连宠物都带上了,岂非天意?”

一席话说得皇帝龙颜大悦,一连声说赏,向谢陟厘道:“你既是代上天献神兽有功,朕就任命你为太医院院判吧!”

谢陟厘愣住了。

“太医”和“院判”虽说同在太医院供职,但其间天差地别,无数太医终身辛劳,其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在五十岁的时候才有望在官衔后配上“院判”二字。

没想到旁人几十年的辛劳都无望的东西,皇帝轻飘飘一句话,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陛下当真是开心得紧,”皇后年岁虽已不轻,笑起来依旧是粉光脂艳,美丽动人,“林院判的差事当得好好的,玉肌丸把后宫的众位姐妹养得花娇柳嫩,功劳亦是不浅,陛下怎么把人家的官帽说送人便送人了呢?”

皇帝哈哈大笑:“那依皇后的意思呢?”

“以臣妾的浅见,谢太医年轻,来日方长,当不当院判,倒不甚要紧。”皇后道,“看谢太医与神兽亲善,不如就让谢太医专门照顾神兽,封作‘御兽使’吧?”

皇帝对这个提议大为满意,于是谢陟厘当场就从一名从品的太医摇身一变,成为新鲜出炉的御兽使,正四品。

人们纷纷恭贺她这位新鲜红人,皇帝也赐了一杯御酒给她。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忽然有火光亮起,谢陟厘手里的杯子一个不稳,酒洒在了地上。

她第一反应是——消息没能传出去,风煊攻到宫门了!

然后才想起,不对,那不是宫门方向,那是……朝瑞殿方向!

席上贵人也各各惊扰,皇帝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有羽林卫过来回话,是朝瑞殿走水了。

谢陟厘知道,这是良妃想见皇帝一面,当面陈情。

良妃过不来,便想让皇帝过去。

但皇后即刻命人去救火,又命嫔妃们给皇帝添酒压惊。

皇帝想了想:“不成,朕得去看看。锦年和良妃还在里头,锦年是不是这两日生病了?”

谢陟厘心说真难为你这个当爹的还知道女儿病了。

只听皇帝接下来道:“毕竟老七屯兵在城外,她们可不能出事。”

谢陟厘:“……”

皇后劝道:“可毕竟水火无情,陛下千金之躯,切莫以身犯险啊。”

这话显然打动了皇帝。

“臣瞧着火势并不大,陛下看,这会儿都快熄下去了。”谢陟厘现学现卖,“何况天降神兽,陛下有神明护体,自然水火不侵,万事皆宜。”

这话立即鼓舞了皇帝。

皇后淡淡地瞧了谢陟厘一眼,跟着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往朝瑞殿去。

朝瑞殿的火势果然已经救下去了,只余几处冒着袅袅青烟。

良妃头发凌乱,身上裹着锦被,扑倒在皇帝面前:“陛下,救救我们母子吧!”

皇帝甚是温柔:“爱妃快快请起,无恙吧?锦年呢?”

皇后道:“良妃受惊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良妃扶去休息?”

德妃本就守在良妃身边,闻言就要扶起良妃。

良妃一改平日的纤弱温顺,甩开了德妃,跪地磕头不止:“陛下,有人扯下弥天大谎,要骗阿煊夜闯宫门,然后坐实阿煊谋逆之罪!用心险恶,蒙蔽圣听,罪大恶极,望陛下明查!”

皇帝的脑子明显很久没有思考过正事了,一见这个阵仗倒是愣住了。

皇后温和地道:“陛下,看来良妃妹妹当真是受惊不小,快传个太医来替妹妹瞧瞧吧。”

太医岂不是有现成的一位?谢陟厘正要上前,良妃忽然抬头:“别过来!”

她的眸子雪亮,有着慑人的光。

“臣妾没有受惊,这火是臣妾自己放的。若不是如此,今夜臣妾怎么能见到陛下?”良妃道,“按照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计划,这宫所有人都会被蒙在鼓里,直到阿煊情急之下想闯进宫门!”

“你放的火?”皇后吃了一惊,一脸担忧,“陛下,这……良妃当真是糊涂了呀!”

皇帝也皱眉道:“什么谋逆?什么闯宫?好端端的胡说道些什么?来人,先把良妃送到德妃宫里去,德妃,你多照看着些,别再让她受惊了。”

德妃领命,忽然道:“谢太医之前来过朝瑞殿的,不如就让谢太医留下来瞧瞧?”

谢陟厘也有心留下来,但良妃以眼神制止了她。

只听皇帝道:“谢太医还得去照看神兽呢,太医院今日谁当值?随便唤一个便好了。”

说着,皇帝摆驾回御花园,天上还晰晰沥沥下着雨,皇帝抱怨道:“没想到良妃也糊涂了,早知道朕就懒得跑得这趟了……”

谢陟厘被裹挟在队伍往前走,回头望见良妃,良妃神情绝望,极不可见地对她摇了摇头。

良妃在保护她。

可是短短两个时辰之内,谢陟厘被卷进了最深沉最复杂的权谋争斗之,她已经能看懂以前看不懂的东西了——在她开口让皇帝来朝瑞殿的那一刻起,在皇后眼里,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

消息真的能传出去吗?

她所做的一切真的能阻止风煊吗?

谢陟厘的枕头边上,放着一只木雕的小像。

小羽拿起它,交给房士安。

房士安知道谢陟厘不是多话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提到那些。

但有申公公在旁,谢陟厘说得十分隐晦,房士安着实没有听明白。

但是无妨,关于宫的事,有一个人比他明白。

申公公办事极其妥当,人走了之后,还留了两名羽林卫守在房家的不远处,以免有什么动静。

结果羽林卫很快就看到房家的马车驶出来。

羽林卫精神一振,原以为会逮到一条大鱼,结果马车去了京城北里,那儿乐坊林立,是人雅士都爱去的地方。

两名羽林卫在暗处守了一个多时辰,房士安才乘着马车回了家。

他们没有注意到,乐坊里有一驾香车缓缓驶去,前往揽闲院。

风焕在禁足之,揽闲院外自然也有人监视。

不过禁足只是不让风焕出来,却没说不让外人进去,尤其是风焕有风流之名,乃是乐坊常客,眼下人不能出门,却是经常唤女伎过来享乐。

房士安便是混在女伎的马车里进了揽闲院,把谢陟厘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风焕听。

风焕却是久经宫的风雨,立即明白了:“谢姑娘要我们尽快把消息传给七哥,告诉他宫无事,千万不要入宫。”

片刻后,乐坊的马车离开揽闲院,风焕一直送到门口,无限依依地挥手送别。

监视的人只见风焕还在,便各自退回到黑暗。

孟泽天天在揽闲院里不是睡觉就是吃药,外加风焕实在是太闲,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本医书,照着上头给孟泽推拿按摩,又把院的人参肉桂不要钱似地往孟泽身上堆。

不知道是哪方面起效,又或是孟泽本人求生志坚,伤势竟已经好得七七。

马车离开揽闲院之后,孟泽单独换了一匹马。

风焕给了孟泽一块令牌,可以去见西城门的一名老守卫。

老守卫没什么官职——官职太高的风煊也不敢收买——但往下射下箭把消息传给风煊想必还是做得到。

雨越下越大,孟泽一路在雨狂奔,心无声祈祷,但愿风煊还没有开始攻城,大错尚未铸成,一切还有余地。

可是上天一定忙着下雨,所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如雷般的马蹄声从长街的另一端传来。

夜已深,又下着雨,长街冷落凄清,雨丝落在铁甲上,数千铁骑踏破寂夜。

当一面军旗,玄底赤焰,乃是烈焰军。

孟泽当初带着满腔抱负一身热血,想要投奔的就是这面旗帜。

可此时此刻他最不想看见的,便是这面旗帜。

烈焰军已经冲到了这里,显而易见,风煊已经突破了西城门。

破城之罪,无可挽回。

“吁——”

当先一人勒住缰绳,铁甲下风煊的眉眼冷峻至极,追光跑得兴起,嘴里呼出一团团白汽。

风煊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讶异:“……小泽?”

“煊哥!”孟泽打马上前,“谢姑娘让人送来了这个,让你千万不要入宫,这是皇后与太子的阴谋!”

木雕的小像到了风煊手,雨水打在上面,沿着光滑的纹理滴落。

一百钱的便宜货色,当然不会用什么好木料,打磨也没有多精细。

之所以能这么光滑,全因有人每日带在身边,时时摩挲。

可见珍爱。

——就和他怀里的那具一样。

西戎的神兽不停讨好豪迈,豪迈只是不理。

一只神兽都让众人看得津津有味,此时来了两只,大家都甚是开心。

皇帝更是笑得比谁都开怀,喝得也比谁都多。

谢陟厘身处热闹喧哗之,只觉得时间像是停滞了似的,乐声、笑声,还有美人们的歌舞,一切都无比缓慢,时间变成了一种煎熬。

席上正值热闹之际,坐在最外面的几名嫔妃忽然发出了讶异的惊呼。

皇帝已经醉得不轻,昏昏沉沉地,一手搂着璧贵人,一手往嘴里灌酒,瞧见太子带着人急步进来,斥道:“有没有一点规矩?这里全是你的庶母,你怎能就这么闯进来?!”

“父皇,事出紧急,情非得已,请父皇恕罪!”太子说着,上前一步,沉声道,“大将军王风煊带领数千烈焰军破开城门,攻入京城,此时已到了宫门之外!”

“啪”,皇帝手的酒杯跌落在桌上,又惊又怒:“你说什么?!”

“叛王风煊作乱,已率军攻到了宫门!”太子道,“请父皇裁处!”

嫔妃们顿时惊呼:“天呐怎么会这样?”

“还裁处什么呀,都打到宫门口了……”

“早就听说风煊自恃功高,不把太子放在眼里,没想到竟然敢做到这一步!”

“他哪里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谢陟里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嫔妃,心发冷。

今夜在这里的,全是皇后与太子的人。

全是。

没有一个人提及良妃之前的话。

皇后还皱眉道:“怎么就到了逼宫这一步呢?陛下待他还不够好吗?还不够信任吗?位封大将军王,恩宠不断,在京城之侧把兵权交给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掉转刀头破城逼宫,这……这是为何啊?”

“……因为他不想当大将军王,他想当皇帝!”

皇帝一脚踹翻了案席,拔出身边侍卫的长剑,已经半醉的脸上全是血色,眼眶布满血丝,“逆子!这些逆子!朕早就知道,他们都是要来夺朕的皇位!”

皇帝提着剑冲了出去。

太子正待跟上,皇后忽然道:“把她带上。”她指向谢陟厘。

太子道:“母后,都什么时候了?何苦理会这些小人物?”

“她可不是小人物。她能搞来神兽,还能撺掇陛下去见良妃,手段不小,居心叵测,以你父皇玩物丧志的脾性,说不准真要被她拿住命脉,留不得。”

皇后说着,看着谢陟厘,微微一笑,“走吧,谢太医,你那么帮着良妃,本宫便成全你,让你看看良妃的倚仗是如何在今夜被碾碎的。”

谢陟厘被两名羽林卫抓了起来,带向宫门。

这里是正东朱雀门。

门外便是京城最广阔宏伟的朱雀大街。

谢陟厘被押上宫城门楼上的时候,皇帝已经提着剑站在那儿了。

羽林卫守卫在皇帝身边,正在朝宫门外射箭,箭矢的破空之声让谢陟厘感到一片胆寒。

她的腿发软,全身的力气好像都消失了。

还是……晚了一步吗?

“住手!”

皇帝忽然大吼一声,昔年御驾亲征的力量仿佛又回来了,他一扬手,长剑砍下了身边一名箭手的脑袋。

“父皇……”

太子愕然,正要开口,剑尖忽然指向太子的面目,停在太子的鼻尖。

“这就是你说的谋逆吗?!”皇帝满面怒容,双目赤红,“这就是你说的反叛吗?!”

谢陟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出羽林卫的束缚,扑到了城楼上。

门楼底下是高高的宫墙,宫墙底下是黑沉沉的寂静,门楼上的灯火照亮了那片黑暗。

灯火昏黄的光芒下,照出地上射得密密麻麻的箭矢,以及在箭矢的射程之外,那一大片静默的人群。

他们皆是以一挡百的勇士,替朝廷远征北狄并获取胜利,但此时全跪在地上,不发一声。

唯有马匹,似是不解主人为何沉默,不时轻嘶两声。

风煊跪最前面,甲胄卸在旁边,仅穿单衣,已被冰冷的雨水打得湿透。

雨水沿着他的面颊滴落,他的面色苍白,眸子漆黑,静默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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