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闹钟还没响阮眠就睁开了眼睛,这是她一个星期以来形成的习惯。
不过醒来之后又想起来,医生说今天一天她得休息观察,所以,等于说她是放了一天的假。
她赶紧拿起手机给楚河发了条消息,把请假的事告诉了他,很快就收到回复:“知道了。”
回得还挺快,这说明昨晚他并不是特别生气。
阮眠开玩笑得又发了一条问:“那我今天还能带男朋友去基地吗?”
“随便。”
看来还在生气。
如果没有生气,他肯定会否决。
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抢走她的手机,往桌上一扣,便把人捞进了怀里:“今天养伤,不必早起,再陪我睡一会。”
天知道对他来说能睡个囫囵觉多么不容易,他珍惜每一个机会。
阮眠顺从窝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甜甜蜜蜜闭上了眼睛。
如此等到两人双双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楼蕴年先按了按她的脊椎,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心起床,只可惜他这次过来没有给阮眠准备什么衣服,以至于阮眠连能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没办法,楼蕴年只能给小杜打了个电话让她送过来。
接着,他便带着穿戴完毕的阮眠去了市里最有名的餐厅吃午饭。
这个时候,阮眠并不知道她的宿舍已经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基地的人目瞪口呆看着几个工人把双层单人床搬出来,换上了一张偌大的铺着厚乳胶床垫的双人床。
简单狭窄的衣柜换成了欧式双开门三厢衣柜,墙角处还安置好了桌椅,甚至,墙壁还镶上了电暖气。
更离谱的是,厨房还来了一位新的厨师,专门给阮眠做菜。
学员们在亲眼看过了楼蕴年本人之后,对这种改变并不意外,有钱人嘛,对女朋友肯定很好啦。
这种排场对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
只有楚河一脸冷笑,已经做好了等阮眠离开之后,就把那些东西全部拉出去卖掉的准备。
放在这,碍眼。
极度碍眼。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阮眠才坐着楼蕴年的车回到了基地门口,在楼蕴年坚持要把她送进去的时候,她更坚持地把他拒之门外。
他已经和学员和楚河打架闹僵了,而且按照双方的脾气,谁都不可能示弱道歉,那进去除了吵架还能干嘛?
再说本来楼蕴年是预备昨天中午就走的,却为了她多留了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为此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工作,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楼蕴年也不想让她难做,只好在目送她进去之后,便开车离开。
见楼蕴年走了,阮眠也松一口气,她慢腾腾走进基地院子,一对上那些学员的目光,学员立即便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她。
果然,这些人还是把楼蕴年的事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以前他们看到她,即便不敢硬搭讪,目光也是欢迎的开心的甚至有些兴奋的,现在还有避讳。
幸好她心大,并不往心里去,慢腾腾回到宿舍,就想换上迷彩服去训练。
但推开门走进宿舍,十秒钟后,她又退了出来。
抬头看一眼门牌号,这里是她的宿舍没错啊?
难道楚河为了惩罚她,特地趁着她不在的时候把她换到了别的宿舍,正疑惑间,小杜走了进来。
她连忙拉住小杜问:“这,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这床啊,还有衣柜、桌子椅子都是哪来的?”
她记得刚来的时候参观过宿舍,每一个宿舍的构造都大同小异,非常的艰苦朴素,就连楚河的房间,也只是多了套简单的桌椅和书架罢了。
小杜笑眯眯道:“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楼大神整的呢,这都是楼大神的手笔啊。她怕你睡不惯那个硬床,给你换了好床,还有衣柜,里面添了好多换洗衣服。还有最好用的,你瞧,他怕这里供电不足,用不了电暖气,还特地让工匠调整了电路,这还不够,还给你准备了好几个电热水袋……”
小杜说起来没完没了,阮眠却只感到头疼。
她完全没要求楼蕴年做这些啊。
本来她就因为性别和身份的问题和这里格格不入,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好不容易已打入这个群体,结果,楼蕴年一来,又把她跟基地的学员给分裂开了。
这种搞特殊的行为,肯定不会被接受的。
怪不得她今天进基地的时候,学员们看她的表情都怪怪的,好像在看一个外人一样。
就像他们昨天看楼蕴年。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她即便不喜欢,也不能违逆楼蕴年的好意,把东西再给换回来,那样未免更矫情,更虚伪。
算了,分裂就分裂吧。
反正只剩下三个星期,练习完她就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阮眠的生活果然变得单调了许多,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也舒服了很多。
楚河和那些学员不会来找她搭讪了,她晚上睡觉也不会冷了,吃饭也都是可口的饭菜。
但她训练却没有落下,日复一日,忍着背上的疼痛,坚持练习。
猛子一开始还担心楼蕴年真的会找律师来告他,有一次忍不住问了阮眠,得知阮眠已经帮他和楚河说情,打消了楼蕴年的这个年头,晚上才终于能睡好觉,并且把楼蕴年的西装外套洗好还给了阮眠。
阮眠看着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没好意思说这外套只能干洗,笑眯眯的收下了。
如此三个星期过去,挼面的训练终于圆满结束。
“谢谢师父!真的太感谢了!”
最后一节课训练,阮眠对着教她剑法的师父连连鞠躬。
一个月的练习,没让她变成武林高手,但举起剑来吓唬吓唬不懂行情的人已经是足够。
师父微笑道:“你用不着谢我,只要在以后采访的时候能提提我名字,帮我打打广告就够了。”
“那是一定的!回头等到了宣传期,我一定会帮师父宣传的。”
告别师父,阮眠又拿着许多零食来到了楚河的办公室门口。
隔着窗户她悄悄朝里面看了一眼,见楚河仍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抽烟看报纸,不禁低叹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楚河回头瞪了她一眼:“不会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