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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城主有病17(1 / 1)

车厢里顿时沉默下来,陶语还半跪在软榻旁,双手扶着软榻保持平衡,而她的身体两侧,岳临泽的手紧握成拳放在那里,用身体和胳膊以及软榻,为陶语做了一个天然牢房。

陶语垂眸蹲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脖颈处还不断有温热的液体往上落,一点一点的,犹如打在她心口上一般。

他们就维持这样的姿势在奔驰的马车中,如果不是身后的人逐渐发出小狗一般浅浅的呜咽声,陶语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世界都静止了。

……要不,要不就算了吧,他熬了这么多年,也是挺可怜的。

陶语心软了一瞬,随后想到还在等自己帮忙的小书生,又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如果她将实话告诉岳临泽,那他定然不会同意她用这种方式帮书生,说不定还要强行替书生和他心上人做主。

这样固然简单,可势必会让书生父母更加厌恶媳妇,在书生家中埋下家宅不宁的祸患,到时候书生夫妻未必能控制得住局面。

送佛送到西,她既然答应了要帮,那自然要帮得尽意,哪怕他们不过是精神世界的一个npc。

想到这里,陶语心里叹息一声,绷着脸道:“放开。”

岳临泽身子一僵,当她以为他又要玩那套囚禁游戏时,身后的人就已经离开了,陶语瞬间就后背一空。她眼皮微动,半晌才坐了起来,再去看对面坐着的男人,除了眼角红些不敢看她,其他都仿佛什么没发生一般平静。

“……我方才磕着手了,才会不舒服,你也别多想。”岳临泽知道自己失态,怕她会因此厌烦自己,便冷冰冰的解释。

……还真是个会装的。陶语扫了他没有渗血的手心一眼,方才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心软彻底没了。

二人再无任何话可聊,马车一路沉默的回了城主府。一下马车,陶语见岳临泽怀中的念念还未醒,便福了福身后要往下人房去。

岳临泽急忙叫住她:“你要去哪?”

“回城主大人的话,回房去。”陶语垂眸,方才她在马车时已经找了个理由,叫岳临泽不要泄露她的身份,免得书生那边知道,因此她自己也是要小心些,免得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岳临泽看了眼下人房的方向,沉默一瞬后道:“你还是像之前一样,去念念房里住就好,我会吩咐其他人,不得出入小姐别院。”

“小姐这会儿已经休息了,不如我先回房间将东西放下,再去照顾她如何?”这个时候嫌弃起下人房了,那把她原先的屋子给炸成池塘的时候怎么不说?陶语只要想起自己原先的房间如今被夷为平地不说,还在上头挖了个大坑,她便觉得气愤。

岳临泽闻言顿了顿,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只是别开眼睛,连和她对视一眼都不敢。

陶语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岳临泽抱着念念僵站在那里,许久之后才缓缓朝念念屋里去了。

等陶语收拾好行李往念念那去时,原先在屋子看孩子的岳临泽已经不见了,陶语看着床上熟睡的念念,打了个哈欠躺下了,抱着有奶香的小东西开始睡觉,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醒,而本该在身边的念念已经不见了。

城主府的守卫她还是知道的,怎么也不会让一个三岁小儿有危险,陶语见孩子没了也不是很着急,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后才缓缓起身,洗漱一番后才去找。

将院子都翻了一遍都没见到人,最后去了小池塘才算看到一个丫鬟正带着念念玩。念念看到她后忙跑了过来,陶语笑问:“你怎么在这里?”

“爹爹不要我。”念念想起刚才的事很是气愤。

陶语挑眉:“爹爹为什么不要你?”

念念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最后还是丫鬟代为回答:“城主大人这会儿正在待客厅见客,不便让小姐跟着,这才让我带着她出来玩的。”

“这个时间,城主大人见什么客呢?”陶语疑惑的问丫鬟。

那个丫鬟摇摇头:“我也不认识,只是觉得像个斯斯文文的白面书生。”

陶语一怔,心道不好,忙跟丫鬟道谢后安抚了念念两句,接着匆匆去待客厅了。

她赶到时,带客厅内正诡异的沉默着,岳临泽面无表情的坐在主位上,犹如一个杀神一般,旁边的管家也是面色不善,如果不是顾及城主,他定然要狠狠替这孩子的父母揍他一顿。

坐在下首的书生紧张的端起杯子,又在岳临泽一个眼神扫过来后放下,明明天还很冷,他的额上却冒了些汗。

陶语一出现在门口,三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管家是愤怒中带着怀疑,书生是仿佛终于见着救命人一般,而岳临泽则是……紧张?

他干什么坏事了?陶语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心里虽然嘀咕,但面上却依然大方的行礼:“城主大人。”

“……你来了。”岳临泽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地面。

陶语眼睛微眯,更是觉得这人做了什么事,她刚要说话,书生便局促的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讪讪道:“多谢城主大人款待,我想请贵府乳娘出去一趟,不知可否?”

管家瞪他一眼,立刻看向岳临泽,心里既想让他答应又不想让他答应,总之是复杂得很。岳临泽却没有去看他,因为全部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对面的女人身上。

看到她对自己明示暗示,皆是为了和眼前这个书生一同出去,他心里便极其不是滋味,硬是顶住了压力假装没看到:“你要她跟你出去做什么?”

“呃……”书生想着成就成不成就不成,这怎么还问起原因来了?他硬着头皮想了半天,才打着磕道,“我、我就是想请乳娘出去吃个饭。”

连住宿的银子都是借的,哪来的钱请她吃饭,连个理由都想不好。陶语嫌弃的看他一眼,却没有戳穿他,因为在她看来,不管借口多蹩脚,岳临泽都是不敢拦着他们的。

然而她这次想错了。

岳临泽闻言沉默许久,最后缓缓道:“若是用膳,就不用麻烦了,留在府里吃便好,乳娘今日于危难之中救我,我也该设宴感谢了。”

陶语无语的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脸皮也是够厚的,且不说他们之间的事,单就今日失火时,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救了他,没连累他就够好的了。书生也是无语,只是和陶语的无语不同的是,他如今对上岳临泽时,所有的情绪里都透着点害怕。

谁若是再跟他说无还城的城主是个人好心善的,他定要将这四个字塞回谁嘴里!这分明就是个阎王爷!

书生内心情绪翻涌,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丝毫没想过,此刻和他一样忐忑的还有一个人。

岳临泽在说完这段话后不敢看陶语,半晌没听到有人应声,便将压力尽数倾泻在书生身上:“你不愿意?”

书生忙摆手:“不、不是不愿意,只是……”

“不是就好,管家备宴。”岳临泽淡淡道。

管家忙应了一声出去了,走过书生身边时还踩了他的脚一下,要不是上头还有个脸色难看的,书生当场便要叫出来了。

陶语同情的看了书生一眼,也没有再跟岳临泽争辩,毕竟她给岳临泽的压力,都被那货鸡贼的还给了书生,这小书生可不怎么经吓。

本就到了晚膳时间,管家又看书生和陶语十分碍眼,便没有过多准备,直接将已经准备好的饭菜送上了桌,只是旁边给加了两副碗筷。

岳临泽在主位坐下后,便看到书生和陶语并排坐在了他对面,他的手指紧了紧,最后平静的看向管家:“去将念念带过来。”

“是。”管家立刻去了,不出片刻便牵着一个小豆丁进来了。

念念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立刻朝着岳临泽走去,岳临泽却平静道:“去找乳娘。”

念念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想了半天后点了点头,最后吵着坐在了陶语和书生中间。陶语扫了这人一眼,只觉得司马昭之心未免太明显了些。简直让人更想欺负了。

岳临泽看着坐在书生和陶语之间的小东西,决定明日给她多买些小玩具。书生不知道周围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只是单纯觉得离陶语远点没有安全感,于是在念念坐好后毫不犹豫的绕到陶语另一边,贴着大姐厚重肥胖的身体坐下后,他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可惜他舒坦了,岳临泽的脸色却是黑了下来,还觉得这个蠢蛋是在跟他挑衅,忍不住想要给这人点教训,只是他内心的黑暗刚刚翻涌,就被陶语一个眼神给吓住了,顿时老实得像个鹌鹑一样。

管家看到书生的动作后也是气得不轻,只觉得这孩子疯了不成。书生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一个小动作引来多少人生气。

几个人坐定,书生局促不安的看向旁边站着的管家,虽说他们不熟,可到底也是沾亲带故的,他一个小辈坐在这里用膳,让长辈伺候着,怎么看都说不过去。

管家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冷哼一声对岳临泽道:“城主,我今日有些不舒服,可否先行告退?”

“去吧。”岳临泽知道他也别扭,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管家立刻走了,一回房便抓紧时间给书生父母写信,叫人快马加鞭的给送去,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够,于是找来几个侍卫,让他们把他父母给接来。城主这里他会拼了老命拦着,至于书生,那就交给他父母吧。

总之这两个孩子,谁都不能娶那个乳娘,如果一定要有人收了她……管家思忖,那就只能委屈他这小孙子了。

饭厅里的人不知道管家做了什么,都开始拿起筷子用膳,只是除了两个小姑娘,没有谁是真的胃口好的。

陶语给念念夹了块芋头后又给自己夹了块,一抬头就看到岳临泽正盯着书生看,注意到她的目光后他飞速低下了头。陶语嘴角抽了抽,扭头一看吓了一跳:“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没、没事,我今日穿得有些多,太热了。”书生随手用袖子擦了把汗,讪讪一笑道。

陶语无语的扫他一眼,随手将桌上放着的帕子递给他:“用这个擦。”是得多紧张,才看不到旁边放置的专用手帕。

书生忙接过来,在脸上胡乱的擦了擦,陶语觉得他再这么紧张下去非露馅不可,便给他夹了一堆吃的命令道:“专心吃饭。”

书生看着自己碗中多出的一堆东西欲哭无泪,且不说他这会儿紧张的根本没胃口,就是这些东西也……

“怎么了?”陶语见他迟迟不动,眼睛眯了起来。

书生偷偷瞄了岳临泽一眼,见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我不喜欢吃肉。”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挑食?”陶语瞬间无话可说了,不过想想也是,谁能抵得住岳临泽的死亡视线,于是放下筷子,对他道,“走吧,既然你在这里吃不下,那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吃。”

书生忙看着岳临泽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城主府的饭菜很好吃……”

“行了,走吧。”陶语一把把人给扯了起来,跟念念说了两句话后便要拖着他离开。

书生一边担心岳临泽发火,一边偷偷跟上陶语,想早点逃离城主府。这里太可怕了,他以后再也不来了!

两个人快迈过门槛的那一瞬,岳临泽突然开口:“站住。”

“有事吗?”陶语皱眉回头。

岳临泽和她对视半晌,才梗着脖子道:“把我家里的手帕给留下。”

陶语一愣,莫名的和书生对视一眼,书生也是不解,最后还是岳临泽指了指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忙将手帕叠好恭敬的放回桌子上。

这桌上的手帕用处,就和现实世界的餐巾纸差不多,这货竟然还让人把用过的还回去。陶语狠狠瞪了岳临泽一眼,岳临泽身体忍不住一缩,但还是坚定的让书生把东西留下了。

等书生小跑回自己身边,陶语斜睨岳临泽:“还有什么事吗城主大人?”

岳临泽还想用其他理由把人留下,但和陶语对视一瞬后立刻明白,如果自己敢再说些其他的,她定然是要发脾气的。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岳临泽还是沉默的摇了摇头。陶语轻哼一声,带着书生出去了。

饭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念念捧着一块糕点小松鼠一样啃着,很快一张嘴上就粘了许多。她一边吃,一边疑惑的看着岳临泽,许久之后嘴巴才空出来:“爹爹,你在哭吗?”

“你看错了。”岳临泽冷静道。

念念眨了眨眼睛,偷偷将手伸向了盘子里另一块好看的糕点。岳临泽无心管她,便坐在那里发呆,脑子里过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心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只觉得自己要无法呼吸。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大度,哪怕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资格,可看到她对其他男人如此上心后,他还是会卑劣的、不堪的去嫉妒。

不该这样的,他不配,他不配的……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干涉陶语,正当他自己都要相信时,门外一个侍卫顶着风霜冲了进来,手上拿了封信跪下:“城主大人。”

“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我让你们查的东西查到了吗?”岳临泽瞬间披起铠甲,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泄出。

侍卫忙道:“我们去调查时劫到这封信,看了内容后深觉重要,便派我先行回来给城主大人送信。”

岳临泽眉头动了一下,将他手上的信接过来看,看清楚里面写的什么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这边书生和陶语沉默的往外走,一出城主府瞬间松懈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陶语问:“怎么城主这么抠,连个手帕都要留下,还有他不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吗,为什么我却觉得他很恐怖?他是不是针对我啊?”

“……他没事针对你干什么,你想多了。”陶语嘴角抽了抽,有种挺对不起他的感觉。

书生可怜的看向她:“真的吗?”

“真的。”这是他娶得如意妻之前的考验,所以陶语撒起谎来相当坦然,她见书生还要问什么,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刚刚都没吃什么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书生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还饿了,忙对她点了点头。路边的小摊子已经陆续回家了,两个人沿着路走了半天,才算找到一家碗面的还没来得及走,陶语忙带他坐下了。

书生看着简陋的摊子有些不满:“大姐,您能带我吃些好的吗?”就这种路边小贩卖的,他以往可是一眼都不会看的。

“城主府的饭菜好,你要回去吃吗?”陶语挑眉。

书生嘴角抽了抽:“还、还是算了吧。”

被陶语这么一说,书生彻底老实下来,乖乖坐在那里吃饭。陶语看着他将碗面吃得极香,有些好笑道:“味道还可以吧?”

“好吃,城主府的饭菜再好吃,也不如这碗里的一根青菜。”书生含糊道。

陶语嗤了一声:“怎么突然去城主府找我了?”

“我这不是想着做戏要做得全些,便去城主府找你,好叫旁人觉得咱们是真的互相喜欢,到时候哪怕我爹娘来了,找人去城主府打听,也不会找到什么破绽。”书生将汤都喝个干净后,这才松了口气道。

陶语闻言盯着他观察半天,书生有些不自在的摸摸脸:“你、你看什么?我闯祸了?”

“没有,只是觉得,”陶语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只是觉得你们这些看着老实的家伙,其实都鸡贼得很,稍微不注意就着了你们的道。”

书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不也是怕计划出纰漏么,您对我这么好,我哪能拖后腿。”

“行了,算你这次做对了事,你心上人那里,可是找人通知她了?”陶语问。

书生点头:“已经说了,您放心吧。”

“那就成,”陶语起身,掏了几文钱放在桌上,居高临下道,“既然万事俱备,那就只等管家将东风送来了,你好好休息,估计这两日你爹妈就杀到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来帮你应对他们。”

“我自己可以的。”书生颇为自信道。

陶语轻笑一声,转身就朝城主府的方向走,书生怔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出声道:“您为什么这么愿意帮我?”

“可能因为……”陶语身体微顿,半晌道,“我是雷锋吧。”

她说完便轻巧的离开了,留书生一人还在摊子上坐着。

天色越来越黑,街边人家已经在门上挂了灯笼,好为夜归的人照亮前路。陶语安静的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充满人味的一切,再次体会到副人格想守护这里的心情。

她一直当这里是虚拟的,副人格之外的人也都是npc,可遇到书生之后,她竟然也愿意帮他的忙了,和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这是她在之前所有世界都没有做过的事。

或许她也逐渐受到副人格的影响,对这个世界的思考不再全用理性了。陶语深吸一口气,走到灯笼下时呼了出来,看着白烟冒出后转瞬即逝,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便这样一路走一路玩,很快就靠近了城主府。

岳临泽便站在门口等着,整个人犹如泡在冰水里一般,冷得牙齿都要发颤。真好,在他对她做过那样的事后,她还能如此快乐的笑出来,可惜那个让她笑的人,却再也不是他了。

陶语这么玩着,渐渐感觉到胃里都开始凉了,她深吸一口气,打算再呼最后一次就结束这次傻兮兮的游戏。

正当她把脸鼓得像个发胀的气球时,一抬头就看到门楼里身姿挺拔的岳临泽,他今日着了一件深紫色常服,在朱红的门框下却不显庸俗,反而透着一股出尘的神仙气息。

陶语看到他后僵了一下,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蠢后忙把空气吐了出来,故作淡然的走到他面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我有话要和你说。”岳临泽缓缓道。

陶语挑眉:“什么事?”

“跟我来。”岳临泽说完便转身回去了,陶语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急忙跟了过去。

二人一路到了书房,方才还浑身冰凉的陶语,一进到温暖的房间后顿时舒坦了,再去看岳临泽时也多了一分耐心:“发生什么事?”

岳临泽嘴唇动了动,却不知从何说起,先前在腹中打了几遍的草稿,此刻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城主大人?您要是不愿意说的话,那我可就先回去了啊。”陶语这会儿心情不错,见他慢吞吞的也不着急,只是小小的提醒一下。

岳临泽一听却当了真,忙过去将门给关上,有些着急的看着她道:“你先别走,我是真的有事要和你说。”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呢?”陶语无奈。

岳临泽抿了抿唇,半晌艰难问道:“你、你很喜欢那个书生?”

陶语无语的看着他,她以为是要跟她说什么大事,结果憋了半天就是聊这个?

“喜欢啊,自然是喜欢的,如果不喜欢,我又怎么会让你帮我们做主成婚?”陶语好笑道,真的不行了,她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看到这货蠢蠢的模样竟然还觉得喜欢。

岳临泽被她脸上温柔的笑给刺痛,许久之后才艰难道:“那,你能不能不喜欢他了?”

陶语沉思片刻,双手抱怀道:“恐怕不能。”

“若他不如你想的那般好呢?”岳临泽急切的靠近一步,看到她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后又有些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陶语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觉得不像是已经知道他们计划的模样,便试探道:“人无完人,他没我想的那般好多正常,我还没他想的那般好呢,以后过日子,总要互相磨合的。”

岳临泽听到她已经开始提以后的事了,心里愈发难受,一时间有些不敢看她。陶语这会儿被地龙一烤,已经有些犯困了,见岳临泽还在犹犹豫豫的,有些头疼道:“想说什么就赶紧说,我要回去休息了。”

岳临泽身子动了一下,半天才开口:“可如果他喜欢的不是你呢?如果他娶你,只是欺骗你呢?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你从哪听说的这些?!”所以他们到底是露馅了、所以岳临泽才一直这么说的?!陶语震惊的看着岳临泽。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我且问你,如果他不爱你,你还愿意嫁给他吗?”

陶语本还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会儿却已经看出了不对,于是又一次试探道:“管他是不是骗我呢,若他愿意娶我,总不会是讨厌我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啊,咱们当初不也是先成亲后恋爱么。”

“……”听到她将自己放得如此之低,岳临泽的喉结动了动,愈发绝望的看着她,“你便如此喜欢他?”

“你这话已经问几遍了,还要我重复吗?”陶语失笑,心里嘀咕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不像是发现了她和书生的计划,可无缘无故的问这些做什么?

岳临泽看了她许久,眼底的哀伤几乎要隐藏不住。陶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可是他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喜欢了?”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岳临泽垂眸。

陶语松了口气,斜了他一眼:“打听那么多做什么,还问这种让人误会的问题,如果我是个小心眼的,定然要猜疑他了。”

“抱歉,别猜疑了,他是个好人。”岳临泽勉强笑道。

陶语轻哼一声:“行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以后少管我的事,只需要帮我应付他父母就是了,其他的事别瞎操心……还有,我真实相貌年纪什么的,最好也给瞒着,既然我家那位对脸没什么要求,我暂时不想暴露身份。”

她说着话,岳临泽点着头,将她的话一一记在心里。陶语觉得嘱咐的差不多了,就转身走了,她一走一个侍卫就出现在书房里。

“城主大人。”那人低着头,正是今日送信的人。

岳临泽沉默许久,缓缓道:“模拟那封信上的字迹,重新写一封寄过去,就说已经订婚,叫那女人死心便好。”

“是!”侍卫应道。

岳临泽想了一下,又道:“查一下那女人的身家背景,如若可以,将他们一家都支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那书生身边。”

“是!”侍卫答完,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了,便行了一礼去办事了。

岳临泽独自一人站在书房里,眼神阴鸷的盯着桌上蜡烛。就在不久之前,他在这里看了那个书生写的信,才知道原来那人为了迎娶自己心上人,便做了一场移情别恋的戏。

如果不是这封信被拦截到他手里,恐怕他和陶语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如果不是陶语喜欢这蠢货,他定要将这人碎尸万段,好叫他知道欺骗陶语感情的代价。

不过如今即便行事有顾虑,岳临泽也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既然陶语喜欢,不管那人是个什么样的垃圾,他都会给她弄来,迎娶心上人?也得他有那个本事才行。

如今设计将那女人送走,如果书生再不老实,他便要好好教教他了。岳临泽的眼睛被烛火刺得微微发痛,这才移开目光。他那么喜欢演戏,那就在自己的监视下,好好演一场戏吧,最好是一辈子都不会露出破绽的那种。

他平静的走到门口,正要把门关上时,看着雪地里小小的脚印,难得露出一点微笑。

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陶语和念念一直赖床到晌午,饿得不行了才起来。陶语一出门就感觉到一阵暖意,再去看屋檐上的冰雪,此刻都有即将消融的意思。

难不成春天要来了吗?一想到这种可能,陶语的嘴角就扬了起来,可惜还没扬太久,一个小丫鬟就跑了过来,看到她后道:“城主大人叫你醒了之后去待客厅一趟。”

“叫我去那里做什么?”陶语疑惑。

丫鬟回道:“城主大人也没说,不过我刚刚听旁人说,是什么书生带着他父母来了,此刻城主大人正和他们说话,至于别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书生爹妈这么快就来了?陶语一听就往待客厅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问:“他们来多久了?”

“少说也有一两个时辰了,大清早的就来,刚刚那书生的娘还哭了几次,简直烦死人了。”丫鬟嫌弃道。

陶语一听来这么久了,就觉得事情不太对,急忙往那里去。在书生的描述中,他爹娘可不是什么太忠厚老实的人,万一就地撒泼闹了起来,恐怕岳临泽会应付不来。

她心里已经做好了对着撒泼的准备,在快到待客厅时深吸一口气,抬脚便冲了进去。

结果一推开门,里面五个人十只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除了管家是站着的,其他既然皆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不出的矜持合礼,完全没有出现陶语想象中的画面。

她冲进来的急,一时间没有站稳,往前跑了两步后才算停下来,扫了一圈略微掌握情况后,淡定的朝岳临泽行了一礼:“城主大人,您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叫你来见过未来公婆,还不快给二位敬茶。”岳临泽淡淡道。

他话音一落,陶语就清楚的看到书生的娘眼圈红了起来,一副随时要哭要昏厥的模样,也不知道她真的奉茶了,这位会出现什么应激反应。可岳临泽话已经说出来了,她不敬似乎也不好。

陶语下意识的看向书生,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讯息,结果就看到书生自信的点了点头。她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奉向座上妇人。

岳临泽将她和书生二人默契的样子看在眼里,指尖猛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陶语的杯子奉上,妇人颤巍巍的接过去,近距离看到陶语又黑又胖又老的脸后,终于没忍住悲愤的看向书生:“儿子!你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何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啊!”

岳临泽眼神猛地一冷:“这样的女人怎么了?你敢轻视她?”

妇人吓得一哆嗦,却还是哭着抓住书生的手:“孩子,你只要不娶她,我日后定然不会再管你的婚事,你愿意娶谁都行……你之前不是喜欢隔壁那丫头么,你娶她娘也不会反对了。”

书生可耻的心动了,但余光扫到陶语的表情,知道还不到时候,于是认真的拒绝了:“不,我的眼里只有大姐。”

“大姐大姐!你知道她叫什么家在哪可曾有过婚配吗?!你就这般胡闹!”妇人很是崩溃。

她这话一说出口,陶语暗道一声糟糕,这才想起自己和书生认识那么长时间,两个人竟然都没有互通过姓名!

正当她以为这事要露馅时,书生义正辞严道:“我不需要知道太多,我只要知道,她的名字叫雷锋,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便可以了!”

陶语:“……?……!!”

岳临泽:“……”

作者有话要说:小桃:让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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