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小小的暗色印记在魔气的侵蚀下慢慢地消失黯淡了,身下人起先剧烈的挣扎变弱,到最后也只是负隅顽抗,他痛得疲倦了,几乎要虚脱。
闻清徵后颈那处皮肤重现之前的样子,白皙如玉,再没有丝毫的痕迹。0当沈昭的手终于从那里移开的时候,感觉身下人已经是汗涔涔地,浑身都像是水洗过一般,额前颈间都是汗珠,滑腻腻地。
闻清徵脸色白了几分,嘴唇却愈发嫣红,被汗水沾湿的碎发粘在额上,那双唇微张喘息着,近乎脱力地伏在榻上。
沈昭从后面抱住他,指尖热烫,每每滑过他身上肌肤的时候都像是烙铁一般,让人从脊背开始升起快-感,薄薄的皮肤下面似乎都掩藏着欲望,要破土而出。
青年的声音像是夜晚遥远的钟声一般,虽然很轻,但却格外清晰地响在他耳边,“师尊,你身上没有那人的印记了。就跟了我,好不好?”
他说的时候,眼中热热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落泪。
就算是眼前的人已经不再和以前一样白璧无瑕,就算他心中想的不是自己,沈昭还是无法放下他。他恨这样近乎委曲求全的自己,却有无可奈何,就连现在,他也在企求着师尊的回答。
那双带着薄茧的手,从他腰畔被掀起的衣衫往上,抚过平坦的小腹,往上。
闻清徵本来因疼痛变得昏沉的意识忽然被拽回来,身上传来的感觉陌生又新奇,让人贪恋着一丝的***,理智却依旧负隅顽抗着,“不、不要……沈昭,放开、放开我,啊……”
……
当天边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撒进殿内的时候,沈昭已起身,他身上随便披着一件玄黑外衫,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腹肌,沉默着弯腰,为躺在榻上昏过去的青年轻轻地擦拭着身子。
青年身上红痕遍布,都是他昨日情难自已的时候留下的,间或有几道青紫的痕迹。他已经把昨天弄进去的那些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越是为他擦拭着身体,心中的悔意愈重。
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他昨日那般做的时候,意识是很清醒的。
他想要完全占据师尊,受不了他身上有别人一丝一毫的痕迹,要宣示自己的主权,这样做了之后,又忍不住怜惜。
沈昭看着那些痕迹,眼眸暗了暗,他拿着干净的衣裳想要为他换上,手一碰到青年上半身,之前破破碎碎的衣裳便从肩头滑落,入眼的景象让沈昭瞳孔收缩,动作也顿了顿。
手中要为他换上的衣衫从指尖滑落,沈昭看着眼前青年背后纵横的鞭痕,目眦欲裂。他慢慢抬手,抚过他背后的那些伤痕。
那些鞭痕纵横交错,许多都已经结痂褪色,大多数都是泛红微红的颜色,并不是太起眼,但在那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却格外触目惊心。
沈昭看着那些伤痕,指尖在微微颤抖,他昨夜的时候并没有把他身上的衣衫全都剥掉,所以一直都没有看到那些鞭痕,现在看来,那里每一道痕迹都像是割在他心上。他不知道师尊这些年到底受了什么苦楚,却一句都不曾对他提起。
沈昭按捺下心中酸涩,替他换下干净衣裳,轻手轻脚地,注意着没碰到他的伤,又为他在那里上了药,才用手臂撑着头在榻边坐着。他静静地看着青年的睡颜,心中生出无限的自责。
当闻清徵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身上好像被碾过一般酸痛,腰快要断掉。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带来撕裂般的肿胀感,那痛意还未消散,反而是愈发重了。
闻清徵下意识地往里面躲去,那样的动作让沈昭看得心酸,忙站起来,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安抚着,“师尊,我在这儿,别怕,别怕……”
但闻清徵听到他的声音,却挣扎得更厉害了。
他双手被束缚住的红绳已经被解开,双手的手腕上都是深深勒进皮肉的痕迹,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沈昭预想到他会抵触自己,但没想到他的抵触情绪那么大,那一句‘师尊’还没出口,已经被打断。
‘啪’,很清脆地一声,闻清徵喘息着,手心发热,还有些痛。
沈昭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印,却是张了张唇,低眸,黯然道,“对不起。”
他在心中苦笑着,事到如今,做都做了,他早就想好了后果的。就算他因为这个恨他,怨他,他也不会后悔。至少,恨一个人也是会深深记住他的吧。
沈昭已不奢求他能爱上自己,就算是恨,在他心里有个不肯磨灭的记忆也是好的。
“师尊,我帮你请了大夫,来看看你的眼睛,好么?”
沈昭下一刻将他拥得更紧,鼻尖嗅着他发梢清淡的香气,心头的满足几乎要溢出来,轻声地问着他,又将他双手紧紧地制住,防止他的挣扎。
闻清徵想从那怀中逃离,却无可奈何,慢慢地,也就不挣了,心渐渐地沉到谷底。
昨夜的一幕幕都在脑中回放着,闻清徵不无悲哀地想,他到底又做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天理难容,他心里最后一丝严密守护的防线也被摧毁了,师徒悖伦,背道相驰,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曾想过的。
雪发青年转过脸去,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良久,才道,“我说不想,你便不做了么?”
那声音漠然,带着一丝迷惘,让沈昭听着喉中哽塞难言。
“进来吧。”
沈昭苦笑一声,对着门外,用了修为能让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叟佝偻着背走进来,那老叟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榻上的场景,到了旁边便跪下行礼,讷讷道,“老朽拜见宗主。”
“免了。”沈昭把闻清徵身上的衣衫拉得更严实了些,遮住昨夜弄上去的痕迹。
那老叟抬头,只敢小心地觑了前方一眼,看到一个高挑青年正被沈昭拥在怀中,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他依在沈昭身上。虽然那青年看着修为也不弱,但好像是被点了穴道,用不出来灵力,只露出了一节修长白皙的脖颈和背后如缎般的雪发,单凭一个背影就能看出倾世之姿。
“不、不知宗主叫老朽来,可是为这位仙长医治么?”
那老叟是云游四方的医士,见了无数的修士,一眼就能辨出眼前这人是哪一修的。他感觉闻清徵身上并无魔气,相反,他身上是很纯粹的灵气,如雾一般绕在他周围,让人感觉很舒服,但那灵气中又过于阴冷,夹杂着鬼修的气息,不知是什么原因。
老叟不敢多问,只是深深埋着头,生怕看到什么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
他本和魔修甚少交往,只是在玄清小世界里因为医术高明便得了个‘医仙’的名声,也因此,被魔修们找上,说要请他为一人治疗眼伤。
沈昭微微颔首,不怒自威,对着老叟的时候便有着上位者的威压和气势,淡淡道,“为他看看,如何医治这眼伤,若是治好了,本座自有重谢。”
“不敢、不敢。”
老叟忙推辞,他只想着能平平安安回去便好,哪里还想着去拿报酬。他从背后的药箧里拿出一根丝线,将丝线一头搭在闻清徵手腕上,看到他手腕上被绳子勒出的痕迹,忙避开视线,悬丝诊脉。
沈昭一边看着闻清徵,防止他挣扎乱动,惊了脉象,一边看那老叟神情,看到那人一脸迟疑的样子时,心先沉了半截。
老叟道了声‘得罪,轻轻掀开闻清徵的眼皮,看着他失神的眼睛,退回去,犹豫了许久,叹息一声。
“能不能治?”
沈昭面色阴沉,看他的模样便猜到答案,却还是心存希冀,问着。
老叟却陡然跪下,摇头,满是惋惜地道,“这、这位仙长所中的瘴气之毒应是拖了几年,深入经脉血液,早已难救了。若是在刚刚中了瘴毒的那一两日便来的话,老朽还可一治,可现在……”
后面的话,已经不必说了。
那老叟跪在地上,心中揣揣,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人头落地。
都说这一任的魔修宗主比和以往的都要厉害,是个狠角色,只不过用了几十年就把道修们都赶出了中原,如今魔修一家独大。能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做出这般成就,没有几分狠性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老叟早就听说了眼前的魔宗宗主在二十年前血洗青城之事,道修三宗七派在那一战之后分崩离析,知道今日所有道修的弟子们提到那一年还心有余悸。
但他却没等来预想中的震怒,沈昭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哑,满是疲倦,只是挥挥手,轻声,“你走吧。”
那老叟闻言,忙叩头谢恩,拿了药箧便忙退出殿外,深怕沈昭下一刻反悔,要拿他泄愤。
守在殿外的赫舒见他仓惶出来,已猜到什么,叹息一声,扔给那老叟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的是给他这一行的报酬,“喏,拿走。”
虽然他也许并未治好里面那人的病,但宗主交代过的不让他为难这些人,他自然会照做。
殿内,又陷入了寂静中。
沈昭看着怀中紧紧闭着眸子,宛如木石一般的青年,喉中干涩,轻声问,“师尊,你的眼睛是怎么伤的?可以跟我说吗?”
那老叟说是瘴毒之气,他知道瘴气所存无非就是那么几处,包括万古遗境的断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