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用尽全力撞击，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回过头，却看见子书升安然无恙的在旁边站着，这下，心内的怒火更胜。
那脾气也是不断的扩大！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子书升才将那把绝世宝剑从剑鞘里拔出来。
只是手起剑落，黑熊便断了气！
死前，是它那不甘的眸子中点点让人可怜同情的细节。
“呼——嗤”
重重的声音落到地上带着四扬飞起的雪花，让人心内不禁一惊。
声音伴随着四溅的血浆，尽管子书升在尽力躲闪，可还是慢了一步，身上还是被鲜红的血迹沾染上了，那雪白华美的袍子显得刺眼夺目。
黑熊在挣扎，耗尽体力的同时，他的气力也在慢慢的损耗，只是现在勉强可以维持自己的行动。
无力的蹲在地上，看着那黑熊的尸体，毫不留情的直接拔剑将它的心挖了出来。
外面是暖阳熏人，这里却是寒冰刺骨，一层层的冰块在地上蔓延，蔓延到无尽的深处，似乎看不到边际，也找不到厚度，只是隐隐知道，这里的寒冰绝非一日之寒。
深入骨髓的疼痛感阻碍着迈开的步伐。
严酷的风雪在怒吼，撕裂的声音在呼啸，耳旁炸裂的小雪崩洋洋洒洒，看起来甚是夺目，可是却时时刻刻牵动着人的心扉。
“上——”
子书升半蹲在地上，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勾回了他的思绪。
“受死吧。”
“呵，凭你们。”
那些人尽管蒙着面纱，满身都是黑衣黑面，看他们那训练有素的形态，出手有序，领头人看看身边的人，两人目光汇聚，更是坚定了信念。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等着他们出手。
搁着往日，子书升绝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可是现在实在是身体受到了极大的虚脱，这样的虚脱来自内心深处，挥之不去。
现在看着眼前的几十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真的胜利。
没有一丝言语，却看出了他们打字内心的骄傲，那种骄傲是长期被人敬着，供着的结果，什么人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可想而知…
看着为首的两个人要过来，子书升自然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先探探他的功力到底几何。
可是怎么能给他们机会？既然骄傲，那就利用。
“一起上吧！”
“你敢看不起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死到临头的家伙。”
“一起上，杀了他！”
呵，原来是想让他死，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起了杀心，子书升眼神一凌，也没了顾忌，尽管他身体已经受了很大的冲击，但是对付眼前这一群小头目，还是有一定的把握，只是要耗他比平常多的心力罢了。
接下来，无声的斗争，只有刀光剑影，手起剑落，也没有一次次地成功。
看着眼前凌乱的尸体，身体内的心力已经耗尽了，子书升满身是血的半跪在地上，发丝凌乱，还有点点的血迹溅到了脸上。
这样子的子书升是悲壮的，是让人心疼的。
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洋着可恶的得意的笑容，子书升突然想要问明白，生死对他来说，没什么可重要的。
“他派你们来杀我，为什么？”
几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武将，子书升的盛名早就在武将的心内传的明明白白的，他们虽然在宫中当值，但是对这些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看着他已经无力挣扎，知道他已经逃脱不了，几个黑衣人并没有步步紧逼。
“既然你知道了，我们让你死个明白，你已经碍着哪位的路了。”
“呵，是吗？”
“本王何曾想要跟他争夺什么，若是想，那位置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那几个人叹了口气，只是静静地听着，尽管心里明白，可是我命由人不由己，他们也无可奈何。
每一个御林军出来，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的，如果没有完成任务，他们就不能回去，除非死在完成任务的路上。
慢慢靠近，凄厉的悲壮，带着嗜血的疼痛，远处的雪山好像也在悲叹，雪块一点点的崩落，可是那雄壮的声音，却惊的几个黑衣人连连后退。
他们也是人啊！他们也会怕死！他们没有看破红尘的决心！
“大哥，我们快点儿，要不然这要是万一有个血崩什么的，我们就回不去了。”
“倒霉！快点儿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起却没有剑落，因为他的剑被飞来的不明物体从中间拦腰截断。
看着手中断了一半的剑柄，几个黑衣人都惊呆了，这要是怎么样的功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可敬可叹！
众人一阵错愕，却不知道从那个方向的来人，正当大家全身警惕的环顾四周，风一般的一到影子从他们身边掠过去。
还来不及反应，发现只能瞪着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身子已经不能动了。
所有人面上都是无法言喻的错愕还有深深地恐惧，这可比子书升厉害多了，哪来的人物，他们竟然连面都没见到就要见阎王了？
“你这小子，我还没跟你说完，就一个人过来，你逞什么强，老头子我还没死呢。”
“扶我一下，咳——”
子书升自动忽略絮絮叨叨的话，直接伸出手。
老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小子大庭广众之下，这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虽然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但最终看在他一身伤的份儿上，将子书升搀扶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的身子还没站稳，老人便开始嫌弃。
“你这小子现在这么弱啊？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本以为你应该能承受闺女的能力承载，看来你还得多练练。”
“什么原因？”
老人听他这么一问，眼神有点儿躲闪，躲闪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掸掸衣服上的灰尘。
答非所问的说道，“这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宫里的，你看看那身板，刚刚出手的动作，你怎么会被这几个不值一提的东西，差点儿要了性命！”
“咳咳——”
“告诉我！”
有点儿严厉，跟老人讲话就像是训孩子一样，老人瞥了他一眼，但是貌似心虚的脸上显出一丝淡红。
哈，老人也会不好意思，跟害羞的孩子一样。
“本身你就是闺女的宿主，而且你们现在刚刚成为这样的关系，这里面的道道有很多是不能预测的，我也不知道她会将你的功力吸走这么多，但是——”
老人看着眼眸越来越暗的子书升，就知道大事不好，这小子是生气了。
“你先听我说。”
他一把甩开老人，尽管迈步艰难，但还是硬撑着一步步前行，这样的情况看着却让人心疼。老人在后面看着，怎么没有一点儿触动。
“菱儿会还给你的！”
老人快速走到一瘸一拐的子书升前面，拦住了他。
“现在她的潜力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出来就会将她所承受不了的部分全都转移到你身上，所以你现在虚弱是好事，说明她快要到达那个限度了。”
“什么？”
老人扶住快要倒下的子书升，一脸正经严肃的解释着。
“你没听错，会全部还给你，甚至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那么多，都不一定，所以只要你没死，你日后定会成为仅次于菱儿的人！”
子书升听完竟然一点儿惊讶的反应都没有，这家伙的镇定出乎老人的预料，本以为他已经虚弱的不行了，老人才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救了他一命。
虚弱到了一定境界了，还硬撑着。
“死脑筋！”
“我去把那几个解决了！”
老人嘀嘀咕咕的，明明是埋怨，可是却有那么多的不忍。他身上已经被鲜血浸染，染成了鲜红的，发丝凌乱的飞扬在空中，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华。
老人并没有杀了那群人，只是抬抬手，又不忍心下去，毕竟一个个的都还那么年轻。
他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慈手软，可能是人老了，老了以后总是会想着要上天堂才好的。
“滚吧。”
他们一个个的很迷茫，看着老人那老态龙钟的背影，竟产生了一种深深地鄙视——对自己！
哈，竟然被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轻易打败了，这么简单，这么迅速，他们甚至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是能活着就不错了，可是现在活着了，却有了其他的想法。也许老人一会儿会后悔自己的现在的心慈手软。
“能走吗？我扶着你…”
“嗯。”
两个人走在风雪中，寒风凌厉，毫不留情的在脸上想要划出一道道开裂的口子。
几十个黑衣人，现在只剩下十几个，这十几个人看着他们一个老人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前进，竟然生出一种悲壮，凄凉的悲壮。
“你都不知道天山雪莲生存的环境有多艰险，它所在的地方可是怪兽啊，坏人遍布的，你这小子下次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子，听我说完，别那么自大，行吗？”
子书升头都没抬，只是定定地看着莫名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他的心酸，他的不放心，他对寿妙菱的担心和心疼，还有对子书升的埋怨。
可是从头到尾却没有给子书升开口的机会，当然子书升也不想讲话。
“怎么不走了！”
老人身子还在往前，可是子书升却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前面，一把拉住了老人，往前一看，好险！
只顾着讲话，竟然忘记了看前面，伸着脖子往下面一看，哪里是万丈悬崖，明明就是深不见底，看不到尽头。
寒风瑟瑟，更加增添了恐怖。
从最底处传来的风声像是婴儿的啼哭声，尖锐而刺耳，更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那是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共鸣。
“应该就在下面。”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嗯，小子，我知道这里肯定有，但是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也有。”
“这里最快！”
定定地看着老人，看来他是铁定了心了，哪里不行，非得这里，连老人这种见惯了风雨也不免心惊胆战。
怔怔的看着，却没有往前一步的意思，子书升已经准备好了，他要下去，并且已经铁定了心，必须得到下面的天山雪莲。
“这也太险了，你要是有个万一，那闺女怎么办？她不是要当寡妇，而是会死！不行，不可以，我不同意。”
可是子书升哪里听得进他讲的话，自己将外面的衣服一道道的撕开，还将老人的外衣拔下来，也弄成了一股股的绳子。
而且加上他本身就已经准备好了很长的绳子，再加长一点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放我下去！”
他把绳子的一头递给了老人，老人看着他，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本以为他对寿妙菱也就是一般般的好，却没想到是拿命的那种好。
本以为他听了虚弱的原因会很生气，但是却是一脸的淡定，还要撑着已经脆弱的身体要给寿妙菱找天山雪莲。
他好像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个，升儿，还是别了，这多危险，还是我下去吧。”
“放我下去，快点儿下去，快点儿结束。”
额，他为什么那么自信，现在的他可是连个女人都不如，手无缚鸡之力，在硬撑什么，老人看着一脸坚定的子书升，也是没什么话好说。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们就试一试，如果你没看到，或者摘不到，千万别逞强，跟我说，我把你拉上来。”
“好。”
两人第一次无比的正经在讲一件事，这一下子竟然两人都达成了共识。
老人小心的将子书升慢慢的放下去，绳子就牢牢的系在子书升的腰间，只是太细了，看样子好像风一吹就会断掉一样。
悬崖的下面风呼啸的更加厉害，他那一头墨黑的发丝已经不能平整的在背后，而是被那从地下呼啸而来的烈风吹的直立了起来。
看着有点儿好笑…
只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却没人笑得出来。
“找到了吗？”
“往下一点！”
“再往下一点！”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