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莞那些年
“咋?师父,我还能回去不成?”
一听到这话,顿时我就兴奋了,我饭碗还能端。
“你师父是什么人啊?真是的,早知道就该让阿全去了,你小子啊……没出过远门,一出去就给我闹事。不过,回来之后,你可能要扣一俩月的工资。”师父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说老实话,当时气愤得不行,我冲到网吧去玩游戏发泄去了。其实,内心更多的是迷茫啊,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杨芳,我更加不知道出来混了这么久,最后被炒鱿鱼回家,怎么面对我阿爸、阿妈。
师父这么一说,等于给了我另外一个希望,我开心坏了,立即答应了下来,别说一俩月,让我重新再从学徒做起,我也愿意啊。
谢天谢地谢师父!
挂了电话之后,又响了起来,然后是阿全的。他打电话问我,那边是什么情况?听说上海的厂监给我们厂监打电话,两人串通一气,要炒了你。
于是,我无奈的只好把之前的话,再次的重复了一遍,告诉了阿全。
阿全笑了起来,说你小子真带种,换了我,我也不能忍。不过,你现在吹了工作了,有什么打算啊?要不先回来,哥们再给你找一份工作。
我说不用了,师父让我回去,我还有工作的。
“那就成!这事儿算我的,我当初要是答应你出差,恐怕就不会遇到这事情了。”
“少来,要换了你来,睡在下铺,上面的吊丝骑着你打灰机,你也会做一样的事情。到时候,更加的惨!”
“啊,也是呢,不过咱兄弟还能呆在一起,这不错。倒是你小子啊,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千万不要在这么冲动了。”
“知道了,你好啰嗦,挂了!长途加漫游,电话费贵。”
说完,我挂了电话,但其实内心还是暖暖的,因为有人安慰我,说明在意我啊。
一会儿的功夫,手机又响起,这一次是杨芳了。
我开心坏了,赶紧接起来,她担忧的询问我,“旺财,你怎么样了?听说你跟人打架,丢了工作。”
“啊,一个倒霉催的白痴,没事找事儿,我气不过就教训了他。”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总不能说,自己在网吧吧?
“我还在上海啊,不知道该去哪儿,现在很茫然。”
“你……你在哪里等着我好不好?我马上辞职,过来找你。”
杨芳这话一说出来,我感动得差点哭了,果然这丫头还是担心我的。也亏得出了这事儿,否则我还不知道杨芳的真心呢,以为她还要和我吵架。
我生怕她做傻事,赶忙的解释着说,“没有,虽然吵了一架,但师父说他有办法,我回去之后还能在富士康上班的。就是……要扣两个月的工资!”
“那还行,两个月就两个月吧,你先回来好不好?对了,打架你没有受伤吧?”杨芳关心的询问,让我心中暖暖的,一想起昨天晚上我还在和其他的女人滚床单,我就对她老愧疚了。
我笑着说,“哪有事儿啊,只能是的,打架只有我揍人家的,哪有人揍我。”
“拉倒吧你,快回来。我等着你!”
“呵呵,好的。”
我挂断了电话之后,开心坏了,几乎是蹦蹦跳跳的出了网吧,赶紧朝着火车站跑,准备买票回去了。
结果,刚走到半截,张珊打电话来问我,“在哪里?”
我纳闷了,今天是咋了,你们都关心我是不?
但是,张珊为什么这时候打电话来?
我说我在火车站!
张珊纳闷了,问我在火车站做什么?
我说在火车站当然是买票了,难道我还过来参观火车不成?
“买票,你要去哪儿啊?”
“回东莞去!”
“……”
张珊沉默了,许久之后,她才不舍的询问道:“你不是刚来嘛,怎么就走了?人家还要在这里呆好久呢。”
“我都被炒鱿鱼了,不回去,还呆在这里喝西北风不成?”
“被炒鱿鱼了?怎么回事?”
“没啥事,就是和一个不爽的家伙打架了,他让我滚蛋了。”
“……”
张珊又沉默了,我想挂电话了,结果她对我说,“要不,我还是包养你吧,你也别上了,陪着我就行了。”
“不行,大老爷们靠一个女人养,这事情我做不出来。”果断的拒绝。
张珊无奈,只好对我说,你稍等一下,别急!我帮你搞定就行了。
然后嘛,电话就挂断了,我纳闷了,这女人又要搞什么?
算了,懒得理会她,站在哪里排队。
队伍老长了,老长老长的,买票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好不容易,眼看着要到我了,张珊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她已经在火车站外面了,叫我出去,她送我回去上班。
我纳闷了,我都被炒鱿鱼了,还怎么回去上班?
张珊笑了,说她不是接了扩建的任务么?跟厂长关系好,要一个人回去上班,还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算明白了,我这是走了后门了。
我说不用了,回去也没鸟用,还得被人搞得丢了饭碗,我何苦去犯贱呢?
张珊笑了起来,她说没问题的,已经把我调开了,去了另外一个机床,以后不受那工头管制的。要还不行的话,她可以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那俩叔侄给炒鱿鱼了,最多嘛,就是花点钱,请厂长吃饭,被他揩点油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珊说被揩油,我心头就是一酸。
我赶忙说不用了,我回去上班,但是你别让他开除那俩叔侄,人家饭碗也不容易。
“噗嗤”一声,张珊在电话那头就笑了起来,开心得不行,她问我,“到底你是担心人家的饭碗,觉得太可怜了。还是担心我被揩油吃豆腐啊?”
我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两者都有!”
“好啦,你快点吧,真是的。这火车站门口,到处都是车子,交警都在撵我走了,等下我吃罚单。你可得赔我钱啊。”张珊催促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