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奇怪的夫妻(1 / 1)

第八十二章

在到底是投靠国家机构背靠大树好乘凉,还是自己猥~琐发育“闷声发大财”、不想头上多个婆婆自由万岁这个选择上吧……杨珊一直没有考虑太多。

原因很简单,她从小生活在欠发达地区、没有享受过多完善的社会福利,甚至曾经一度是当地基层管理部门懒政、苍蝇**的受害者——当年申请低保时要不是初中教导主任看她可怜领着她跑,就她一个监护人失职的未成年人,低保根本办不下来。

在申请低保这个事儿上,在偏远小镇民政局毫无为民精神的窗口人员的拖拉懒怠下,杨珊硬是被拖了三个多月……那段连吃饭都成问题的痛苦岁月,就杨珊的记仇性格,到死那天她都忘不了。

到高中时,又因为她是乡镇户口、且不认识人,当地明明有指标的贫困生补助她轮不上;又因为要花时间精力糊口的关系学习成绩不是很优秀,与学校有合作的慈善机构募来的社会善款也跟她没啥关系……

要不是杨珊这辈子也算遇到过不少好人,比如自掏腰包为她交了三年校服费、班费、秋游费用的中学老师,比如领着她跑低保的教导主任,比如逢年过节提米面看她的派出所户籍警,比如帮她申请助学贷款、坚持支持她上大学的高中班主任,那杨珊绝壁要长成愤世嫉俗的性格。

综合自己的经历,要说杨珊能长成无条件信任政府的自干五,那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的……她对华夏国政府的看法一直就很符合她本身的亲身体会:她相信政府政策大方向上是为民利民,但政府并不能保证政策执行人公平公正。

简而言之,杨珊坚信的是虽然头上有国家庇佑,但想把日子过好,还得靠自己。

也因为杨珊本身没有多么幸福的青少年时代的关系,她也不会像部分任务者那样对国家机构充满警惕,总觉得“朕要害刁民”——说白了,像她这样挣扎着活过来的人是没有资格自负的,她压根不觉得自己能牛逼到有资格去被华夏国政府“迫害”的地步……

国家坐拥多少资源呢,看得上你那三瓜两枣?

声称被“华夏国政府迫害”那些人,要是不给他们美利坚绿卡,谁耐烦吼这两嗓子?

总之,对自身定位有着清晰认知的杨珊,既不会主动去抱特调局大腿,也不排斥特调局的招揽……王世杰事件后与特调局产生了联系的杨珊知道在特调局挂名能有工资领后,她当时是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出去的。

然后吧,到医院看望陆染风顺带打枣子的特调局特外二组组长柯振国,那是就差没有当场痛哭流涕——

“你怎么才十八岁啊?!”

当时老柯差不多是吼着把这话喊出来的。

“十八岁都可以进厂了啊。”发现不妙的杨珊当时也据理力争过。

柯振国流泪满面……颤抖着请杨珊吃了一顿金拱门,痛苦地把这事儿糊弄了过去。

后来吧,每次杨珊见到柯振国,老柯看她的眼神儿都挺幽怨……

这事儿杨珊也没办法,谁叫她爹妈把她晚生了两年呢。

年过四十的老柯是从阳市刑侦大队提一级调到特调局担任特别外勤组组长的,因为他在公安战线上干的就是后勤的活儿——刑侦队管装备的——到了特调局后吧,他就成了局里专门管繁杂事务的老妈子,外省过路的在编调查员和只在特调局外聘名单上挂名的任务者都在他的特外二组。

换句话说,晁喜红那个副局长完是把局内能征用但又不好管的人甩到老柯这来了。

杨珊拉着闫明打了个车赶到位于阳市北城新区、看上去像是个普通分局的特殊事件调查局时,招呼他俩的就是柯振国。

因特调局人少编制空、经费又相对充足的关系,即使特外二组长期在岗的人不多,二组仍然保有独立的办公区域,柯振国亲自到门卫室把两人领到二组的会议室时,除陆染风外还有两人等在里面。

一个嘛,自然是二组少有的几名正式调查员之一、柯振国的得力干将新之助。

另一个,则是上次王世杰事件时新之助叫来帮忙、结果在住院期间被柯振国嘘寒问暖打动、被特调局正式收编了的黑皮妹子翼德。

杨珊跟俩熟人打了招呼,大大方方挨着陆染风坐下:“柯组长,这次拉轰哥不来吗?”

柯振国还没说话,新之助就笑着出声:“拉轰这会儿有任务。”

放下手机的翼德也开了口:“不光是拉轰,牛妈和非常完美他们也在忙那个大任务,就是小王庄那口井,这事你知道吗?”

“诶?”杨珊转脸看自己旁边的陆染风。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好像局里打算正式用b-21,就是我从安庆带过来的东西,去尝试对付那口井里的东西。”陆染风歉意地道,之前她一直住院,都不知道情况,自然也没法跟杨珊共享情报。

进门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闫明:“……”

他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杨珊是欲投靠而年纪不够、你们把她当自己人就算了,我可是外人啊喂?!

就这样把内部情况告诉我,是装备把我也塞夹带里去??

杨珊没有发现闫明的小纠结,了然地道:“这样啊,资深者都叫过去了,看来那口井问题很大。诶,新之助,你怎么没去?”

刚喝了口水的新之助一下被呛到,咳咳不停。

“新之助还不是超凡,对精神攻击没有抵抗力。”翼德忍着笑道,“我听拉轰哥说你的精神挺高的,好像原始精神就有七点?新之助只有六点呢,比你还差一点。”

柯振国乐见他们之间能说得来、培养得起感情,但也不会干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难堪,连忙出声打岔:“别管拉轰他们了,先来说说我们这次发现的情况吧,翼德,你是发现人,你来。”

“诶,好。”黑皮妹子连忙坐正,正色道,“生生花和奇穷你们还不知道,我家是少数民族,在乡下是干神婆的,就是土话说的‘巫拉婆’,一般在乡下给人看娃娃病,小娃被惊吓到了医院治不好,那些父母就会来找我家……当然,其实我们也不靠谱,更多是用话术安慰小孩子父母、骗个几十几百块钱算数……”

杨珊、陆染风、闫明:“……”

不是,你自己都说得这么难听,这让我们怎么吐槽……

黑皮妹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现代人没几个信这些的,我和我妈其实也不信,但这是我母亲亲族传下来的‘祖业’……从我妈妈这辈起,我们家就不太愿意干这行了,并不会去找客源,但客人上门了,你总不能往外推,能不能治是一回事,直接不帮人治,会得罪人。”

“大概两个月前,隔壁村子有一对在外打工的夫妻跑到乡下,带着个娃娃去找到我妈妈,让我妈给看。我妈是七十年代生人,虽然继承了‘祖业’,但也知道骗人得病不治不厚道,为了糊弄得过去,年轻时学了点儿儿科基础知识,她一看那个小娃,就发现这个娃娃是受了精神方面的刺激,就是现在讲的那种‘自闭症’。”

“于是我妈妈装模作样折腾了会儿,就说这个娃娃是被过路阴神冲撞了、阳火被带走了,让父母多多把娃娃带在身边,用父母的阳火来养护娃娃的阳火……其实就是劝那两口子不要总把娃娃一个人丢在家里,多多陪伴,让娃娃重新开朗起来。”

“那两口子走后,我妈就打电话给我说她要搬去城里住,不留在老家了,年级大了还是想积点阴德,老骗人算怎么回事……那两口子经济不宽裕,给她的五十块钱都是皱巴巴的,她收钱都收得特糟心。”

杨珊、陆染风、闫明:“……”

他们叁算是发现了,翼德这个妹子绝对是那种有槽自己就吐了、绝不给别人机会的狠人。

翼德停下了喝了口水,再开口时,她的神色凝重起来:“新之助叫我来黔省帮忙,我跟柯组长签了合同留在阳市后不久,上个月二十号左右,我在东城区花果园一区附近,看到了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有问题?”陆染风忍不住插了一句。

“夫妻俩粗看上去仿佛没什么问题,因为村子离得近、还算认识,也有一些沾亲带故的关系,就很热情地请我去他们家吃饭……但奇怪的是,他们两口子根本不像我妈说的那样,两个月前带孩子去找她看病时,还穿得普普通通、一身风尘,声称自己在工地上打工。”

“这次我见到他们,两口子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女的拎着十几万的包,男的戴着劳力士,还在东城区房价最贵的花果园一区买了房。”

“当然,也许人家走了什么大运气、中了五百万之类的生活水平骤然上升,也可以理解……但他们那个还算是比较重视、连夜带着坐火车跨省去找我妈看的娃娃,却没有了。”翼德沉声道,“我去他们家做客,就是想看看我妈提过的那个小孩子痊愈了没有,但他们家却完不像是有孩子的家庭,没有儿童房、没有小孩衣物玩具、没有小孩照片……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生过娃娃一样。”

“我回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就把事情汇报给柯组长。”翼德停下来,看向柯振国。

柯振国接过话头:“翼德说的这对夫妻我请户籍警查过了,他们原本的户口在云南省,于一个半月前在阳市买房才迁到阳市,户口簿上只登记了两口子,并没有登记小孩。”

“他们买房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陆染风皱眉道。

“生生花抓到重点了,问题就在这里。”柯振国夸了陆染风一句,“这对夫妻的生活轨迹以现在的科技来说查起来并不难,如翼德所说,直到两三个月前、四月份的时候,他们还在阳市一家工地上做活儿,两口子的收入加起来每月有五、六千左右。”

“但在五月下旬时,男方的户头里面,忽然多出来一笔二百万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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