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搓洗着毛巾的少女动作顿住,然后,只觉得心一酸,便就这样一把丢下了手的东西,张开双臂径直抱住眼前男人的脖颈,毫不犹豫地将头扎进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再然后……
“哇”的一声,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哭着,一边更噎着道歉。
千手柱间沉默了下后,叹了口气,认真问道:“星酱啊……我是不是一个很不合格的丈夫?”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她泪眼朦胧地抬头,抽抽噎噎地说道。不合格的那一个,是她才对吧?没能全心全意地信赖他,各种藏藏掖掖,自以为是最委屈的那一个,但其实,他自始至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吧?而且,从刚刚再见到他起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过往的那些犹豫纠结痛苦挣扎伤心眼泪,其实,也许,都是不必要的吧?
只要老老实实地对他说就可以了。
既然直到现在,他都能毫不犹豫地相信包容她,那么之前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我这个丈夫做得一定不怎么合格。”坐在小木凳上的千手柱间微微用力,将小妻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坐好,然后,用拇指一点点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泪花——多犯规啊,他想,就算是哭起来的样子,也这么可爱,眼泪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形状,星酱有的时候,真的是太犯规了。如此想着的他微微叹息着说,“一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所以,星酱你才不能全心全意相信我,而且,我总是弄哭你呢……”
“……”宇智波带子仰头看着人,小声回答说道,“没有‘总是’啊。”
“咱们才成婚多久呀?光是在我面前哭,”千手柱间竖起两根手指,“这就是第二次了。自从有了‘小秘密’后,你背地里肯定也偷偷哭过吧?”
“……”少女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吸了吸鼻子。
“看吧。”千手柱间叹息了声,伸出手勾起了小妻子的下巴,继续帮她擦着好像怎么也流不干的眼泪,认真说道,“我果然是个不合格的丈夫,总是惹哭你。”看来从今以后,要更加更加努力才可以啊……
“没有这回事!”宇智波带子用力摇头,回答说道,“是我的错,对不起……不该瞒着你的……结果现在,把一切搞得无法挽回……”
“无法挽回?”千手柱间露出疑惑的表情,于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人,问道,“怎么就无可挽回了?”喂喂,星酱,可不要先说着这种话然后说什么“我们结束吧”之类的话哦,那我可就要真的生气了。他心有点生气,脸上不自觉就“破了防”,多多少少带出了点怒意。
小黑猫一看,顿时“喵呜喵呜”哭得更厉害了,打着嗝说:“你……凶……嗝……我……”她才刚这么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没道理,本来就是来找人道歉的,被凶多正常啊,怎么就下意识忍不了了?……果然,她已经完全被这个人给宠坏了,以至于压根受不了他的半点疾言厉色,遭受了就觉得委屈。
……真是没出息啊,她现在。
这么一想,她突然就觉得更加委屈了,于是也就哭得更厉害了。
大金毛被吓得直接炸起了浑身的毛,连忙狂甩着尾巴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接连说了无数次后,他强行解释说道,“没凶你啊,星酱,我没凶你,是我天生长得凶!嗯,就像扉间一样,不信你看——嗷呜!”他努力做出个凶脸。
“……噗嗤!”宇智波带子笑出了个鼻涕泡,然后再次打了个小小的嗝。
“笑啦?笑了就好。”千手柱间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帮妻子擦脸上掉落的“金珠子”,“星酱,还是笑容更适合你哦,所以,别哭了,我心疼。”
“……”
“至于你刚才说的‘无可挽回’,我有些不明白。”毫无疑问,他对于这件事很在意。
“……昨天,”她下意识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小声回答说道,“我当时不是故意想带着九尾离开的,是……因为出了一些意外。之后一直昏迷着,刚刚醒,并不是故意想让你难堪的。可是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听到了……”他可是火影,一村之主,站在忍界顶端的男人,却被人看到了那样丢人的一幕,现在说是“名声扫地”也不为过吧?她现在光是站在木叶的大街上,估计都要被“人人喊打”吧?不,她的情况怎样都无所谓,可是,只要想到他因为她而受辱,被一些人背地里嘲笑同情甚至幸灾乐祸,她就完全无法忍受。到底要怎样做才能……
“昏迷?”千手柱间和她在意的压根不是一件事,他有些紧张地问道,“星酱,你怎么会突然昏迷?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
“没有,不是的。”她连忙摇头,安抚着有些紧张的丈夫,回答说道,“我只是……大约被之前的场景给刺激到了,稍微……回想起了一些事情,嗯,我过去的事情。”
“……就如你之前回想起自己是宇智波以及自己的真实的姓名?”千手柱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问道,“这次,你又想起了什么?”
“……想起了自己的部分来历,以及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宇智波带子回答说道,“之后我想和你、扉间一起聊聊这些。”有关“黑绝”的事,还是要尽早解决才好,放着这么个隐患在那里,委实让人心不安。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加上斑大爷(自从想起了那些片段式记忆后,她就下意识开始这样喊他了)一起聊,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出来谈。
……虽说是随身将人给“绑”回来了,但她也的确没打算罔顾他的意志。
“好。”千手柱间含笑应允,“等我们聊完了,我就让人去找扉间来。”注意,是他们先聊完了,因为,他可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想和怀人说呢,譬如说——
“之前的事情,你不用在意,问题不大。”
“……怎么可能不大?”
“之后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是了。”千手柱间无所谓地回答说道,“比如我们在拍电影啊,比如我们在引诱别的敌人出手啊,比如那是其他村子的阴谋啊……我们都这样说,难道他们还敢质疑么?”就算想,也憋着,然后,永远别让他听到有人说星酱一星半点不是,否则……
“……这样真的好吗?”她无语凝噎地说道。
“没什么问题吧?”千手柱间回答说道,“具体办法之后让扉间想,他那么聪明,肯定没问题。所以,星酱,你就安心吧,什么事都不会有的。”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好像是一个“小傻瓜”,又或者说,比起眼前人,她的脸皮……果然还是太薄了吧?
“这样的话,”千手柱间更加用力地抱紧怀人,认真问道,“星酱以后也可以安心留下来,对吧?”与此同时,他朝一直在浴室门口探头探脑却特别识趣不敢擅自过来的汪太郎招了招手,后者顿时兴奋地“汪”了一声,然后迈着小短腿快步跑了过来。千手柱间一把抓住小柴犬的后颈皮,将它放在妻子的怀,低声说道,“你看,你一天不在家,咱们的狗儿子都想你了。”
“汪!”汪太郎叫了声,然后满脸开心地舔着少女摸它脑袋的手。
“……你还真把它当儿子养啊。”宇智波带子嘟囔了句,然后,抬起头看人,又低头看狗,如此重复了数次后,她在男人略有些忐忑的目光,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选择勇敢地开诚布公,“阿娜达,柱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喜欢我更爱我了,但是如果……我一直没办法回以你同等的一切,你……会失望吗?会生气吗?还是说……”
“星酱……”千手柱间微叹了口气,同样开诚布公地坦然说道,“对等的爱固然美好,但也的确世间难寻。我不否认,我希望未来有朝一日能从你这里得到它,但是啊,对我来说,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或者说,从你决定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整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为此,我愿意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你,暂时没有拥有的,只要你要,我也都愿意为你去寻来。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将这段对我来说比做梦还好的婚姻,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延续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他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朝怀人抬起了手,“那么,星酱,你愿意吗?”
——去而复返后,还愿意吗?
——此时此刻,还愿意吗?
——想起了一些往事的情况下,还愿意吗?
——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这个男人问着这样的话语,但其实,完全不接受否认的回答。
因为,他想要,所以,就一定要。
他要她,要她的身体,也要她的心灵,要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边,更要她未来某天爱上自己回报自己同样的深情。
他坚信,只要给他时间,那么就一定能够做到。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而星酱,可不是什么冰冷的金属或者石头啊,她可是一颗美丽、温暖又璀璨的星星。
宇智波带子注视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从对方的眼眸,她看到了温柔、深情、倔强、执着以及很多很多很多……其实她很清楚的,老男人就像是黏猫板,一旦沾上了,就再也难以摆脱了,但是她想,如此刻这般说清楚,也是必须的。而且——
正如他跨越了一切站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一样,
她也想让他知道……
“那么,柱间,”少女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温柔笑容,“以后,还请继续多多指教。”
即便恢复了一点记忆,即便多少知晓了自己的来历,她也下定决心,要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
唯有这件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因为啊……
在她身处寒冬之时,是他捡到了她抱住了她温暖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放开她,那么相对的——
抱薪燃火之人,不可使其曝于风雪之。
她怎么会这样对待他呢?
必须要回报以同等的情谊才可以。
男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用力地拥紧了怀的妻子,他想——
终于抓住了,全部的星酱。
我的夜空,最最最美丽的那颗星星。
然后千手柱间想,这会儿就可以问了吧?于是有立场有资格更有底气的他开口问道——
“所以,星酱,之前那男人是什么情况?”说,那小子是谁?
“额……”啊哈哈哈哈哈哈,对哦……好像还要解释这个来着……
再次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的汪太郎,夹紧尾巴发出了“汪呜”的一声,跳下麻麻的膝头,撒腿就跑。
宇智波带子:“……”不孝子,你带上麻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