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丸子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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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旁人,国子监的学生都觉得此法子威胁不到雍炽。

“你们还记得吧?陛下连孔圣人的牌位都敢废除,还说自己最厌虚礼虚文,可见本就对这些东西将信将疑。”

“对啊。”有一个少年接话道:“陛下是何等人,以天意为由要挟他就范,我看这次是打错算盘了。”

然而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钦天监占卜结果出来的三日后,雍炽传出旨意:特允赵王雍辞以亲王身份,随驾射猎。

一石激起千层浪,京城到处都是在议论此事的。

有人说雍炽惧怕天意,以此举动平息上天怒火。有人说雍炽虽暴戾,但对太后还有孝心的,释放赵王只是不愿母亲在病中煎熬……

圣旨说得很清楚,赵王只是“暂放”,暂放到何时,无人得知,朝廷默认是一月之后,射猎结束,赵王依旧将回到高墙之中。

但让前几日还策马射猎之人重回死气沉沉的囚禁之所,此事是否还会有什么波折,每个人都在心里打了一个闪闪发亮的问号。

议论归议论,赵王走出囚室,直接登堂入室进宫给太后请安。

齐府,齐鸣泰气得直瞪眼:“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翻遍史书,被废之帝能留下性命的都少之又少,哪儿还有和今上一起射猎游玩的?有人在此时借天机谋私欲,唯恐朝廷不乱,简直其心可诛!”

要说此事谁最为不忿,那自然是始终站在雍炽身后,且和他一起夺位成功的老臣。

当年他们壮着胆子打了皇帝雍辞的脸,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谁知一道旨意,“皇帝”再次登堂入室,甚至可能和他们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谁受的住?

“陛下想母慈子孝兄友弟恭,您又何必去触他霉头。”齐贞言未参与当时的夺位之政,比老爹平和许多:“再说赵王风华正茂,硬是被囚了好几年,说起来他比宥儿还小两岁呢,何必把人逼到绝路。”

“这么说,我倒成了不讲情理之人?”齐鸣泰痛心疾首:“天家哪儿有情理可讲,一失足便是万劫不复啊……”

“您放心吧。”齐贞言从容道:“赵王和陛下毕竟是兄弟,明面上还是不能太僵。只是去射猎,又不是

放回封地。一路都有守卫,不会出事。”

齐宥几次想出言提醒,又咽了回去,他在他哥眼里只是个不懂朝政的国子监学生,“赵王救驾”一事倒不如直接说与雍炽,或在路上见机行事。

此次射猎之处位于燮州,距京城五百多公里,紧靠太行山南麓,是从先帝幼时便开始修建的大型射场,有供皇室贵胄居住的行宫,也有为陪同官宦等人建造的山庄苑子。

从京城赶过去要三四日,按照雍炽的意思,至少要在行宫待一个月,赵王又日夜随侍御驾左右,朝臣们难免惴惴不安。

但自家的崽子因为跟随皇帝同去射猎,一个个兴奋得两眼冒光。

他们不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按照约定,七月初三离京,时间已较为紧迫,齐宥和宝桐等人一起收拾行囊。

帘子被挑开,齐贞言走进来看看齐宥的行李:“礼部那边的意思是后日辰时出发,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

“嗯,哥你放心,经常用的都分门别类装好了。”齐宥悄悄把桌上的地图揣进袖口:“哥,你手头宽裕么?”

齐贞言立时明白了:“缺银子?”

齐宥可怜巴巴的摊手:“听说燮州物价高昂,我们又在射场里,除了住宿都是自己的花销,哥,请给你贫穷的弟弟一些银两救济吧。”

齐贞言本就担心他路上的钱财不宽裕,看弟弟张口,直接叫来管家支了五十两银子。

齐宥心思翻动,若逃去江南齐家,五十两银子很够生活一段时日了。

齐贞言目光停留在齐宥鬓边散落的发上:“今日的头自己梳得?”

齐宥撩起那缕头发别在发带里,轻咳一声点点头。

齐宥穿书后,最难忍受的不是暴君似有若无的威胁,不是远在天边的危险,是每天和自己形影不离的及腰长发。

现在正是夏日,骄阳似火,每次到晚间散了头,齐宥都默默许愿想变秃头。

最可怖的是,他到如今也没学会带发冠绑发带。

射猎时,国子监生都是以皇帝侍从的身份去的,侍从自然不好再带侍从。

因此衣食住行,事事都要自己亲历亲为。

“天气越来越热,你散发岂不是要中暑?”齐贞言道:“你这两日多用心,让宝桐

好好教教你绑发带,梳头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生一世,谁能保证自己日日有人伺候?你动辄如垂髫小儿般披头散发,岂不是惹旁人笑话。”

“知道了哥,你怎么和爹一样啰嗦。”一提此事齐宥心里就发慌,往外推他哥:“明天还有一天呢,我拼着什么事儿都不干,就在家里练梳头练系发带,成么您?”

不就是一丸子头么?他前世班里那么多女同学都每天扎,难道还能难住他不成?

他只是没有过心里这关罢了。

第二日一大早,齐宥就开始和这一头长发较劲,半个时辰过去,胳膊酸沉,发型还停在原点。

被嘱咐不能上手的宝桐在一旁笑弯腰,连连指点道:“公子您要梳高一些,太低稳不住,会垂散的。”

齐宥的自信已经被打碎成渣,两边的头发遮住大半张清秀的脸。齐贞言走进来,挥手示意宝桐退下,轻轻拢住齐宥如墨长发,帮他在头顶束了个利落的小圆髻。

齐宥回眸,脸颊迎着日头白得透明:“哥……”

齐贞言望着弟弟,上扬的眼梢微红,满脸含屈带娇,束发后仍摆脱不了少年的稚嫩之气,反而愈发显出几分伶仃。

让他一个人出去一月,真有些放心不下,齐贞言暗中盘算着再给他添些银两。

眼下不好多说什么,只道:“我在随行队伍里给你安插了两个人,一个是照顾国子监生起居的尚衣局小宫女四穗,一个是运送冰块车的尚马监内侍沛生。”

齐贞言顿了顿又道:“他们人微言轻,极不显眼,但都听命于你,你若在路上遇到困难,找他们就成。”齐贞言笑着拍拍他脑袋:“比如这梳头,让四穗来就成。”

齐贞言的手掌宽大温暖,罩在人脑袋上极像大号保护伞,齐宥小脸上写满感动:“哥,你真是我亲哥哥!”

齐贞言也笑呵呵道:“一去射猎,少则一月。阿宥,你这次的生辰要在路上过了。”

齐宥上下打量着他亲哥,愈发觉得不对劲,瞪大眼睛道:“看你这喜气盈盈的模样,我怎么觉得你求之不得?”

齐贞言挑眉道:“哪儿有?明明是形势所迫。”

齐宥:“行吧……”

齐宥望着齐贞言,忍不住想若是自

己真的一走了之去了江南老家,也许不用暴君出动,他哥也许就直接拍马赶往江南把他捉回来了?

两人说笑半晌,齐贞言忽然道:“阿宥,你最近可发现九朝有何异样?”

“异样?”齐宥这几日一直觉得魏九朝说不出的古怪,但觉得八成和那要定亲的表妹有关,没太多过问,眼见哥哥提及,才一怔道:“他怎么了?”

“他昨日在我下朝回家路上拦住我,吞吞吐吐说有要事要商议。”齐贞言无奈摇摇头,眉宇却闪过一丝隐忧:“他憋了半日并未说清什么,只问我能否让你别去射猎。”

齐宥:“???”

魏九朝向来最盼望和他一起射猎,一日三催他去报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竟然半路拦截他哥让他别去射猎?

齐宥心里一沉,不由觉得心跳加速:“那他可有说原因?”

齐贞言望向他,目光中有探究之意:“他只说,射猎路上人多且杂,怕有人欺负你,他护不住。”

齐贞言望着良久不发一言的弟弟,缓缓道:“阿宥,九朝说的话,究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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