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等待了许久,北国的春天还是到来了。冰雪开始消融,空气中少了凛冽的味道,风吹在脸上也和煦了许多。脱下厚重的冬衣,整个人都感觉轻巧了。
屋内燃着清甜的熏香,林惜若坐在桌前看书,看得入了迷,手中的笔始终没有落下,像是怔怔地定住了。
祺朵走进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的情形美得像一幅画,她的王妃主子就像画中的嫡仙一样,就连轻蹙眉头的样子都那么好看。“王妃,宫中赏了许多锦缎,各种花纹款式,件件都是精品,可真漂亮。”
祺朵拍了拍手,一众奴仆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卷色彩艳丽的布匹,放在桌上后离开。
林惜若抬头看了一眼,五彩斑斓,的确好看得紧,可她并不在意,淡淡收回了目光。
“王妃,您不喜欢吗?”祺朵感到惊讶,“这可是连宫中后妃都没有的好东西呢,王爷吩咐过了,都让您做成春衫。”
“我哪穿得了那么多衣裳?”林惜若笑了笑,“你先送去母亲房中,让她先挑,剩下的你斟酌着做两件就可以了,我整日在府中也不怎么出门,穿得花枝招展的做什么?”
“谁说你整日在府中不得出门的,”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门帘被掀开,拓跋晔高大的身躯迈步进来,“你这么说,可是怪本王没有时间陪你?”
林惜若有些意外,拓跋晔今日一早就去上朝了,还交待过国君有事同他商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实在有些令人诧异。“不是说不回来用午饭了吗?”林惜若心中是万分欣喜的,这个冬日,拓跋晔忙于军中事务,前几日才被国君招回,所以这几天拓跋晔在府中的时间长了,每日都会陪自己一同用晚膳。
“突然觉得陪他们议事很无聊,与其和老夫子们做口舌之争,不如早一些回来陪娘子你,”拓跋晔把林惜若拉起,坐到她之前坐的位置上,随后将她抱在怀里。
林惜若见祺朵还在,有些不好意思。
祺朵会意地笑了笑,退到帘子后去了。
拓跋晔把玩着爱妻的手指,低头笑着亲吻了一下,“怎么了?这些料子都是给你的,为什么要送去别处?”
“什么别处?她是你的母亲,”林惜若知道在诏安国女人的地位远不及男子,就算母亲也一样。不过她倒也没有觉得拓跋晔不孝顺,否则也不会力排众议把母亲接进府邸。他性格暴躁,可能表达关心的方式不一样,那自己就替他多做一些好了。“平日我可能有许多得罪母亲的地方,如果可以,我会尽量弥补,希望她能对我有所改观。”
“你不用如此的委曲求全,”拓跋晔心中暖暖的十分感动,他真是娶对了人,这丫头心地善良,做事也周到细致,他向来粗枝大叶,上天赐给他一个能够互补的妻子是何等的幸运。
林惜若害羞地低下头,“我哪里委屈了,这都是我心甘情愿要做的事。”
拓跋晔吻了吻她的眼睛,“为了奖励你,我今日带你出府,现在天晴了,也暖和了,你在屋里憋了一个冬天,闷坏了吧?”
林惜若的眼睛亮了起来,成亲几个月以来她一直没出去过,真是要憋坏了,府里虽大,可转来转去早就腻了,“我真的可以出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到她眼中的期待,拓跋晔有些内疚,是他的疏忽,就算自己没有时间,也该安排人陪她出去转一转的。可这么久以来,她一次都没有向自己要求过,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你想去哪里?我今天都陪着你,”拓跋晔牵起她的小手。
这个问题倒是把林惜若问住了,她也是第一次来诏安国,进了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好玩呢?
拓跋晔替她做了决定,“我们去都城的大街上转一转,让你感受一下诏安国百姓的热情,尝一尝街头美食怎么样?”
“好啊,”嫁来诏安国许久,林惜若都还没见识过大街上是什么样的情形,是不是如同姜国国都一样繁华热闹。
说走就走,拓跋晔牵起林惜若的手,来到府外。
听说王爷要带王妃出门,子桑早吩咐下去备好了马与马车。
拓跋晔站在台阶上,转身看向林惜若,“不如和我一起骑马吧,我来保护你的安全。”
王妃出街,会有成群的奴仆跟在马车后头,拓跋晔无非不想有太多人烦扰,林惜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随他走向黑色的骏马。
拓跋晔先行上了马背,拉起林惜若护在怀中,又怕寒风会吹着她,还用披风将她紧紧裹住。
林惜若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兴奋地打量四周。
拓跋晔骑马走在前面,子桑带着四五个护卫远远跟在后头,怕走得太近,会打扰夫妻二人的好兴致。
他们来到集市的最东头,拓跋晔把骏马交给侍卫,和林惜若手牵着手慢慢往前走。
林惜若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这里似乎比姜国国更热闹一些,集市也更为宽阔,孩童们可以在街头自由的追赶打闹,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诏安百姓都十分热情,对拓跋晔也很是尊重,见到夫妻二人都会上前恭敬地行礼,随后热情地捧出店铺里的好东西,让他们随意挑选。
拓跋晔平日粗犷,对百姓却十分耐心,每次都会认真地回礼,这让林惜若相当意外。她学着拓跋晔的样子,单手放在胸前低头行礼。
拓跋晔看着林惜若,对她简直爱到了心里,“你喜欢什么,我们都买回去。”拓跋晔见林惜若只看不买,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女儿家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她都不太有兴趣,便奇怪地问道,“你是不舍得让我花银子吗?”
“这些东西府中都有,再买回去岂不是浪费,”林惜若解释道,她不会刻意把日子过得节俭,但也绝不会浪费,这就是她持家的想法,够用就行,无需奢靡,“你不是说要带我吃好吃的吗?我都饿了。“
拓跋晔忙带她往集市最中间的酒楼走去,那里有一家诏安国最有名的酒家,每日都人满为患,如果不去早一些,只怕连位置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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