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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叫,惊醒了不少昨夜操劳的人。
左邻右舍,被吵醒的人纷纷大骂出口。
王家隔壁的屋子,一个男人披着衣服一脸不爽地走了出来,打算问问王飞那女人傻叫个什么,扰人清梦。
门哐当地一响就开了,同样一脖子纹身的男人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花。
“小花,你妈叫什么呢?大早上的,还把你赶出来了。”
陈花朝他翻个白眼:“张叔,我刚回来的,不是被赶出来的。”
“哦。”被叫做张叔的男人点点头,抬起手对着王飞家的门狂敲,粗鲁动动作让门板都在晃,“叫什么,孩子在外面等着呢!快来开门!”
杨桃花慌张地跌跌撞撞从房子里跑了出来,打开门和堵在门口的男人撞了面对面。
“张哥!老王……老王他死了!”
十分钟后,警车声响在这片区域,引来无数关注的视线。
同一时刻,陈家。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门在大白天也紧关着。
段淑芬和陈二和各拿着一叠钱,美滋滋地数着。
“一张、两张……十张,一叠。”
“这里十张,又一叠!”
“一叠,两叠,三叠……十叠!”
段淑芬眯着眼,低声宣布总数:“一万!”
陈二和笑着点点头,表示数目没错。
陈铮看得有些楞:“好多好多啊。”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难道姐和爸出门去抢钱了,不然怎么出门一趟就是好多好多钱。
陈颖看着,却是想叹气。富了爹妈,穷了她。杜先明也是的,都不知道有零有整,让她想弄点私房钱都不好意思下手。
先前陈颖给自己留了两百块,买了一回中药,花得七七八八,手头有些紧。不过幸好在村里不花钱,回头去上学了,他爸妈肯定不会委屈她。
数完钱,段淑芬神神秘秘拿出另外一个红包。
这是杜先明给的大礼,一家已经过户的店铺,坐落在玉溪繁华中心,面积达到两百多平米,估计能卖个十来万,比之前面的现金更来得贵重。
陈二和摸摸下巴,兴起了做生意的心思。他上回去大商场,发现人家东西标得很贵,可还是很好卖,就好像卖啥都能卖出去的感觉,让陈二和多了几分向往。
不过目前重要的还是房子,陈二和打算房子建好年后再和媳妇商量做生意的事。
陈家的新房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高,充分见证了丰富劳动力的可怕。也只有这个朴实的年代,劳动是件真切让人快乐的事。
劳动能挣到钱,就能让日子更好过,而且需求的地方还没有兴起到玉溪,让建房子也成为挺吃香的事。
上午没过一会,陈家迎来了陈奇才,匆匆坐一会,喝上一杯茶,陈奇才就打包自己回县上去。
陈奇才刚做了厂长,手底下挺多事需要磨合,来回匆忙也是正常。
一到纸厂,他没有回去休息径直去办公室。
路上路过宿舍区,能看到一条路上的黑色痕迹。
陈奇才低头扫了一眼,没放在心上。大多人忘了这痕迹,但他记得是哪里来的。不久前,这些痕迹是红色的,大袋子把那个姓朱装出来,在地上拖了一路耀眼的红,有些没洗干净。
现在里面那栋房子,也没人敢住,以后估计也没人敢住。
陈奇才步伐稳健地走过去这条路,心里有些异样的安稳。他告诫自己,要和那位小姑奶奶处好关系,他们是同村,这是天然的优势,而且也不要因为自己当了厂长就嘚瑟,不然迟早把自己作死。
想着杜先明的夸奖,还有暗示要来查看的承诺,陈奇才面上浮现一个微笑。上面的二把手来检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在上面有了面子,以后怎么行事都有便利,这就是他得到的好处。
对于未来怀着无限期待,陈奇才免不了畅想一下自己和原厂长一样去政府里做事的可能。自己现在有编制,但那里面,有权啊!
满足地回到办公室,陈奇才把头埋在案桌上,努力工作。最近礼盒市场的开拓,他们玉溪纸厂已经拿到先机,所以做起来比其他家更容易。
正工作着,给陈奇才担任秘书的堂弟从秘书间探出头:“哥,你大舅子找找你!”
“什么事啊?”陈奇才一边起身,一边问道。
“好像是找哥你要东西。”陈奇才堂弟有些不乐意,不过也知道陈奇才的大舅子不好惹,说话的声音放得很小。
陈奇才拿起话筒,话里带着笑意:“大舅哥,怎么了?”
电话那头道:“听说你有个挺管用的符,你从哪弄来的啊?分我一点,我瘆得慌。”
“大舅哥你遇到什么了?”陈奇才收敛心神,紧张起来。
那头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出命案了,有个男人和女人睡在一张床,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男人死了,女人吓得报了警。这么一报警,倒是让我们没了头绪,原本还想怀疑这女的呢。让我瘆得慌的是那个死了的男人,你是不知道啊,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那个人惨得不行……不多说了,你那个东西哪弄的啊?给我弄点行不?”
“我手里没有,要求人家做。大舅哥你可能得等等,我要去问问。不过这人都死了,又没有别的,你壮壮胆子呗。”陈奇才皱着眉,他这大舅哥是接触多了死人,胆子越来越小。
“你记着点啊,我急着用呢。上头让我们赶紧查,副市长要下来检查,好多事忙呢。就这样,你快点弄一个给我吧,回头我从别的地方弄了好东西,也分你一份。”
电话“啪”地挂了,陈奇才大舅哥性子风风火火,急得很。
陈奇才揉揉额头,有些头疼。
那小姑奶奶可不像是乐意帮忙的,能不麻烦人,陈奇才完全不像麻烦人,免得把关系弄僵。
不过好像……那位家里挺需要钱吧?
陈奇才点子亮了,心里琢磨着一张符箓多少钱好,说不定自己还能买几张防身。
自己也能得好,陈奇才就乐意了。他一个电话打回村里,把他二和哥找到村里小卖铺接电话。
“要多少?”
“十张啊?”手里有闺女给的一叠符箓的陈二和道,“应该没问题,我给你问问。不过你啥时候过来拿?”
“下午你自己过来一趟,好的,电话费贵,再见啊!”
电话是小卖铺的,经常有人过来接电话,也就意思意思收点钱,也方便做生意。
陈二和挂了电话,又被村里人逮着了。
“二和啊!奇才找你要什么,十张?”
“啊?”陈二和想了下,继续糊弄村里人,“让我给他写春联呢,十张!”
陈二和有些心虚,扶了下自己的眼镜。他心想自己这是第几回骗人了,这么下去,可要无穷无尽,为难得很。因为感觉没有什么行动上的自由,陈二和对于去城里做生意的念头再次闪过。
陈二和戴着副村里少见的眼镜,也确实能写一手漂亮的正楷体,小卖铺的老板点头,夸陈二和厉害。
陈二和想了想自己生疏的手艺,怕被人拉着出苦力,吓得赶紧跑了回去。
找到没什么事的闺女,陈二和道:“颖妹,陈奇才说要符箓,可以卖钱?咱卖吗?”
“卖符箓,他说了价钱吗?”陈颖觉得卖是可以卖的,正好她穷。
“价钱他倒是没说,我看可以卖个几十?反正一下就写好了。”
陈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十可不行,我想一下,两百一张,效果保证比之前他用的更好,我等会去小铮那儿写几张。”
“两百……”陈二和咋舌,一张纸两百,他卖了自己也买不起啊。不对他现在买得起了,可还是舍不得,那么贵。
想了一下,陈二和觉得自家现在不差钱,说不定闺女那个符画起来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呢。他点头道:“好吧,两百挺好。”卖不出去,我们自家用也挺好。
陈颖和陈二和谈好了吃大户的价钱,就带上阵盘和陈铮转移地方。
原木色的阵盘看起来平淡无奇,刻着复杂古朴的文字,可调节的里外四圈更是让阵盘可以有不同的搭配,布置出许多种阵法。
诚然,粗糙点手里打几个法诀重叠加持也算是阵法,可越强越复杂的阵法往往都需要更多的辅助物。
陈颖想着古早时期,灵气充沛,听说当时筑基多如狗,满地金丹走,弹指间可翻山倒海,那该是多繁盛的一个修者时期。如今他们这玄门中人,在修炼资源上可以说是窘迫得很,只能依托在元气不多的世界里,没效率地修炼。
陈颖摇了摇头,把那些乱糟糟的念头都甩出脑子,目光放在当下——先画符挣个钱。订个小目标,出门前大头孝敬父母,小头留自己身上攒个一千块。
“先把门关上。”陈颖说道。
陈铮顺手把门带上,跑着想去搬个垫的东西,给陈颖画符。
陈颖却是没直接画符,先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然后挥手打起法诀来。
一道道法诀落在地上,最后组成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可以隔绝异象。没错,是上回打雷给了陈颖警醒。
随后陈颖拿出阵盘,丢至中间,以灵力启动阵盘。
“咯吱、咯吱”的细微声音响起,像是老旧的年轮被拨动。
上品聚灵阵在陈颖灵气的波动下渐渐成型,灵气从四野涌了过来。
灵气之风带起陈颖两根发丝,轻轻地挠了她的下巴,痒得陈颖露出个笑。
陈铮端着小桌子往外走,停在门口位置。
他感觉,他可能走错了地方……
院子里地上绿色的草从地面上钻了出来,欢快地摇摆着身体;他去年栽下的月季花死而复生,开出粉色的花来;垂到地上的葡萄藤好像疯了,在长果子。
手里小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下去,砸着了脚,疼得陈铮“哎哟”一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