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假的,可只要姜黎打赢了这一战,以雷霆之势击溃有苏国,那这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这就是帝辛的策略,假借姜黎之威,炼假成真,使得大商重回巅峰。
此计甚妙,几乎不存在失败的可能,因为就姜黎先前的表现来看,哪怕是先天神魔亲自出手,也无法阻拦他攻破有苏国。
这是必胜的一战,帝辛有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敌方出动数尊先天神魔,那不更好?姜黎挡不住好几尊先天神魔联手,可被供奉在朝歌的九鼎,并不是摆设。
只是攻打有苏国,用不着出动九鼎,可要是接连出了数尊先天神魔,那九鼎就派上用场了。
直接就能把有苏国,包括这些先天神魔在内,全都给平了,瞬间结束战斗。
局势妙就妙在这里,以姜黎的实力为分界线,有苏国要是挡不住,难逃被其攻破的下场。
可有苏国要是挡住了,那就说明其力量太过超纲,已经有资格值得九鼎出动了。
这就是有苏国的处境,横竖都难逃一个死。
……
“对了,先前祖地传信,说要把与妖蛮交易的地点,从黎国改为辛城,此举有些小气了。”
“而且,答应的事也能改口,祖地无信,果然没错。”
“此事,孤无力改变,但黎侯屡立大功,不能不赏。既如此,孤就把辛城送给黎侯。”
“以后,人族想与妖蛮交易,依旧要听从黎侯的吩咐。”
说完了攻打有苏国之事,帝辛话锋一转,又说起了祖地之事。
本来,按现在的情况,祖地的命令,他们是可以不听的。
可奈何,在天下诸侯的眼里,祖地依旧要高于大商。所以,大商的贵族或许会不听祖地的命令。
但天下间的其余诸侯,那就说不定了。本着不得罪祖地的态度,他们大概率的会选择听从祖地的命令,在辛城与妖蛮交易。
当然,帝辛也可以下令,禁止他们在黎城与妖蛮交易。当然这么做没有意义,反而会把更多的人,推向祖地那边。
在没有真的拥有抗衡祖地的实力前,大商最好不要颁布与祖地相反的命令,让天下诸侯在他们之间做选择。
这么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因为,相比较于祖地,大商还是太弱小了。
让天下诸侯二选一,那大部份人,肯定会选择站在祖地那边,而不是大商这边。
所以,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不要逼中立派站队,这样只会逼迫他们站在对立面,从而加强对方的实力。
帝辛没有拒绝祖地这个,把族人与妖蛮交易的地点,从黎城改到辛城的命令,原因就在于此。
他拒绝不了。
或者说,他拒绝也没用,没多少人会听的。
既然没用,那他只能遵守。不过这不是说,他就拿祖地没办法了。
祖地这么做,无非是想削弱姜黎的威信罢了。既然如此,他把辛城送给姜黎就是了,把祖地从他身上夺走的威信,重新补回来。
帝辛还就不信了,祖地还能再次更改命令,把与妖蛮交易的地点,从辛城换到别的地方。
真要这么做,折损的,恐怕就是土地的威信了。朝令夕改,以后,谁还把他们的命令当回事。
“谢大王!”
听到帝辛要把辛城送给自己,姜黎并没有拒绝。
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姜黎帮了帝辛这么大的忙,为大商立下这么多的功绩,堪称挽狂澜之倾倒,扶大厦之将倾,这远不是一个爵位就能打发的,需要给予更多实质性的好处。
否则,姜黎这不就成了,纯纯给帝辛打白工。就算他愿意,其余的诸侯也不会同意。立这么大的功,你都不赏,那以后谁还敢给大商卖命?
是以,帝辛将辛城封给姜黎并不算什么,以他的功绩,完全承受得起。甚至,仅仅只是辛城还不够。
姜黎所立的功绩,就是十个辛城加在一起,也是远远不够。
故而,帝辛将辛城封给姜黎,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即放弃大商在坠星域的一切,全部交给姜黎。
从今以后,人域归他,坠星域归姜黎,两人互为盟友,而非君臣,这才是帝辛真正的用意。
姜黎功绩太大,帝辛赏无可赏,索性把人族在坠星域的权柄,赏赐给姜黎。这样,既酬了他的功,也解决了后患。
待人域平定,彻底统一,姜黎的存在,就成了人域最大的隐患,甚至会动摇他的统治。
帝辛若不想与姜黎翻脸,将他支走,让他前往坠星域打拼,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不仅于他而言,于姜黎而言,同样如此。两人分开,一者统治人域,一者统治坠星域,互为盟友,相互守望,传出去,不失为一段佳话。
帝辛的意思,不仅姜黎听出来了,就连殿内的贵族,也都听了出来。
而他们在猜透帝辛的用意后,无不松了一口气。这些贵族,因为活得比较久的缘故,都很有远见。
所以,尽管现在姜黎的计划,才只是刚刚有了点眉目,还没有开始。但他们就已经在想,等姜黎的计划成功之后,人域可能出现的局势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等姜黎的计划成功,大商彻底平定所有的隐患后,姜黎的存在,就成了最大的隐患。
毕竟,计划是他制定的,也是他执行的,他要是愿意,完全可以废掉帝辛,自己当人王。
想到这样的场景,众人皆是担心不已,不知该怎么办。
他们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毕竟,刚刚取得天下,相互成就的两大领袖就有了翻脸的趋势,这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好在,帝辛突如其来的命令,打消了他们的担忧。是啊,人域容不下两个王者,但可以让其中一人离开,前往坠星域。
人域再好,但姜黎的根基,终究是在坠星域。待天下平定,他应携大胜之姿,回归坠星域,一举荡平其余势力,才是正理。
继续留在人域,与帝辛争权夺利,等于是放弃家里的金山,抢已经有主的金山,实为不智。
“大王圣明!”
想通了帝辛的算计后,殿内贵族齐声赞道。
他们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帝辛能得到姜黎的辅助了,眼界确实与常人不同,想的比他们深远多了。
计划才刚开始,就已经先把未来安排好了,避免两人在后期走向对立面,从而导致大好的局势毁于一旦。
“嗯……”
看到众人的表现,姜黎心中无语,觉得他们想的有些多了。他制定的计划虽好,但就算成功了,依旧难改大商灭亡的命运。
他们所想的未来,大概很难化成现实。
因为,大商的敌人,从来不是他列举的那些,四方鬼神、祖地、妖蛮,而是比他们更强的仙道。
要灭大商的是仙道,古今最强的势力。哪怕是姜黎,面对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现在对大商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尽力尝试罢了。但最终是否能挡住仙道,姜黎也无把握。
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不过,这些消息,没必要告诉众人就是了。要是知道这些消息,难保众人不会直接摆烂,那才真是没救了。
“大王,若无其他事,我这就前往兵营点兵了。”
压下心中的思绪,姜黎朝帝辛说道。
“去吧,攻打有苏国之事,就拜托黎侯了。”帝辛点头,命人将兵符交给姜黎。
“还请大王放心,此战必胜!”
姜黎领了兵符,就告辞了,而帝辛也没有闲着,颁布天子令,号召天下诸侯,随姜黎一起发兵,共同讨伐有苏国。
而帝辛标注的,讨伐有苏国的原因,正是与妖蛮勾结。
至于证据,没有,也不需要。
帝辛与姜黎都说了,有苏国与妖蛮勾结,那无论他有没有与妖魔勾结,都只能是了。
合两人之力,完全能在人域做到颠倒黑白。没人会怀疑他们说谎,更没人敢怀疑他们说谎。
两人都有先天神魔的战力,在人域可以说是无敌的,怀疑他们,那不是在找死?
……
这次帝辛的心意很坚定,所以,几乎不过一日,他号召天下诸侯讨伐有苏国的命令,就全部传达到了大商八百诸侯的手里。
而这些诸侯,在看到所有的命令,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召集国内的贵族,开始商讨出兵事宜。
没办法,若只是帝辛的命令,他们可以以各种各样的办法拒绝。但领兵的是姜黎,他们就没办法拒绝了。
得罪了帝辛,碍于大局,帝辛最多也就训斥他们一番,不可能真的对他们怎么样。不然呢,还能杀了他们不成?不怕逼反天下诸侯?
正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所以,大商的诸侯有恃无恐,根本不怕得罪帝辛。
可姜黎不同,什么狗屁大局,他就是大局,谁敢得罪他,他就敢想办法把谁弄死。
便是事情闹大了,也无所谓,他的根基又不在人域,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返回坠星域就是了。
其余诸侯见此,又能如何,还能追进坠星域不成?真要这样,姜黎还不得笑死,从未见过主动上门送死的。
在人域都斗不过姜黎,更别说在坠星域了,恐怕不仅会死,还会身败名裂,成为人族的罪人,连累家族。
知道姜黎真的敢杀人,所以,大商的诸侯们,宁愿得罪帝辛,也不敢得罪姜黎。
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若非迫不得已,谁又会愿意得罪一个能取自己性命的人?躲都来不及呢。
“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怎么就闹到这一步了呢。”
“离谱!”
就在大商的诸侯们,商讨该出多少兵马讨伐有苏国之际,有关于朝歌发生的事,通过各种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快递到了他们手中。
然后,所有的诸侯全都傻眼了,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人族的天就变了,事态直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姜黎怎么就突然和祖地翻脸了呢,前不久,双方相处的还不是很愉悦吗?祖地都承认姜黎高层的身份了。
“哎,本以为先前大商与周国之争,已经是天大的事了,现在看来,终究是我的想象力有限,想象不出真正的大场面。”
“与现在大商与祖地翻脸的事相比,大商与周国之争,只能说是小事。”
“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到低是为什么?明明不久之前,他们相处的还很愉悦,怎么就突然翻脸了,把事情闹到这种局面?”
“还有,明明周国才是大商的心腹大患,可怎么一眨眼,周国就不行了呢?非但对大商再无威胁,反而沦为大商的打手。”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周国为何败得如此之快?大商要是有这本事,何至于让天下的局势,糜烂至此。”
得到消息的东伯侯,在殿内来回渡步,想不明白,怎么一眨眼,所有的事都变了。
现在的局势,变化之快,已然让他看不懂了。
何止是他,就是他手下的大臣,也是满脸茫然之色,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君侯可以给祖地姜姓一脉传信,向他们询问情况。我等不是当事人,不知其中的缘由。”
“可祖地姜姓一脉作为当事人,想来应该清楚,姜黎态度突然大变的原因。”
沉默一会儿,突然有人建议道。
东伯候是人域姜姓诸侯的领袖,与祖地姜姓一脉的关系极为密切,自然有办法联系到他们。
“试试吧。”
想了想,东伯候点头道。然后,还没等他联系祖地姜姓一脉,他们的消息,就主动传了过来。
“姜黎想要成为人王,所以,欲夺祖地之权,这才有了现在诸事。”
祖地姜姓一脉的来信很短,却直指问题的核心。说到底,是祖地挡着姜黎的路了,所以,姜黎准备把祖地这个障碍解决掉。
“应不是姜黎想当人皇,而是九黎魔神想要让他当人皇,所以,他才敢直接与祖地翻脸。”
虽然姜姓一脉把责任归咎到姜黎头上,可东伯侯显然有自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