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这是结了死仇!
今后不是郑家绝种,就是楚王死去。
郑仁基不认为现在的郑家会是如日中天的大唐,会是如日中天的楚王殿下的对手。
“囡囡,你觉得爹爹该怎么做?”郑仁基唉声叹气好一会,忽然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他琢磨不出来什么对策,只好把希望放在这个最聪明的女儿身上。
郑丽琬就要比郑仁基冷静的多,她看着自己的爹爹,刚才那一瞬间,就让这个不过三十多岁的父亲,瞬间老了好几岁。
“爹爹,就看您准备站本家,还是站楚王殿下了。”郑丽琬叹了口气,“现在想要置身事外,恐怕是不可能了。”
郑仁基皱着眉头问道:“站本家怎么说,站楚王殿下又怎么说?”
郑丽琬轻声说道:“现在明面上来看,本家的胜率要更大一些。”
郑仁基轻咦一声,神色不解。
这和他预估的不一样,他可是觉得楚王胜率要高一些。
郑丽琬叹口气:“楚王殿下得罪的可不止一个郑家,他和陛下讨论出来的,有关商贾的那条政令,得罪了天下所有世家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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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大族本就是手里攥着一群商贾,才能够养活他们,不然只靠那几百亩的良田,能供养得活几千、上万口人?”
“现在他们两位张张嘴,就要剥削去一半的利润。”
“而且他们还找不出任何可以拒绝、推却的理由。”
“陛下是陇西李氏,他们动不得,可楚王殿下只是商贾出身,你说他们会怎么对付楚王殿下?”
“他们不需要对大唐下手,也不需要对陛下下手,只要对楚王殿下出手就好了。”
郑仁基抬手,轻轻敲着桌子:“那么我们应该站本家了?”
郑丽琬果断摇头,话语说的坚决果断:“不,我们应该站楚王殿下。”
郑仁基又开始疑惑不解起来:“囡囡,你不是才说过本家的胜率要更大一些?”
郑丽琬皱起眉头,抬头看向窗外的月:“正因为如此……我才有些不解。”
“为什么陛下会答应这样一条政令。”
“对世家大族下手,不是一个作为皇帝的人,应该做的选择……”
“哪怕是魏晋……也只是提出九品中正,也不敢伸手取走世家大族的利益。这太激进了。”
郑丽琬走到窗户旁,神色间有些犹豫。
“若是寻常人,哪怕是陛下那样的人,站在世家大族的对立面,我也会让父亲毫不犹豫的站在本家的立场里。”
“可这位楚王殿下……女儿看不懂。”
“我差人查过,他是突然出现在长安,如意超市开了一个月多,就成了大唐的楚王殿下。”
“这样的人,是大英雄,是不能用常理来考虑的。”
“他有信心站在世家大族的对立面上,必然是有信心能够拔掉这根刺在大唐心头上的硬骨头。”
郑仁基轻声说道:“那爹爹应该站楚王殿下?”
郑丽琬没有说话,她在思考。
许久后,她转过身来,重重点头:“是的,我们这一支应该站在楚王殿下的身后,但不应该由爹爹来站。”
郑仁基疑问道:“嗯?”
郑丽琬话语十分淡漠无情:“楚王殿下能和世家大族作对,但是爹爹不能。”
“如果爹爹明天找楚王殿下,不到晚上我们一家人的头颅,就要在屋里挂着。”
郑仁基不禁打了个哆嗦。
郑丽琬轻声说道:“明天女儿亲自去拜见楚王殿下,让小蔽跟我一起去。”
她口中的小蔽。
是她的亲弟弟。
也是郑仁基最小的儿子,郑蔽。
今年方才是十三岁的年纪……
郑仁基皱着眉头说道:“你去也就罢了,囡囡办事我最放心,可你让蔽儿跟着一起去,这是为何?”
郑丽琬声音果决:“让小蔽拜楚王殿下为师。”
说着,她叹了口气:“囡囡错生女儿身,不能替父亲分忧,反而要连累小蔽……若我是男儿身,这等事我来就好了。”
郑仁基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相信自己的女儿。
实际上,自隋灭唐生,李世民夺权称帝……
他现在还能是李唐的六品官,大部分都是靠自己女儿做出决断。
郑仁基很是忧愁。
郑乾同样很是忧愁。
他坐在侯君集对面,看着桌上的谍报,整个人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侯君集的眉头,同样拧成一个疙瘩。
“两手谋划,竟没一个成功的。”郑乾看着黄纸黑字的内容,有些不敢相信。
他那死士,数年辛苦栽培。
杀人有数十。
没有一次失手,向来都是干净利落。
可这一次失手了,不仅失手,还没跑掉,被逼得服毒自杀。
污名声的手段也没成功。
反而让林深的名望,在长安城里又拔了个尖。
侯君集问道:“现在该怎么办,要不今晚我差个人,去烧了他的铺子?”
郑乾摇了摇头:“不妥,这种手段用一次就够了……”
“要是再用第二次,别说林深那小贼能不能忍下去,他李世民就第一个忍不了。”
“他是皇帝,还是要给他尊重。”
郑乾站起身,叹了口气,朝着侯君集拱了拱手:“君集兄,这长安城我是待不下去了,今晚就要连夜出城,赶回本家。”
侯君集咬着牙,冷声收到:“那我们现在就要看林深那小子,招摇撞市了?”
郑乾轻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在长安城是对付不了他了。”
“但他是楚王,迟早要把手伸到楚地去。”
“我们郑家,不,我们世家会在那里等着他!”
说着,郑乾一顿,然后继续说道:“你是潞国公,也是兵部侍郎,他是楚王迟早要募私兵,定然是要经你手……”
“你是懂的。”
侯君集点点头,狞笑起来:“老子能让他招到一个好兵,就把头拧下来给你当酒杯用!”
郑乾摆摆手,没有多说话,没有犹豫,直接离开潞国公府。
走的仓促,甚至只是托人给郑仁基捎了封信,都没有登门亲自告辞。
如意超市里。
陈三颤颤巍巍看着坐在藤椅上的林深,身子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