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将近五十人,而我们这边算上所有物种,一共也只有八个,程卦还无法战斗。
但那又怎样?反正不要怂就是干!
我也是这时候真正见识到了程爻老道长的威力,他和出町伊吹两个百岁老人,打起架来那是丝毫不输年轻人啊,什么抓鼻子扣眼的下三滥招式都使出来了,让人看得热血沸腾叹为观止。
出町伊吹数次想要使出法术,却都被程爻制止,看得出来老道长更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打斗方式。出町伊吹几乎是被他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不一会儿就鼻青脸肿了。
那些鬼木童的人见自家掌门被欺负,自然是气愤不已,纷纷想上去帮忙。却根本没人能够近得了身,一个两个全部被无形的力量给抛飞出去,重重砸到玻璃墙上,引起外面一群游鱼的围观。
打了一会儿,出町伊吹仅剩的几颗牙齿也全部掉光了,连镶的金牙都无法幸免于难。估计他也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得跟人家赤手空拳的肉搏。
程爻把他按到地上摩擦,冷笑问道:“怎样,服不服?”
出町伊吹疼得不行,因为缺牙说话还漏风,气急败坏道:“你敢到我们倭国地界公然挑衅,就不怕引起两国玄术界纷争吗?”
“纷争就纷争呗,有啥大不了的?”程爻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倭国这屁大点的地方,玄门高手也没几个,还能怕你们不成?以为还是在百年前呐?”
“你……你别欺人太甚!”出町伊吹气急败坏地想爬起来,又被程爻给一脚踩了下去。
“啥叫欺人太甚?不懂我们华国的成语就别乱用!”
程爻冷哼一声,脚下用力碾了碾,把出町伊吹给踩得嗷嗷叫。“你们都敢把我徒弟给抓了做成鬼木童子,就没想过抓了小的会来老的?我龙虎山的人可没那么好欺负。”
程爻说着,蹲下身来,薅住出町伊吹的头发,然后一根一根开始拔。每拔一根还要递到出町伊吹面前给他看,并且说道:“看到没有,现在我来教教你什么叫欺人太甚。”
不一会儿,出町伊吹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就全部被他拔光了,变成一个纯粹的秃子。
出町伊吹惨叫:“啊,我的头发!”
这比敲掉他的牙齿还要令他心痛万分,因为他们这个门派有个特点,就是修为高深之后容易脱发,因此每个门人都特别珍惜自己的头发。更何况是身为掌门的出町伊吹,眼看都没几根毛了,根根都珍贵的很,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全部拔光。
“太可恶了!”出町伊吹目眦欲裂,嚎叫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些华国人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说完他大喝一声,双手在玻璃地面上重重一拍,然后念起某种咒语来。
随着咒语声渐大,整个由玻璃构建而成的海底空间,突然就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
顷刻间,玻璃碎裂,浩瀚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入,我们所有人全部被浸泡在水中。
好在这里不算特别深,海水压强还不算大,但也必须得尽快游上去,否则会被淹死在海里。
我身上带着鱼珠,在水里能够维持住短时间的自由呼吸。无奈程卦太沉,抱着他往上游有点吃力。
龙金金想要过来帮我,我摇摇头,示意它带着阚大山游上去。毕竟阚大山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身体素质不错,但是在海里也不能憋气太久。
巫河过来和我一起带着程卦,努力往上游。
我们无暇再顾及那些倭国人,只想尽快回到海面之上,呼吸到新鲜空气。
可就在这时,无数的小人影从海底涌了上来,黑漆漆的爪子想要抓住我们的脚踝将我们给拖下去。
那是鬼木童宗门所炼制出来的鬼木童子,受到出町伊吹的命令,想要将我们永远困死在海里。
就见程爻快速掐了几个手诀,然后双手往前一推,那些上前的鬼木童子竟然直接爆开了,就好像有人在它们体内种下一颗炸弹一样,只要按下按钮,炸弹就会爆炸。
可是鬼木童子实在太多,出町伊吹估计把自己压箱底的存货全部掏了出来。源源不断的鬼木童子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游过来,想尽办法将我们拖入海中。
我们一边要带着人往上游,一边还得对付这些鬼东西,实在是险象环生。
好在程爻老道长确实是本事了得,快速过来为我们解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就是随手一拍,一巴掌一个,那些鬼木童子被他一拍之后,短暂失去行动能力,然后慢慢的往海里沉。
我们得到逃生机会,快速往海面上游。
而出町伊吹在那些鬼木童子爆炸之后,也猛的喷出一口鲜血,知道自己的实力和程爻差距过大,不敢再硬拼。
他也想要逃出这里,但是刚才接二连三的受伤,伤势过重,再加上年纪大了,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怎么游都无法游出去,只能渐渐往下坠落。
程爻不再理会他,快速跟上我们。
由龙金金在上方带领着,我们一个跟着一个,总算是游了上来,一个个累得瘫倒在沙滩上。
只有龙金金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继续泡在海里玩不愿意出来。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后,才互相搀扶着回到酒店。
我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程卦,难过的问老道长:“爻老,呱呱还能救吗?”
程爻点头说道:“他现在只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我们龙虎山弟子每人都有一块命牌,里面留着所属之人的一缕魂魄,就是为了应对现在这种情况的。只要用那一缕魂魄吸引其他的魂魄聚拢归位,他就能够从假死状态中恢复过来。”
我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救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能让这小孩再这么冲动行事了。
只是想要施法,必须回到龙虎山的法坛之中才能施行。
我们快速收拾行李直接去了机场,坐上程爻的私人飞机回到龙虎山。
山门里的弟子收到消息,已经提前布置好法坛了。
那些师兄弟们见到程卦的情况后,一个个都心疼又气愤,恨不得再去一趟倭国,把那边的所有玄术门派都给灭了。
归魂咒需要有七人同时念咒,一连念上七天才能生效。
在这几天里不能受到任何干扰,我们也只能在外面心急如焚的等待着。
终于,在时间结束后,七名师兄从法坛里走了出来。
我连忙上前问道:“怎样,程卦醒了吗?”
和我较熟的二师兄金钱子说道:“醒了,不过他现在还很虚弱,说不了话,你们进去看看吧。”
我和巫河阚大山几人便一起走进去,看到了躺在房间中脸色苍白的程卦。
他也看到了我,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估计我们从居民楼里失踪之后,他就一直担忧不已。
“臭小子!”我哑着声音骂了他一句,难过说道:“下次不能再这么冲动了知道不?再死一次,可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程卦太虚弱了,说不了话,只能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龙金金在一旁好奇的看着他,喊了声:“呱呱。”
程卦:“……卧槽!”
因为看到龙金金太过惊讶,他竟然爆发出了身体中的潜能,可以开口说话了,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不过也仅仅是说出了两个字,之后便再挤不出声音了。
我知道他好奇得很,不过现在太虚弱,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便对他说道:“你先好好睡一觉吧,等睡醒之后,我再将龙金金的来历告诉你。”
程卦又眨了眨眼,实在是虚弱至极,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一连睡了三天三夜,他总算是又生龙活虎了。
我便将进入居民楼后触发阵法,去到古楼又遇到龙金金等一系列事情都告诉了他。程卦听得惊奇不已,得知龙金金是半龙之体后,就一直想研究它,甚至想取它一两滴龙血来做符引。
龙金金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再加上它一身龙鳞刀枪不入,程卦也拿它没办法。
但依旧不死心,依旧缠着龙金金发问:“你会像蛇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蜕皮一次吗?”
龙金金现在已经基本能够听懂人类语言了,只是还说不太利索,听了程卦的话后,便点头说道:“要的,好久一次。”
程卦立刻兴奋问道:“那你之前蜕下来的那些龙皮龙鳞都在哪?可以给我吗?”
龙金金说道:“在古楼里。”
程卦一听,连忙找我说道:“我们再去一趟古楼,将那些宝贝全部拿回来!”
我摇摇头,“不行,我得先回家一趟,出来太久了。”
从出发去帝都寻找陵墓,再到误入古楼,又去倭国救程卦,现在回龙虎山救程卦归魂,这一趟行程真够惊心动魄的。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我必须得回家看望父母和爷爷奶奶。
若是在之前我只是普通人倒没什么,家人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我的身份不一样了,总担心会给家里人带来灾厄,必须得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行吧,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去。”程卦说着便跑去跟师兄师父们道别。
经历过这些事,程爻竟然还允许程卦跟着我们到处浪,我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是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这些都是他的机缘,不能强行阻止。
修行玄术的人非常讲究因果机缘这些,我也不太懂,只能感慨他们师门中人的心真大。程卦都死过一次了,还敢放心让他在外面待着,不过以后我们会看好他就是了
我们几个订了机票回到文海市,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在机场叫了一辆车,估计回到家得十二点了。
谁知到半路上时,前方竟然有人出了车祸,是辆大车,车身整个横了过来,将后面的路完全堵死,车子开不过去。
没办法,我们只能选择下车,往前步行一段,看看能否再打别的车回去。
这段路有点荒凉,加上这个时间点也有点晚,路上就算有车,也都已经载人。我们走了十几分钟都没叫到合适的车子,不由得有点气恼。
我无奈只能说道:“要不就这么走回城区吧,到城区就好叫车了。”
阚大山也郁闷说道:“那有啥办法,只能走着呗。”
于是三更半夜的,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带着一个小孩,苦逼的在公路上走着。
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左右,阚大山又问道:“怎么回事,咋越走越偏了呢?导航是不是出问题了?”
我也警觉起来,这路明显不对,去机场的路就算再偏,那也是大公路吧?怎么按照导航提示走着走着,却走到小路来了?前面还是一片小树林,黑灯瞎火的,看着就不太安全。
据说那缺德地图偶尔会导航出一些小路近道,有时准有时不准。可是这大半夜的,如果导航不准,那我们不白走了吗?难不成还得在荒郊野外过夜?
“不对劲!”巫河突然出声说道:“这里有迷障。”
程卦也立刻察觉到了,对我们说道:“这迷障……好像是邪物所为!”
我闻言也是一阵无语,我们刚回到文海市,还没到家呢,竟然这么快又被什么鬼怪给缠上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强大,竟然一开始连巫河跟程卦都没有察觉,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这迷障中。
我猛的抽出龙牙匕首,见上面的龙牙隐隐发出白光,这是真的有什么魑魅魍魉在靠近!
我们四人背靠背同时看向四个方向,我还将口袋里的龙金金给掏了出来,程卦也把铜葫芦里的叉烧给放了出来,严阵以待。
呜~呜~呜~一阵阵阴冷的夜风从小树林远处的湖泊吹过来,又好像有一个女人在悲切哭泣。
过了一会儿,那哭泣声又变成了笑嘻嘻的声音,然后是尖叫声,咒骂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男女老幼都有,从四面八方传来,企图迷乱住我们的心神。
不过我们几个也都不是普通人,没有那么容易被鬼迷住。
渐渐的,那些声音小了,四周变得寂静无声,甚至是静得可怕,连夜里的蟋蟀声都听不见。
一种似香又臭的气味蔓延过来,这味道我总感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踏、踏、踏,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随即一个高大却窈窕的身影渐渐出现在我们眼前。
是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女人,红色的竖瞳,分叉的舌尖。
她咧开嘴朝我笑了一下,出声说道:“唐闲,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