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618之大明镇国公
听风阁上,沈允婻一句话语让钱谦益不知该如何回答,众人更是一脸不解,一群书生,眼见为真,当水井挖了出来时,肉眼可以看到水井里有水,就会认为有水。
但他们却不知,他们看倒的水也不是他们嘴里的地下水脉河流,与压水井抽出来的水一般无二,都是地下渗透出来的地下水。
沈允婻提出来的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让人回答,所有人都知道,越是地底,土地越是坚硬,如此小孔与磨盘大的水井相比不值一提,如何存得下如此多的水源?
所有人不解,真的会每次都可以找到地下河流?
万国相嘴里说的钱谦益家中有压水井,沈允婻根本就不相信,她根本不相信如此之物出现在江南,会不被在江南传扬的沸沸扬扬,可那又如何,她只想知道更多的关于压水井信息。
看着阁内所有人神情,沈允婻心下很失望,不由看向角落里盘膝坐在古筝之后的女子,长长剑眉莫名有了些气势。
“柳娘,宁德驸马的水井是否为真?”
此话一出,满屋人尴尬无比。
杨柳儿心下一叹,起身就要双膝跪在近前,沈允婻却随手指了指一旁草团。
一干面色冷淡之人,默默看着她低头来到沈允婻身边盘膝坐下。
“听闻宁德驸马精于工匠之事,先是有辽阳城改造之事,后有两柄不用任何火折便可杀人火铳,柳娘曾居于辽阳城,当知此事,宁德驸马真的可以轻易打出水井吗?”
沈允婻话语不冷不淡,屋内所有人却是一愣,不由郑重看向杨柳儿。
杨柳儿心下一震,低头轻声说道:“奴不知宁德驸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也如小姐所言,驸马确实精于工匠之事,城外压水井使用很是方便,纵是六十老妪亦可以轻松取水。”
沈允婻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眼中神色莫名。
“也就是说……宁德驸马欲要开炭石矿……也应与人不同?”
魏朝大惊,双手猛然一按椅凳扶手站起。
“沈姑娘,你这是代表沈家拒绝此事吗?”
沈允婻没有抬头看向魏朝,而是眼神复杂看向成国公幼子朱佑。
“公子应知宁德驸马开矿所为何,数日前就有宁德驸马府打造千百口井水之言,而此事务必需要更多炭石炼制钢铁,若无今日之压水井,诸位之事,我沈家与诸位合作也就合作了,今日千步廊之情景,诸位远比小女子更为清楚,我沈家承担不起如此后果,小女相信成国公府也承担不起。”
沈允婻起身向朱佑微微蹲身行礼,朱佑忙慌乱站起,额头更是冷汗直冒,话语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再不明白利弊,除非头上顶着的真是肥肥脑袋。
“我……我成国公府哪里敢阻拦,我……朱某……朱某只是前来以文会友……”
朱佑神情慌乱,也不敢继续留在此处,忙向沈钟亮抱拳。
“朱某家中还有要事,还请……还请沈兄见谅。”
朱佑向沈钟亮一礼,又转身向沈允婻深深一礼,也不多言,慌慌张张就要离去……
“沈姑娘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之前未曾售卖与他炭石,至今不也依然如故?”汪文言抬眼看向沈允婻。
沈允婻沉默半晌,她知道眼前之人话语意味着什么,见沈钟亮额头冷汗,眉头更是微不可查皱了下。
“东林人忧国忧民,更是为我江南做下无数善民之举,我沈家虽为江南一商贾,亦是敬之佩之,然则今时不同往日,大明旱涝交替,百姓多为艰难,宁德驸马虽狂惫骄横,但事关无数百姓生死,我沈家终不能为之。”
“还请汪大人见谅!”
朱佑忙点头,颤声说道:“沈姑娘所言甚是,我……我成国公府绝不能做此事。”
沈允婻起身一礼,朱佑忙让到一旁,与杨柳儿紧跟在后,与个小跟班一般下了楼,看着两人离去,魏朝胸口起伏不定,看向沈钟亮冷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沈公子该不会后悔吧?”
沈允婻未前来时,沈钟亮还一脸悲愤,听了七妹话语后,心下惊慌震颤,千步廊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城内更是骂名一片,如果……如果炭石与此事连在了一起……这……这……
不听魏朝威胁话语还好,听罢后更是后悔不已,心下惊恐反而一瞬间成了愤怒,脸上也冷淡了数倍。
“魏公公,我沈家只是一江南商贾,有利之事自然不愿落后于人,但此事已经不再是些许钱财之事,而是事关我沈家身死存亡,魏公公、汪大人不会逼迫我沈家家破人亡、子孙皆发配边疆为奴吧?”
万国相、钱谦益此时哪里还敢插嘴半句,两人尽管不喜刘卫民,但听了沈允婻话语,这才知晓掺和此事究竟意味着什么凶险。
钱谦益点头颤声道:“魏公公,此事确实不妥……”
“闭嘴!”
魏朝一翻眼,人却看向汪文言,他知道,沈家也好,眼前两个不名一文学子举人也罢,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东林人的态度。
“中书大人,那可恶小儿一日盛似一日,若不早早清除此等恶贼,朝廷又岂能有一日清明?”
汪文言心下也犹豫了,抬头见到沈钟亮、万国相、钱谦益脸色微白,站起身,不冷不淡道:“此事我汪某不知晓半分,东林党也从未听闻任何关于炭石之事。”
话语说罢,汪文言只是向沈钟亮微微点头,大步离去,汪文言的离开,钱谦益、万国相哪里还敢掺和此等之事,也跟着慌里慌张离去,大怒的魏朝阴沉着脸猛然甩动衣袖,理也不理沈钟亮,大步离开听风阁。
……
沈钟亮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屋中,不知何时沈允婻又坐在一旁独自饮着茶水。
“唉……”
沈钟亮深深一叹,正要起身,却见到沈允婻不知何时坐在身边,吓了一跳,摇头苦笑。
“七妹,进来时候也弄出点动静好不好,都吓了五兄心神摇动。”
“嘻嘻……五兄胆子这么小啊?刚刚不还是……不还是准备与宁德驸马府撸袖准备大干一场吗?”
“唉……”
沈钟亮苦笑一声,说道:“什么大干一场啊,还不是用些阴暗之事?也幸亏七妹提点及时,否则五兄可是为我沈家招惹了大祸啊!”
沈允婻神色也郑重了起来,点头道:“五兄所言甚是,魏公公想借刀杀人,想要挑起客氏与宁德驸马争斗不休,东林之人想让内官与驸马府恩怨不断,计策颇善,但是……却非我等商贾可以随意介入其中。”
沈钟亮眉头微皱,轻声说道:“客氏与陛下若母若子,纵然事败,以萨尔浒、李三才以及今早千步廊之事来看,宁德驸马很可能再次退避,给陛下些许颜面,但客氏因而也会受到些许惩罚,陛下不可能对无数百姓生死而视而不见。”
“此事我等若摘了个一干二净还罢,可若一旦事败,魏朝等一干宦官必死无疑,东林之人甚是报团,陛下也不能尽除党人,仅一干宦官是无法让陛下、客氏、宁德驸马满意的,而我沈家……”
“沈家必是家破人亡!”
沈允婻神情冷峻,两鬓斜入剑眉丝毫不若男儿。
沈钟亮更加苦笑不已,竟没料到自己竟然也会被人遮住了眼睛。
两人庆幸自己逃的一命,却不知他们的一切所作所为早已入了刘卫民双眼,每日晚,过山风陈三严都会亲自跑来驸马府,一张纸条会无声无息摆放在书房桌案上。
刘卫民不想与魏忠贤起了争执,对于他来说,此时的他更愿意多一个盟友,更愿意转移身上存在着的若有若无靶心,魏忠贤就是最佳人选。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与魏忠贤两人潜在的竞争关系,如此微妙关系,他不想因此破坏。
“大人。”
陈三严身子微弓,不用刘卫民多言,自怀里掏出一方小锦盒,轻轻放在桌案后躬身退到一旁,而小豆芽依然站在房门口,低头不言不语,精神却若有若无缠绕在不远处角落里人影身上。
丝毫不在意屋内有无人影,刘卫民自顾自打开锦盒,从里面拿出数张纸张,一个个看过,神情却不冷不淡。
“咯……”
书桌抽屉打开,刘卫民拿出一张与现下宣纸完全不同雪白厚实纸张,上面有不少线条和人名,又自顾自拿过直尺与铅笔,陈三严、小豆芽皆低头静静站立,唯有角落里黑衣人平静看着他写写画画。
一刻钟后,刘卫民将锦盒推到桌案边缘,头也不抬。
“此事到此结束。”
陈三严不敢多言,上前拿过锦盒,躬身一礼。
“诺。”
“注意些河道,若是有大鼻子的弗朗机人,要好生护佑,所带之物不得有失,敢阻拦、心怀不轨者,斩之。”
“小人记下了。”
“嗯,去吧。”
刘卫民头也不抬,轻轻摆了摆手,陈三严、小豆芽退出房门,仔细将书房关上。
“刷刷……”
刘卫民依然一个人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呼……”
大大伸了个懒腰,从书桌下放置的锦盒放在桌案上,里面有不少同样纸条,不过却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三五张就会被装入一信封,信封只有日期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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