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水户找到千手扉间时……
后者正盘腿坐在自己院内的长廊上,兀自发呆。
漩涡水户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千手扉间,然而……如若千手柱间还在,肯定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相当不开心且有些意志消沉的弟弟了,否则……嗯,他肯定是不会如此虚度大好光阴的。就算坐在长廊上乘凉赏景,也至少会泡茶看书、饮点小酒或者随手拨弄几下不知从哪里翻找出来的乐器。
总之,什么都不做,完全不是他家弟弟的风格。
少年时的千手柱间曾经不太厚道地说道:“扉间上辈子可能动得少,比如说是乌龟之类的生物,所以这辈子闲不下来。”
然后就被路过的亲弟弟黑着脸一拳头砸在了脑袋上。
……
“……大嫂。”千手扉间下意识想要站起身,“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还在祠堂……”
“繁去把我喊出来的。”漩涡水户张口就把亲爱的继子给卖掉了,毕竟,小柴犬方才嫌弃祠堂太过阴冷不愿意进去的事,她还记着呢。明明亲生父亲的牌位就在里面,居然嫌冷,多少有点过分了吧?柱间大人都没托梦来说嫌冷呢。所以,之后让小叔子好好教育下这孩子好了,嗯,以随便其他什么理由。
别问,问就是女人真的很记仇,以及,即便是寡居的现在,她亦是相当护着丈夫的。
千手扉间:“……”他沉默了下后,嘴角略有点抽搐地说,“那个臭小子……”他现在有点担心,接下来小侄子会提着个喇叭站在木叶大楼的顶上,对整个村子宣扬这件事。
……如果他敢做,死定了。
(某只正扒拉在院门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想偷听一二的小柴犬:“阿、阿嚏!!!”吸鼻涕,揉鼻子。)
“扉间大人,”漩涡水户顺着木质长廊走到距离小叔子不远的地方,很是直白地说道,“我很清楚,与你说套话毫无意义,所以,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可以谈谈吗?反正你现在看起来也很闲。”
千手扉间:“……”我不,我并不闲,完全不想和你谈。但是,能这样直接对大哥说的话,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大嫂说,因为他尊重她以及……在内心深处一直暗自同情着她,虽然她也许并不需要这个,但是,有些情绪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于是,他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漩涡水户顿时笑了,调侃说道:“扉间大人,你看起来相当不情愿呢。”
千手扉间:“……”果然,夫妻都有近似之处,大嫂明知故问这一点,和大哥真是该死的相似。只是,他却只能忍着无法反吐槽或者直接给以拳击,当真悲惨。
不久后。
二人相对而坐。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大约扉间大人你并不喜欢听,”漩涡水户微笑着说道,“所以,我就不问你讨茶喝了,免得你觉得损失惨重。”
千手扉间微抽着嘴角,果断选择了一言不发,否则呢?吐槽对方吗?
“说起来,”漩涡水户又道,“就算是休息日,这个点在家中看到扉间大人你,也是相当罕见呢。怎么?今日没有上班的心情吗?”
千手扉间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吐槽之力:“大嫂,不是说好了——不绕圈子吗?”
“我可没和你说好。”漩涡水户眨了眨眼,回答说道,“我只是说开启这个话题的时候不说套话。但现在,我觉得多少还是要给你点面子。”
千手扉间:“……”别,我不要这脸了,行吗?
毫无疑问,漩涡水户的性格属于相对强势的类型,这也正常,毕竟她嫁入木叶之前,就是涡之国乃至忍界闻名的女忍者。
千手扉间的性格也很强势,但是……对于家人,尤其是大哥的遗孀,他只会无限制地退让,直到退无可退。
“好了,不开玩笑了。”漩涡水户敛起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扉间大人,具体事情,繁都已经对我说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打算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千手扉间有点想要装糊涂,“总之,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但据我说知,派出去的暗部都被你叫回来了吧?”漩涡水户反问,“你真的还在继续找人吗?还是说,在等菖蒲自己回来。”
“……是。”千手扉间不得不承认,“我担心继续找寻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压力,所以决定等她自己想清楚了回来。反正……她的家人还在木叶,不可能不回来的。”
“……何至于到这个地步。”漩涡水户有些无语地说道,“你这话说得,好似菖蒲从此要在忍界流浪似的。”
“她学会了我的飞雷神,还得到了我分享给她的、分布于忍界各地的坐标。”千手扉间回答说道,“如若她愿意,确实是可以成行的。”
“……”漩涡水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只能说,“你……还真是信任菖蒲,明明才只认识了这样短的时间。”
“大嫂,能用‘色令智昏’一个词替代的话语,就不需要说这么多了吧。”千手扉间有些自嘲地说道。
“主要是……”漩涡水户诚心实意地回答说道,“我这辈子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扉间大人你。不,也许不只是我,甚至最了解你的柱间大人也是这样……”
“……”请别继续说了。
千手扉间,再次体会到了“被当面处刑”的“快感”。
主要是,他和眼前的大嫂虽然关系不错,有事可以直接沟通,但是……也不能说特别熟,这就很尴尬。当然,他们从一开始就都是怀揣着“真心想做家人”的念头谨慎接触的,毕竟……大哥的逝去在当时就几乎是定局,而他们则会久久相处。为了不让大哥担忧,为了让大哥放下心来,缔造友好关系是必须的事情。
“菖蒲不会真的这样做吧?”漩涡水户露出担忧的表情。
“不。”千手扉间很是果断地说道,“她不会。”随即,他在自家大嫂有些惊讶的表情中,耐心解释说道,“萤……是个过于乖巧的女孩,她既然身为暗部和村内忍者,那么,就绝不会在无命令的情况下出村。”所以,她哪怕是在木叶到处找树洞桥洞甚至干净垃圾桶之类的地方,像是可怜的流浪猫一样躲藏,也绝不会擅自跑出去。
对于这一点,他可太放心了,放心到为之心疼的地步。
傻姑娘……
其实就算悄悄出去躲一躲,他也不会怪她的。只要她能保障好自身的安全,就一切都没问题。
漩涡水户:“……”瞧,小女孩过于乖巧的下场,就是被心怀叵测的老男人盯上。以后要好好告诫小纲,必须引以为戒啊……
是人都有些双标——
小叔子娶菖蒲,她觉得挺好;
四十来岁的男人看中刚成年的小纲,直接打死吧。
当然,前提是……嗯,小叔子撇开年龄,各方面都可以说是“木叶最好的适嫁男人”了,ps,活着的。毕竟,没人能比柱间大人更好。
想到此,漩涡水户的眼神柔和了些许,然后微微感慨着说道:“仔细想想,柱间大人也差不多是这样的年龄娶了我呢……所以,扉间大人,你打算娶菖蒲吗?”没想到,她居然会和那样小的姑娘做妯娌呢……不过也挺好,自此以后又多了个亲人。而且,菖蒲是个好女孩。
千手扉间沉默了。
他想:我倒是想,但人家估计不乐意。不,我不想,我就没想过,我们不合适。而且,大嫂嫁过来时,已经是成名多年的女忍者了,年纪比萤大了不少,而且两件事的背景也完全不同……总之,二者完全不能一概来看。
想到此,他摇了摇头,轻声回答说道:“不。”顿了顿,他再度说道,“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扉间大人你看起来可不是始乱终弃的类型啊。”漩涡水户吐槽说道。
千手扉间有些自嘲地说道:“这话不对,因为我就没打算‘乱’。”
漩涡水户回答说道:“那你这会儿,为什么露出了失恋的表情?”
千手扉间:“……”他有些悲哀地想——报应啊,四十来年中吐槽别人太多了,所以这会儿就被尽情吐槽了。
“所以,扉间大人,虽然你的心意好似意外间被菖蒲发现了,但是……你直到现在都没打算去追逐争取,是吗?”
“……是。”
“理由呢?”
“我们不合适。”
“除了年纪,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吧?”漩涡水户反问,“若是非说年龄差,我和柱间大人的也不小,扉间大人你当初可没反对过这桩婚事。”
千手扉间摇了摇头:“不,与年龄无关。”但是他也知道,如若不给出一个明确的理由,眼前人大约不会满足,于是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萤……对我来说,是一朵很美丽的花,当然,她并不是温室的花,而是能经得起任何风吹雨打、依旧能够向阳灿烂绽放的花。她能肆意生长在木叶,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她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绽放在木叶的任何一个角落,但是……”
说到这里,他微叹了口气:“委实,没必要步入疾风骤雨之中。我不能只因为一己之私就将心仪的花强行移植,这并不公平。萤……是个好姑娘,是我此生所见最好的一个,所以,值得最好的人生。”
此言一出……
漩涡水户陷入了沉默。
而就在千手扉间认为自己成功说服了对方不要再多管这件事时,就听到眼前的女子幽幽地问——
“所以,扉间大人,在你心里我一直过得很凄惨很可怜,你一直都在发自内心地同情我,是吗?”
千手扉间:“???”
……是。
但是,这件事做了不可怕,被猜到了才可怕。
漩涡家的女人……
据说,脾气暴躁得多,然后……打起人来不比千手家的女人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