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哥哥,你……”平安郡主哭得更伤心了,她承受不了这样的冷遇,一想道多年感情就要付之东流,她实在没办法面对。
拓跋晔一见她哭,头都大了,忙避开这地动山摇的哭泣声。刚走出大帐,脚下就不听话了,不由自主走向张筠雅所在的小帐篷。正好见送饭人出来,他皱眉看着托盘里的食物。
“将军,张小姐一口都没有吃,”送饭之人战战兢兢的低着头,不敢看拓跋晔的眼睛。
“没关系,”拓跋晔声音柔和,“过一个时辰再换一些菜送进去,如果她还是不吃就再换,直到她满意为止。”
送饭人心中惊疑不定,他还从未见拓跋晔对谁有这样的耐心和温柔,这张筠雅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拓跋晔再度看了一眼那顶小小的帐篷,心中只觉一片柔软,他原本还想进去看一看,但又不想在这时面对张筠雅冰冷的脸,摇了摇头就转身走开了。
他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或许张筠雅现在还不能理解他的爱意,但总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
这一夜张筠雅早早就睡下了,明日便是三日之限,她虽然还没想出好的对策,心倒是彻底平静下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的决心,拓跋晔已经很清楚了,是不是要得到一具尸体,就看他的心情了。
海东青仍旧敬业地站在木架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着她。
万籁俱静间,突然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悄的靠近,像是个女人的脚步声,又轻又浅,她小心揭开帐篷走了进来。
张筠雅借着微光,咪眼瞧了一下,是平安郡主。她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自己住的地方做什么,难道是想要杀了自己吗?
“喂,你怎么还睡得着?”平安郡主没好气地掀开张筠雅的被子,叉着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很想逃走吗?为什么还能睡得如此安稳?难道是看中了我的晔哥哥,决定不走了?”
张筠雅从床上坐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我想逃就能逃得了吗?你也看到了,营区内守卫重重,还有忠心耿耿的海东青在看着我,我就算有心要跑,能跑得了吗?”
“你真想离开这里?”平安郡主再次确认她的心意,若真如梅姬所说,拓跋晔只是单相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你考虑清楚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筠雅翻了翻白眼,不知她到底想说什么。
平安郡主走到海东青的木架前,海东青识得她,见她来了,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心。平安郡主拿出一块肉喂给海东青,它丝毫不怀疑的一口吞下,没一会功夫,它庞大的身躯就从木架上栽倒下来,摔在地上,不动弹了。
“你杀了它?”张筠雅吃了一惊,拓跋晔可是很宝贝这只大鸟的。
平安郡主拍了拍手掌,“怎么会,只是在肉里放了点迷药罢了,天亮之前它是不会醒来的,我已备好一匹马,就在营区后头,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赶快离开。”
如此好的机会,张筠雅怎肯错过,她披上外衣就准备离开。
“出了营区,你不要指望能直接横渡逝水河,别怪我没告诉你,晔哥哥在河边派了重兵,你只要一靠近,就会被抓回来的,”平安郡主好心提醒道。
张筠雅是知道这一点的,前几日拓跋晔带她去逝水河边散步时,她就已经看到那些守卫了,如果强行渡河,一定会被发现的。她咬了咬唇,这可如何是好,她对此处的地形还不太熟悉,之前来的时候是白天还能找到路,现在可是半夜三更。
“你出了门后一路往东,约摸走一个时辰就能看到一座大山,那是五峰山,山下有溪流,是逝水河的源头,你只要绕过去,再一直往南走,就可以进入凤梧城,到时你就安全了。”
张筠雅忙记了下来,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平安郡主轻笑了一下,“原来你这么好骗,一路往东根本就没有什么五峰山,只有荒芜的四野,还有虎豹豺狼在等着你,你就好好享受吧。”
张筠雅摸黑出了营区,偷偷跑到平安郡主所说的地方,果然看到有一匹马拴在树上,像是在专程等她一样。她解开缰绳,翻身跃上马背,一路往东疾驰而去。
黑暗中,诏安军的大营越来越远,她的心快活的要飞起来了,原来逃脱牢笼的感觉是如此的好。
林博涛,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可以回来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色深沉,逝水河边有浓得化不开的大雾,就如林博涛心头挥散不去的愁云。
他在三日前从昏迷中醒来,见白易在床边寸步不离的照顾自己,却没有见到张筠雅的身影,他心急如焚,百般逼问之下,白易和言将军才说出实情。
原来张筠雅为了替他寻找解药,也为了刺探军情,假扮舞女潜入敌营之中,当晚就失去了音讯,至今生死不明。白易费尽心思配出了解药,自己的身体在恢复中,可他的筠雅,却身陷囵圄。
林博涛几乎要崩溃了,如果没有张筠雅,那他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他当即要率兵杀往河对岸,却被言将军死死的拦住。
言将军心里也不好受,那是他的女儿,他如何不心疼。只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们意气用事,否则一切都会功亏一篑。再过几日,援兵就会到来,到时候他们兵力大增,即便是冒险,也能殊死一战把张筠雅夺回来。
白色身影缓缓走出营区,来到林博涛的身边。这样深的夜里,不仅是林博涛睡不着,白易也同样因为担忧张筠雅而难以入眠。他看着滚滚的河水,安慰地拍了拍林博涛的肩膀。
“你为什么要帮我?”林博涛开口问他,“你本视我为仇敌,为何要救我?”
“是筠雅让我救你的,我不能让她失望,”白易也不清楚自己此时对林博涛的态度,明明恨他,又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为了姜国百姓,为了他们能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边关,亲自坐阵杀敌。他敬佩林博涛,可只要一想到他的父亲和叔叔害死了白家满门,自己又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无辜的“罪人”。
提到张筠雅,林博涛便有些急躁,“当时你为什么不拦住她?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事,白白送死吗?”
“你不了解她,筠雅永远比你想象中更坚强更固执,就算我拼死拦她也是拦不住的,”白易眼中有着亮光,“我一直都相信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回来和我们团聚。”
“真的吗?”虽然只有一线希望,林博涛此时也只能抓住不放了,但愿白易说的都是真的,张筠雅的倔强、勇敢和坚强,可以支撑着她回来。
这一夜,两个男人就这样默默站在河边,望着河对岸的夜空,发了一整夜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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