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贵人看着下人们将沈墨渊伺候到床上歇着以后这才稍稍安心。
看着睡着了还在念叨顾苒苒名字的儿子,萧贵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感情这东西,向来最牵绊人心。
偏偏别人还无法插手,个中苦楚心酸,只有自己领悟。
过了半晌,她正准备回寝殿休息时,鬼使神差的想去密室看看有没有苒苒的消息。
一看之下,平板电脑竟还真的躺在缸底。
听到顾苒苒发来的消息,萧贵人更是僵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我知道你喜欢,萧姨定然也喜欢,我就知道你们喜欢。】
前两句自然很好理解。
她跟沈墨渊自然是喜欢苒苒的。
但是最后那句作何解释?苒苒早就知道?
萧贵人在密室里来回踱步,心中情绪翻涌。
思忖了好一会,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尽管苒苒说知道她们喜欢她,但是她却未说喜不喜欢沈墨渊。
所以,似乎等于什么都没说。
最后,萧贵人做出决定,等明日沈墨渊醒来,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
另一边,大乾皇宫。
太子与皇后正在议事。
“母后,各地驻防皆安置妥当。禁军也已交由五弟节制。儿臣认为,明日可将父皇驾崩一事公之于众。”
先前皇帝驾崩后,吴詹事和皇后都觉得局势未稳,故而秘不发丧。
现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太子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登基。
皇后垂眸看着自己修长的护甲开口,“听闻凉州王和萧贵人过的十分惬意。”
太子自然听的出皇后心中的怒意,他唇角微微勾起,“母后,父皇遗诏中,可以加一条:传藩王入京。”
只要沈墨渊离开凉州城地界,生死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让那个死贱人也回来。”
“本宫要让她看着她的儿子死在眼前。”
回到东宫,太子发现吴詹事在外面等候。
他驻足问道,“这么晚,詹事还有事找本宫商议?”
吴詹事手中拿着一份密报,“这是赵刺史派人日夜兼程送来的。”
“沈墨渊竟敢以粮食诱使青州百姓投靠。”
太子打断吴詹事的话,“凉州城现下有如此多的粮食?”
纵然南楚有余粮给沈墨渊,也不会多到足够沈墨渊拿出去养活青州百姓。
如今看来,上次赵德文说沈墨渊是从南楚买粮之事定然不实。
吴詹事忧心忡忡的禀道,“殿下,沈墨渊有多少粮食未可知,但是包括京城在内,各州县皆缺粮过冬。”
“下官以为,该想法子让沈墨渊将粮食交给朝廷。”
太子抬眸看着吴詹事,“本宫准备明日公布父皇驾崩一事,然后下旨让沈墨渊母子进京祭拜。”
吴詹事思索一瞬说道,“殿下,沈墨渊定然看的出来,此行凶多吉少。逼急了,他怕是会造反。”
太子大手拍在桌案上,厉声开口,“本宫等的就是他造反。”
届时,直接挥军南下,将他碎尸万段。
“殿下三思。”吴詹事拱手一拜,“如今沈墨渊不仅有粮食,背后还有南楚。”
“如今先帝驾崩,局势未稳,咱们不可冒险啊。”
根据赵德文的密报,沈墨渊如今贤名在外,真打着这个名头去招揽天下英豪,没准真有人望风归附。
太子面带愠色,“那依你之见,本宫只能坐视不理?”
况且,他都已经答应母后了,岂不是让他食言?
“殿下,并非让你一味忍让。”吴詹事耐心的说道,“当务之急是您能顺利登基。”
“至于沈墨渊,以后您还愁没有机会对付?”
太子气愤的甩了甩衣袖,“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放他去凉州。”
谁能想到,这小子在那蛮荒之地竟然活的好好的。
“殿下,如今正是收民心的好时机。”吴詹事捋着胡须说道,“殿下可命各州县开仓放一部分粮食,如此一来,百姓们定然感念新君恩德。”
太子沉默了一会,对着吴詹事说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只是,本宫实在无法容忍沈墨渊这般有恃无恐。”
吴詹事看着主子一副牙痒痒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个想了许久的计谋。
他精明的眼神微微眯起,“殿下,先皇诸位成年皇子中,只有凉州王未册立王妃。”
太子听到这话瞬间兴奋了起来,“还是詹事狠毒,这确实是一个妙计。”
“只是父皇驾崩,册立婚事是否招人非议?”
吴詹事勾唇笑道,“先帝记挂凉州王,临终前放心不下,特赐下姻缘,这不失为一桩佳话。”
太子拍手,“妙哉,妙哉。”
届时,选一个青楼花柳姑娘,就说是哪位大臣家的嫡女,将病染给沈墨渊。
……
凉州城,宿醉醒来的沈墨渊愣在床榻之上许久不能回神。
昨夜如此一小瓶酒竟然让他这般狼狈。
好在此酒饮后并无头疼之感,只是有些口干。
刚穿戴好,萧贵人便来了,手中捧着平板电脑。
“母妃?这么一大早的,苒苒姑娘便有视频传来?”
萧贵人摇摇头道,“是昨夜传来的,你快些看看吧。”
她心里揣着事,一夜都没睡安生。
好不容易听下人说沈墨渊醒了,她一刻都没耽误便过来。
沈墨渊看出来母妃有些神神叨叨,立马打开平板电脑看视频。
听到苒苒姑娘那句:【我知道你喜欢,萧姨定然也喜欢,我就知道你们喜欢。】
沈墨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萧贵人问道,“母妃。苒苒姑娘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她口中的喜欢指的是什么?”
萧贵人看着沈墨渊急切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你且看看相册中的上一个视频。”
沈墨渊垂眸,修长的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看到自己昨晚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样子,他瞬间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母妃,昨晚为何不制止我?”
“苒苒姑娘这是听出来我喜欢她?”
“如此狼狈模样,实在丢人现眼。”
萧贵人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却不搭理沈墨渊。
沈墨渊越发急躁懊恼,他拍着脑袋,“饮酒误事,日后不能再饮。”
萧贵人这才缓缓开口,“苒苒不是说了嘛,她早已知晓。”
“再者说,爱慕之心,人之常情,有何不好意思的。”
沈墨渊只觉得心烦意乱,他叹了一口气,大踏步出了王府。
城中的房舍建造工作井然有序的开展着,才一夜之间,竟然已有数十间房子盖好。
见到王爷来了,百姓们齐齐下跪行礼。
尤其是那些青州投奔而来之人,一个个头磕的砰砰响。
原本只是想到凉州城讨口饭吃,没成想竟然还分到了住处。
相较于之前他们的茅草屋,眼前的砖瓦房好出百倍也不止。
沈墨渊摆摆手,“免礼。”
说罢,他挽着袖子上前帮忙。
陈至赶忙规劝,“王爷,这等小事,岂能劳您。”
一方面沈墨渊身份尊贵,另一方面,他干活的方法也不对啊。
眼睁睁的看着他一顿胡乱操作,匠人们也不敢作声。
还好最后沈墨渊自己反应了过来,“本王做的不对?”
“那本王去搬砖总行了吧。”
一连着三四天,沈墨渊都在帮着建房子。
每天白天累的浑身酸痛,回王府后倒头就睡。
萧贵人看儿子这副模样,知道他是在逃避。
但是儿女情长的事,她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
看着水缸里源源不断传来的东西,萧贵人录制了一个视频过去:【苒苒,你一个女子这般辛苦,我跟墨渊都过意不去。】
【这几日他跟百姓们一起,忙于建造房舍,每日回府已是深夜,他害怕打扰你休息,便没敢跟你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