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洁被打的那么惨，报复回去的时候，自然会不留余地。
其中要以白秀卿的脸最为惨烈。
都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怎么可能还说什么打人不打脸。
所以，未必是美色惑人，也可能是她纯粹运气好，总是容易遇到这种热血笨蛋。
许娇在心底叹了口气，询问：“你不问明白缘由就想替人出头，很容易是非不分的。”
“我看的很清楚，分明是你堵人，还想要继续欺负她。她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这样对待她，现在在我面前装样子，难道就能洗白自己？”
这下赵祁没忍住，开口说：“有些人看似长了眼睛，实则不如当瞎子。”
“真要是可怜的就是无辜的，那以后犯罪的人别受罚，全上台子卖惨去，赢得那个直接出狱好了。”
少年被赵祁怼的脸红，却还是不肯认错：“你们别东扯西扯，就是你们欺负她，我都看到了。”
“蠢货。”赵祁骂完，不再说话了。
光是和这种蠢人沟通，都让他觉得脑子快被同质。
可能蠢这种东西，也具有传染性吧。
原以为许娇也懒得理会这种人，却没想过她会很认真的回答对方：“我没有欺负她，只是她当初炮制流言，害我被歧视、冷暴力七八年。”
丢脸的，应该被隐瞒的，当年的事情，就那样轻易被许娇说出口。
在白秀卿身上，那层微弱的遮羞布，就那样被许娇揭开戳破。
白秀卿的脸色……她的脸都这样了，他们倒是没有办法凭借脸色看出什么东西。
但光是许娇说出口的这句话，就已经足够让赵祁震惊了。
他错愕的看向许娇：“姐姐……”
白秀卿说不出话，因为她清楚，许娇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揪住这件事情不放，最后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但是这么多年她都熬过来了，现在更是快活的不得了，凭什么不能可怜可怜自己，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
白秀卿那双含泪的眼中，带着不遮掩的愤恨。
许娇垂眸看向赵祁，打断了他的话：“做错事的人都不难堪，我为什么要为她做的事情感到难堪，不敢提起？”
虽然没有把自己悲惨过往四处张扬的打算，但有人撞上来的时候，她也不会支支吾吾，非要任由其余人胡乱猜测，到时候，又往身上加上了新的流言蜚语。
少年看了看许娇，看她身上的名牌衣服和昂贵的宝石戒指、耳钉，看她腕间戴着的那块百达翡丽，也看她眉宇间不曾消减的盛气凌人。
他又看了看白秀卿，看她朴素的穿搭，鼻青脸肿都难掩的清秀长相，也看她脸上的心虚和与他对视的时候，闪避的那些小动作。
好像，说的是真的啊。
他又想起了刚才许娇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想起赵祁之前嘲笑自己的嘴脸。
当时肯定是觉得愤怒，但配上刚知道的真相，再回想下刚发生的事情，又开始难堪起来，觉得很丢人。
他磕磕巴巴地说：“对，对不起。”
“没事，只是希望你以后做事别再这么冲动的是非不分。”
许娇是真的没有因为他的举动生气，毕竟他现在做的这些，不就是当初自己的行为？
所以只提了一句，就打算把这件事情翻篇。
但是正因为说的都是真心的实话，最后那句“是非不分”，就显得格外有杀伤力了。
少年脸颊通红，满脸都是窘迫，再想说点什么，就被赵祁给拦住了。
他操纵电动轮椅，横在了两人之间，故意对许娇说：“老婆，继续吧，没必要为无关痛痒的人，浪费这么多口舌。”
“你刚才不是还喊她姐姐吗？”少年很小声的嘟囔。
是啊，赵祁一般爱喊她姐姐，至于老婆这种称呼。
情到浓时偶尔会，但毕竟他们也没有这层身份，平时喊总觉得奇怪。
赵祁斜睨着他：“我们之间的情趣，关你屁事。”
许娇觉得他这话有点太糙了，而且在这种时候说这些，真的让人觉得很奇怪。
索性不理会他，直接对白秀卿说：“怎么，还不愿意说吗？”
“我等你这一声道歉，可真是等了许久。”
好像傅执压着她，让她来给她道歉过。
但那又如何？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哪里是一次不真心的道歉就能翻篇？
别说一次，就算每天都来道歉，她的回答还是不原谅。
如今旧事重提，只是单纯的，想找个借口，让白秀卿难堪而已。
现在唯一一个帮自己的人已经反戈，白秀卿也知道，自己没有别的选择了，所以道歉的时候，倒是干脆利落。
鞠躬，然后一句任谁都能听出来完全不走心的：“对不起。”
“道歉至少该五体朝地吧？”赵祁在一边冷飕飕的说。
许娇当然也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白秀卿，但这种恶毒的话，她确实没有天分。
原本只想再挤兑几句，结果还是不如赵祁说的更让人火大。
她看了赵祁几眼，对方回以微笑。
她没有追究他分明说好了不插手，却又挤进来说话这件事，毕竟从一开始那样说，只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情况，怕他又为这种破事，浪费了太多的精力，导致不能好好养病。
“是啊，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想要磨削这些年对我造成的伤害，你觉得可能吗？”
白秀卿又看了眼刚才站出来帮她说话的少年，还是那副尴尬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看来是不会再站出来帮她说话了。
她嘴唇愈发苍白，却也只能询问：“那你还想要什么？”
“自然是补偿。”许娇轻声说，“我又不能用和你一样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你，除了一些对我无用的补偿，还能奢求什么？”
只说她没有用卑劣手段，没说赵祁不会用。
反正都是两看生厌到恨不得对方去死的程度，怎么可能有手下留情的举动？
若真是如此，许娇早就被自己蠢死，哪还能风风光光的出现在白秀卿面前，去向她讨要当年的债？
白秀卿的脸色还有再往下差的余地，现在已经难看到许娇不知道说什么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