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惊讶的询问让夏筝有种自己不能姓夏的感觉,但还是福身礼道:“是,婢妾名唤夏筝。”
“夏天的夏吗?”
“是。”
竟然是她!
那救了顾逸之一命的香囊上绣着的就是夏字。
即使歪歪扭扭,难以辨认,但和他的字也算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他认出来了。
再看夏筝,冰肌桃腮,美目潋滟,不正是那日在国公府被追赶的那个妾室吗。
不过今日没了那日的慌乱,瞧着叫人有些眼熟。
是……是那个在河边挖土的丫鬟!
“你……你做过丫鬟?”
夏筝更不明白了,这不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吗?
何况她做过丫鬟也没什么好值得人惊讶的吧。
虽对于秦阳的一惊一乍夏筝不太舒服,依旧老实回答。“是,婢妾原是侯府厨房的丫鬟,随世子妃一同回的国公府,在世子妃院中的小厨房也当过差。”
“世子妃的小厨房!”又一惊,秦阳正好眼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茶碗,闻着里面香甜的气味激动问:“这…这里面是什么?”
“是用牛乳冲泡了一些糕点,给二小姐垫垫肚子的,秦公子若……”
“不不不,我不要!”急切的打断,秦阳目光发亮的往前逼近一步,见夏筝有些恐慌的后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其误会了,立即摆手解释。“别误会,我只是一时急切,没其他心思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否在国公府的大厨房做过番橘冰汁,还写过方子给顾逸之?”
“是。”
果然!
果然!
“那…那你是否会很多其他厨子不会的东西?你那个冰汁,还有你这个牛乳茶,我都没见过,不对,是与其他不同。”
“婢妾的确好做些稀奇古怪,异于旁人的吃食,只是不知秦公子为何要问这些,是否,与世子相关?”
一开始秦阳的举动让夏筝觉得摸不着头脑,后听着他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确定她的厨艺,特别是得到答案后更是如抓住了什么希望,她便就怀疑了。
面对夏筝的询问,秦阳有些犹豫。
这事不能泄露,但……
“秦公子,婢妾是世子的人,腹中怀着的也是世子的孩子,且婢妾没有有实力的娘家,荣辱性命都系在世子身上,婢妾不说是唯一,但至少是前三最不希望世子有事的,于世子不利之事绝不会做半点,若婢妾能帮上忙,婢妾万死不辞。”
相比起筹谋背水一战,夏筝更希望顾逸之能活着归来,这才对她最有利。
秦阳还是有所犹豫,但想到如今关外岌岌可危的处境,京都的一时难以破解的局势,再加上他这两日也暗地里让人去问了不少厨子,皆无办法,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唯一办法了。
又打量了一番夏筝,看着她眼里的真诚,想着顾逸之紧握那香囊的样子,两情相悦之人应该是不会背叛的吧。
即便背叛,她上面还有世子妃,长公主,都能压制住她。
思及此,秦阳警惕的观察了下四周,将夏筝拉到更加隐蔽的河边,压低声音道:“我问你,在水都烧不开的严寒之地,可有什么办法能简单,快速的吃到一口热乎的吃食。”
吃食?
前些日子京都不是派人破路送粮了吗?前线怎么还会缺?
但夏筝没有追问,这等事,不该她知晓的,不知晓最好。
只迅速在脑海里翻找能够对应得上的食谱。
忽然,想起了一样。
“有倒是有,但并无十足把握,需先行做出来试试,这般,秦公子明日去城西的老杨食铺,婢妾会让人做出来,你先试试,可行的话就把方子拿去,不行婢妾再另想办法。”
秦阳没想到夏筝真有应对之策,甚至一计不成还可再想,顿时就迫不及待了。
“能否今夜,白日里不好行事。”
“倒也可以。”
“那就说定了。”说完,秦阳就迈步要走。
“等等。”夏筝急开口拦住,小声问:“世子他,无碍吗?”
明白是女儿心思,担忧情郎,秦阳笑道:“只要你的方子可行,你家世子不仅仅无碍,还很快就能回来见你了。”
夏筝怎么听着这话里有些调笑味,但觉得秦阳就是个一惊一乍,有些奇怪的人,也不在意。
只要顾逸之还活着就好。
除了庆幸,这心底还有一许说不出的情绪,但她未深究。
和秦阳分走两路后,宴席也紧跟着开始了。
梅林内主席面的热闹和夏筝无关,就连里面的歌舞都看不到一点,只能听到那些丝竹管乐之声和偶尔的阵阵笑声,好似很是欢快。
她随便吃了些吃食,撑着头小眠了会采薇就来唤她回府了。
入夜时分,她才回到自己的小院。
算着时辰,片刻不敢耽误的拿出纸笔,将之前在食谱上看到的方子写在纸上,召来杨厨娘让她立即让杨迅夹着回家的礼一并送到食铺去。
杨迅赶着夜还未全黑,提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赶。
才进门,就感觉到食铺里气氛不同以往。
“怎么才来,等你等得饭菜都凉了。”杨大嫂喊着把人往里面拉,顺带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待关紧了,秦阳才从二楼走下来。
“夏筝给你方子了吗?”
知晓对方是谁,杨迅头点如捣蒜,立即从一堆东西的夹层里拿出夏筝给的方子交给自己爹。
杨大哥看了一眼,立即就往厨房走,秦阳也紧跟其后。
和面,擀面,煮面,一气呵成,随后将细细长长的面条捞出来,规整的叠摆成方形,用漏勺捞着放进油锅里炸。
看成色差不多了,从里面捞起,放入碗中,等其凉透。
另一边杨大嫂也没闲着,将蔬菜切成小块后放在火上烤干水汽,等面凉透了,蔬菜也都烤干了,放在一个碗里,用并未烧开的水浇入碗中,盖盘闷泡。
所有人都双目紧盯着那碗,谁也不知道盘子揭开后里面会是个什么样子。
特别是杨家两口子,压根不知道秦阳是谁,只是看这人一直沉着脸,周身又一股骇人狠气就觉不是善茬,万一不成会不会对他们如何。
“差不多了吧。”杨迅看着方子上写的时间小声问。
杨大哥吞了口唾沫,看着秦阳颤抖的用手将盘子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