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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祈祷生死不离(1 / 1)

她答应了他,是真正不想离开他,可她亦怕,会不会有朝一日,身不由己。

可这惧怕,她只能放在心底,一边毫不犹豫地应下他,一边在心里虔诚地祷告着,神啊,你既让我来了这里,必然有你的深意,便请你再多眷顾一些,让我长长久久地伴在这个男人身边吧!我从前不信神,可从今往后,我定做那最虔诚的信徒!

徐皎双目被泪意润湿,越发清亮濯濯,在暗夜中无声祷祝。

徐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如今墨啜赫醒过来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此刻就伴在身边。徐皎放了心,困意不一会儿就翻涌上来,上下眼皮子不住地打着架,终于撑不住地紧紧闭上。

墨啜赫却半点儿睡意也没有,一只手被她紧紧握住,另外一只手则抬起,将她腮边的乱发轻轻勾到耳后,目光则瞬也不瞬地定定望着她,见她睡梦之中仍是紧蹙着眉心,他心里亦是揪得慌。抬起手来,将她拢起的眉心轻轻抚平,他凑上前,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一吻。

直到徐皎睡沉了,他才悄悄将手从她掌心挣开,为她盖妥了被褥,略略整理了一番,这才离了帅帐。

此时夜色已经悄然降临,夜风里,又静静飘起雪来。

他顶着一头的雪沫子进了大巫的营帐,大巫正坐在帐中的矮桌边,不知在看些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着阔步走来的墨啜赫,倒是半点儿诧异之色都没有,好似早就料到他会来一般。

“知道你身子骨好,可到底伤得不轻,还是要多多将息着才好,若是落下了病根儿,你家那位齐娜只怕又要哭鼻子了。说实在的,我这些时日都些怕了她了。”大巫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收捡起散落在桌面上的骨牌。

墨啜赫没有应他的话,大步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就往桌面上已经收拾了一半的骨牌看去,即便真看见了他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巫卜算出什么了?”

大巫的动作微微一顿,刹那间又恢复如常,继续有条不紊地收捡那些骨牌。“算不清楚,我早与你们说过,齐娜是悖世之人,她的命数不定,我没那个本事,窥得先机。”

“可大巫早前不也算到了吗?”墨啜赫目似寒星,定定注视着大巫。

“是啊,偶然窥得天机,本以为终可解我半生心结,可你却是个性子执拗的,我拦不住你。好在,有惊无险,你保住了自己想要的,也活了下来,如今总算是否极泰来之象,你的坚持,你的执拗,到目前来看,都值得。”

大巫这一番话旁人听见或许会云里雾里,他与墨啜赫二人却是心知肚明。

那一日,在大巫认定徐皎是悖世者之后,徐皎先来见了大巫,过后不久,墨啜赫也来了。徐皎都能看出大巫有未尽之言,墨啜赫这样敏锐,且对大巫了解更深之人又怎么会没有看出?

果不其然,墨啜赫来了之后,从大巫的话里猜到徐皎来过,便是问了大巫徐皎的来意,以及大巫是如何回答她的。

大巫倒也没有隐瞒,将与徐皎的对话半点儿不落地告知了墨啜赫,彼时墨啜赫听罢,就是沉默了良久。他虽然一贯的冷脸,可大巫从小看着他长大,自然看出他对徐皎说的那些话触动颇深。

也是到了那时,大巫才真正明白为何自来不近女色,七情六欲也很是淡漠的墨啜赫会对徐皎钟情。被人那样热烈且毫无保留地爱着,即使是座冰山也融化了。何况,墨啜赫只是一个自小缺爱,孤独可怜的孩子?

大巫彼时既为他高兴,又莫名的哀伤。“这些年,我一直在为你寻找改命之法。直到一年多前,天现异象,如今又应验在了此处,寻到了悖世者。而这个悖世者与你有这样深的渊源,或许,便是你最大的福音。”

墨啜赫并没有因为大巫口中的福音而有丝毫欢喜,而是神色一震,便是惊抬起双目望向大巫。“大巫可是窥探到了什么?我的生死关当真与阿皎有关?”

“若是我推测不错,你真正的生死关便是因她而起。是以,只要你心静如水,不要因她失了方寸,或许能度过此劫。”大巫说罢,迟疑了一瞬,才又道,“若她身陷险境,你不可救,说不得,她便能替你过了这生死关!”

彼时墨啜赫听得面色大变,想也没想就是断然拒绝,“不可能!大巫不知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就是我的命!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拿她来冒丁点儿的险!”墨啜赫一双眼目灼灼,望着大巫,一席话说来平定没有波澜,却字字坚决。

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大巫又如何不知他的性子?其实大巫一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墨啜赫看似冷漠无情,其实却最是重情重义,莫说那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即便只是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他怕也不会为了让自己活命,而拿人作了靶子。大巫只是有那么一瞬盼望着他能够自私一些,哪怕明知希望渺茫。

可偏偏他却应得这样坚决,没留半点儿转圜的余地。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命,是他舍弃自己性命也要护住的人,知道他的选择,知道他的义无反顾,大巫没有多劝,只是长叹了一声——“痴儿!”

这会儿亦是叹了声,“你们能逃过一劫,这很好,我悬了许久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至于其他,我当真是窥不见。不过,齐娜既是悖世之人,很多事还需多加小心。我能做的只有多多卜算,观测天象,若有异样,及时知会你们,只是……怕我能做的也委实不多。因着齐娜,你也算逃过了一劫,如今的你与齐娜都是本不该存于天道之人……”

说到此处,大巫顿住,望着墨啜赫又长叹了一声,“我只能尽力而为了。”

墨啜赫本来满心的阴郁无措,可听得大巫口中说如今的他与徐皎都是一样,不该存于天道之人了,那岂不是也是悖世之人?他心中骤然就是安宁下来。

或许,这便是天狼神的恩泽,他和阿皎终能生死不离。

回到营帐时,徐皎蜷缩在榻上,虽然没有醒过来,却也睡得不太安稳,眉尖甚至一直紧拢着。

墨啜赫悄悄上了榻,将她整个裹进怀里,紧紧抱住,许是他怀里温暖,她渐渐安定下来,这才又睡沉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午后,醒来时一触枕畔已是没人,她蹙了蹙眉,坐起身来,听着帐外隐隐有人声传来。

虽然听不太清说什么,可当中一把嗓音却是格外熟悉的,这让她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惶惶又散了开来,她整理了一番,从内帐出来。

越往外走,那声音便越清晰些,许是怕吵到她,所以他们特意没有在外帐说事,而是挪到了营帐外头。

徐皎听着墨啜赫刻意压低了两分的嗓音,不知对何人说道,“你既是已经拿定了主意,我也不会拦你了。你若解开了心结,想回来时随时可以,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家!”

墨啜赫说到这一句话时,徐皎刚好走到帐门口,挑开帐帘往外看去,就瞧见了背对她,负手而立的墨啜赫,以及他身前,正单膝跪在地上,双目微红,面露羞惭之色的狄大。

听了墨啜赫那番话,狄大目下微动,难掩动容,抬起眼来就撞见了正挑帘,站在那里的徐皎。

徐皎猝不及防,她不是特意要在这里偷听,这个时候再离开好像也太刻意了些,怎一个大写的尴尬了得?

谁知,狄大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自在,反倒是朝着徐皎轻笑着点了个头。

这一下倒把徐皎给整懵了,要知道,狄大对她自来都只有面子情,从未这样笑过。难道是因为早前那日苏母子几个的事儿?

徐皎正在怔忪时,狄大已经收回视线,对墨啜赫恭声道,“多谢特勤,此一别不知何日能再见,还望特勤与齐娜多多保重,我虽不在跟前,也会时时遥祝,请天狼神保佑特勤与齐娜万事顺遂,长乐无忧!”狄大说罢,伏地朝墨啜赫行了个大礼,便是起了身,又深望了墨啜赫以及他身后的徐皎一眼,就是扭头大步而去。

墨啜赫这回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立在那儿,望着狄大头也不回地走远。

远处是一片茫茫雪原,衬着他的背影,显出两分孤冷的孑然,徐皎望着,竟觉得莫名鼻酸。

她本就是个情绪很是丰富的人,经过这回后,好像更严重了些,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她眨了眨眼,清醒点儿,徐皎,你又不是穿的琼瑶阿姨的书。

眨了会儿眼,倒果真将泪雾眨散了,视线再度清晰,她却是微微一愕,墨啜赫不知何时转过头来,正望着她,面上是安静而无奈的笑,却半点儿没有意外,看来,即便受了伤,他这耳力仍是没有减弱,只怕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果不其然,墨啜赫大步朝她走来,“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我不是瞧见你和狄大在说话吗,不想打扰你们。倒是你,伤还没有好全,怎么就穿这么单薄站在雪地里,我可是要跟大巫和龙大夫告状的。”

“他们也说要向你告状,说实在的,我还是更怕后者。”墨啜赫朝她一笑。

徐皎望着他如寒星般的双目,没有绷住,也轻笑了起来,这男人倒是不怕旁人说他惧内,有损他男子威严。

见她笑了,墨啜赫拥着她的肩头往里,“所以,你别气,咱们这就进帐去。我只是皮外伤,以往也不是没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有大巫和龙大夫两个杏林好手轮流照看,又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日夜看护,我这伤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实在不必太过在意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反正你要记得,你若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我就会一直担心。”徐皎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语气再认真不过。

墨啜赫点头,“知道!我定会保重自己的,我可记得清楚,你许过我未来,白首相庄,儿孙满堂!”

他眼底隐隐的热能将人灼伤,徐皎耳根微烫,抿唇没有接他的话,转而想到了方才所见所闻,“狄大是要走吗?”

说起这个,墨啜赫眼中的热度倏然一敛,半晌才点着头,轻轻“嗯”了一声,“早前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已是成了他的心结。而且,那日苏如今也不宜再留在虎师,我想着他带着他们离开一段时日也好,等到解开了心结再回来也不迟,若是往后能够过得自在,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徐皎握紧他的手,知道他嘴里说得豁达,心里却还是舍不得,毕竟,苏勒和狄大是整个草原上,与他关系最亲近,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兄弟,“狄大对那日苏……”徐皎试探着轻声问道,那日狄大对那日苏的态度,还有看那日苏的眼神,徐皎都看在眼里,心底早有所感。

墨啜赫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你都看出来了?”

“这样的事儿倒是不容易瞒过我的眼睛!”徐皎有些自得,“不过,这那日苏到底是狄大的嫂嫂啊……”

墨啜赫抬眼看着她一双忽闪着的眼睛,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他却一瞬间心领神会,抬起手一压她的发顶,笑着道,“绍布死后,狄大一直照顾着他们母子几个,从未提过要娶那日苏的话,他喜欢那日苏,与那日苏是不是他的嫂子没有关系,至于你担心的事儿,也绝对不会发生!我会尽量不死在你前头,哪怕真有那一日,我也定会给你寻好后路,墨啜翰他还不敢打你的主意。”说到最后这一句时,墨啜赫的声音蓦地转冷,透出两分暗含杀气的犀锐。

徐皎心想,墨啜翰怕是巴不得离她远远的呢。不过……“说到墨啜翰,阿恕,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莫要成了埋下的种子,若被人别有用心用仇恨去浇灌,开出邪恶的花,那便得不偿失了。”

毕竟,那日苏的前车之鉴不远。知道男人的性子,可有些事总得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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