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映入眼帘的瞬间——程誉差点把手机丢出窗外。
楼下房间的储沛心手机上接收到手环异常的信息,给儿子发了条语音过去,让他休息一会儿再练。
程誉可没有心思读她的语音。
薛宥卡想了十几分钟竟然回了自己这两个字……
他想干什么。
怎么能这么土啊!
他是不是有病啊啊啊啊。
他是不是喝酒了……?
这些基佬现在这么直白的吗!
程誉没等到下一句消息,自己也不敢回,偷偷地开了引擎搜索。
#基佬对直男说想你什么意思#
没有搜到非常贴切的内容,只有一条相关的,叫#怎么看待基佬对直男表白这件事#
大致扫了一眼,回答呈不赞同态度,认为gay不应该骚扰直男,给直男带来困扰。
程誉确实陷入了困扰。
自己该怎么办,装作没看见,岔开话题,还是说自己手机坏了刚刚没看见消息……还是怎么去回应……
程誉在房间里原地踱步的二十分钟,对方一条信息也没发来,搞得他越发心慌,怕米米难过得去哭了。
“我也有一点……”
发完这条消息的同时,程誉不得不打开窗户喘气,他要爆-炸了!
ktv包间。
手机重启后,开始下载新版本。
孙文浩用话筒喊他:“别修你那破手机了!等会儿去换一个,快过来唱灌篮!”
《灌篮高手》主题曲《好想大声说爱你》是两个二次元一致热爱多年,并且ktv里还能点的歌,薛宥卡听见前奏曲的瞬间就燃了,丢下烂手机就跑过去接住话筒。
当年为了唱好这首歌,薛宥卡抽空还学习了一点日语发音,虽然也看不懂日文,但因为经常听的缘故,听到旋律就能唱出标准发音的歌词,搞得旁边那两个男同学都在夸厉害,日语歌都能唱这么溜。
手机安装好新版本,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只是新版本仍然不好用,弹窗消息很多,他不得不关了4g网络,接着卸载了几个软件,连炒股的同花顺都卸载掉了。
从ktv出来,见他还在摆弄手机,孙文浩直接拉他去手机店。
“我这儿有个广告,五千块,看你肯不肯接,接了就能买新手机。”
“什么广告?我还是不接了吧……”他股市里还有一万多,虚拟货币也有二十万,其实并不缺钱,只是缺点流动资金。
孙文浩现在也有点怕事了,可是抵挡不住广告有钱的诱惑:“那你回头再考虑一下,回头我把细节发你。”
薛宥卡挑了个2980的新手机,插上卡,再挨个导入旧app。
吃完饭回家,家里没人,何小由年前在加班。薛宥卡进了房间,登录上微信,未读消息弹出,除了各种群消息,还有孙文浩发来的广告细则,就是程誉的:“人呢???”
“??”
两个问号是半小时发的。
而半小时前,大概在下午四点半左右,程誉发来一条:“我也有一点……”
过了一个小时问他:“人呢??”
糟了。
薛宥卡想起来,下午他们俩在聊天来着……结果自己手机突然坏了。
哇卡卡卡:“我来了!”
程誉收到消息,忽然放下餐具,从餐厅推门走到半圆形的露台,外面是一片平整的高尔夫草坪,一直延伸到海岸线。
夜色下的海湾呈现出幽暗的蓝色。
“还活着呢?我以为你死了。”打出这么几个字,程誉却没有发出去,换成:“你欠费停机了?”
下午他差点就给薛宥卡充话费了。
哇卡卡卡:“下午手机突然死机了tat”
哇卡卡卡:“不是故意消失的,刚换的新手机!这次不会突然卡死了,新手机内存挺大的。”
程誉只回了一个字:“哦。”
他翻看了聊天记录,那自己发的那条消息,他看没看见?
程誉不太能确定,有点希望他看见了,又不希望他看见。
反正先说想他的人又不是自己,自己不丢人!
薛宥卡看他不回,小心翼翼地发:“而且我下午一直在ktv,那里信号也不好……”
程誉:“你怎么爱去老年人喜欢玩的地方打卡。”
“什么叫老年人爱去的地方……?”
“ktv啊。”程誉靠在露台栏杆上,柔和的海风从海面的方向吹拂而来。
哇卡卡卡:“你对ktv有什么误解,我们年轻人都喜欢去!”其实他没去过几次,但这种场所在学生之间是非常流行的。
“是吗。”
“你都唱了什么?”
薛宥卡知道他要说老土,不敢发歌名:“就几首老歌。”
“你唱的怎么样。”
哇卡卡卡:“还成吧,反正不走调,他们说好听。”
“对了。”薛宥卡喜欢新手机的自由截屏功能,单独截出程誉那条“我也有一点……”的消息,发过去:“这个什么意思?”
程誉:“……”
竟然好意思反问自己!
程誉使劲用指尖敲手机:“你说什么意思?”
哇卡卡卡:“我就是不知道啊。”
“你明明知道!”
哇卡卡卡:“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程誉深呼吸,从这几排短暂的文字当中,充分了解到小混蛋有多混蛋,明知故问甚至还强迫自己说出那两个字。
程誉拿着手机,穿过餐厅,储沛心问他:“不吃了?”
“吃饱了!”
亏得自己下午还在想如果自己春节跑去外地,要怎么跟家里解释。
程誉沿着楼梯上去,给他发消息:“给我唱首歌,我考虑一下。”
哇卡卡卡:“为什么,我不要。”
“你不是说自己唱的好听?”
“都能在那么多同学面前唱了,不肯在我面前唱?”
薛宥卡躺在床上,月光从窗外洒入在面庞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程誉经常呛他,可是跟他聊天还是很高兴。
哇卡卡卡:“那是因为大家都在ktv啊,所有人都唱,别人都好意思,我脸皮反正也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厚脸皮,你唱一首,我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解释那句话。”
“你是玩乐队的,你才是专业的,你怎么不唱啊。”
“不要跟我谈条件。”
薛宥卡没有回。
他打开门看了一眼,确认何小由不在家。
然后搜了天蝎的歌,找到歌词看了眼,清嗓。
按住语音录音键,总共四句歌词,却反反复复录了三次。
发出去他就不管了,也不敢听自己唱成了什么样子,总之在专业的人面前,在原唱面前唱他们的歌,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
哇卡卡卡:“我唱了,该你了吧?”
程誉找到耳机戴上,方才点开语音。
第一个词一出,他就知道是自己写的歌词。
薛宥卡唱歌的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用了假声,大概是气息跟不上,声音很轻很温柔,呼吸声却很重,唱完四句词还正经地跟了一声:“嗯。”
表示结束了。
明明只有四句,唱得也不怎么样,但程誉就是感觉耳朵发热,有种想立刻起来给他写歌的冲动。
那边还发了一句:“这首歌很好听,我唱得不太好。”
程誉:“我写的。”
哇卡卡卡:“我知道你写的,所以我才喜欢啊。”
储沛心今天频繁接收到远程连接程誉手环的提醒信息,有些疑惑,以为他在练鼓,便上楼看了眼。
程誉不在排练室。
敲了敲他的房门,储沛心进去,里面没有开灯。
她看见儿子坐在地上,便打开了灯。
程誉状态很不对,心率异常到已经临近报警的程度了,面色潮红,自己一开灯,他还闭眼,抬手挡着光:“妈,你干什么。”
储沛心走到他面前,很担忧:“小誉,你的心率,我叫高医生过来。”
“我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好像是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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