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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一更】(1 / 1)

“什么法子?”程春娘问。

盛言楚神色有些扭捏:“说起来娘你别骂我,我这法子有些下三滥。”

程春娘拿起织毛衣的针棒敲了敲盛言楚的头,笑道:“你只管说,娘顶多笑你两句就是了。”

“那我说了哈……”盛言楚嘿嘿一笑,开门见山道,“我的想法是家里的米面还是放我的仙人洞,但要留一些在地窖,若是那歹人问起,我们就说囤粮都被桂氏偷走了。”

桂氏本来就偷了他家的米面,若非那晚他预感到,偏房里存粮说不定还真的会被桂氏搬空。

程春娘砸吧了下嘴,就在盛言楚以为他娘会骂他冤枉人时,却见他娘气呼呼的跺脚:“就按楚儿你说的办!”

盛言楚被他娘突然爆发的怒火噎了一下:“娘,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不道德吗?

“她桂氏偷我家的东西还死不承认,我没找她算账是给她留面子,她倒好,临走租赁的银子一个子都没退给我。”程春娘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就在桂氏半夜偷东西的前两天,她刚跟桂氏交了这个月的租银,还好她当时没答应桂氏所说的一次性付半年的银子,否则她十几两的银子可不就打水漂了。

既然母子俩达成统一的意见,盛言楚立马跑到地窖将米面和蔬菜等吃食收进了小公寓,为了掩人耳目,他故意留了两袋子在那。

平平安安的过到大年初三,这天夜里,盛言楚写了篇文章后正兴致盎然的读给程春娘听,忽而脚边睡觉的盛小黑猛的睁开眼。

盛小黑起身拖着尾巴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盛言楚忙扔下书跟过去。

走到门口时,盛小黑顿住了,回头看了一眼盛言楚。

盛言楚侧耳轻听,只听院子里传出几个细碎的脚步声,声音明显是奔着地窖去的。

“可是歹人来了?”程春娘不安的问,“要不要我将灯给吹了?”

有些歹人只图财不害命,如果他们假装不知情,歹人拿了钱财后就会放过他们,相反则会丧命。

“不用。”盛言楚按住叫唤的盛小黑,扭头道,“这几人一进来就往家里的地窖走,说明他们对咱家熟悉的很,且脚步紊乱,应该不是练家子,可见是附近的老百姓,他们是伤不到咱们的。”

“不是持刀的歹人就好。”程春娘倏而拍拍胸脯松口气,转瞬又不甘道,“虽说大头的米面藏在了仙人洞,但地窖里还有两大袋米面呢,咱们就这样任由他们拿了去?既然不是歹人,那咱们就放小黑咬跑他们!”

“别,”盛言楚一边按着盛小黑的狗嘴,一边拉他娘,低声道:“娘,这事你别管我自有安排。”

程春娘脚步顿了下。

盛言楚低下头交代盛小黑:“小黑乖,先别喊,等人出来了你再喊好不好?”

盛小黑呜咽两声,应该是听懂了盛言楚的意思。

“娘,你坐回去。”盛言楚冷静的安排,“别东张西望,就装作咱们不知道有人溜进院子了。”

程春娘手有点抖,但还是照办。有外人在,程春娘赶紧用冬衣将还没织好的围巾盖上,然后换了细针装模作样的绣花。

盛言楚继续踱步读书,偶尔还跟程春娘说笑两声。

一切如旧,唯独盛小黑绷紧了神经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外。

脚步声渐进,中间还掺杂着呼吸喘气和抱怨声。

“小四,你不是说这秀才家藏了一堆米面吗?咋就两袋?”

“不会是你记错了吧?”

“怎么可能记错!”说话的人语气有些急,“我分明看到他往桂家那个小院拉了好几板车的菜!”

“可地窖里没有啊!”回话的人冻的瑟瑟发抖,一手拎着一袋米面,“两袋哪里够咱们吃,你再找找看看是不是藏哪了。”

“小点声。”小四嘘了一口,搓搓冻僵的手指指向东厢房,“大哥,那边亮着灯……”

提米面的男人吸了口气,忽道:“小四,咱们直接进去问怎么样?左右里边是孤儿寡母——”

被喊小四的人楞了下,结结巴巴道:“大哥,到底人家是秀才,要是报了官,咱们是要蹲大狱的!”

“报官?”男人拧拧发红的鼻子,操着痞音嘁道,“前几日旁边几家失窃,你见官府管了没?”

小四摇头,管不过来啊,这两日城门冻的塌了,官府的人手全调到那边去了。

“那不就成了?”男人将米面往地上一放,旋即大步的往灯亮的地方走去。

门被踹开的那一瞬间,盛言楚喊:“小黑。”

盛小黑时刻盯着门口,听到盛言楚的口令后,盛小黑蹿的往前一飞,直直的咬住男人的腿。

男人痛的用力甩开盛小黑,盛小黑到底还是小狗,体重过轻被甩了下来。

盛言楚一把将盛小黑抱在怀来,佯装着害怕,抖着嗓音吞吐质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做什么?”

程春娘扑过来抱住盛言楚,如果说盛言楚的害怕是装出来,那程春娘是真的害怕。

深更半夜家里出现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她能不怕吗?

男人的腿渗出了血,盛小黑愤愤的龇着牙,男人心有余悸的往后倒,然而退到门槛处男人止住了。

面前母子俩弱的跟小豆丁似的,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至于狗……

见男人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盛小黑身上,盛言楚托了托盛小黑的屁股,可怜兮兮的带着哭腔喊:“你们是不是跟桂婶子一样来偷我家米面的?可我家就剩两袋米面了——”

两个男人都被盛言楚直接的话语弄的一愣一愣的,那个叫小四的男人怒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家里囤了粮,赶紧交出来,否则别怪哥俩对你不客气!”

说着两个男人就抄起木棍往室内走,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的说话。

盛言楚演戏演到底,跟在男人身后哭啼:“我家囤的粮食都被桂婶婶偷走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要搬家?求两位大爷行行好,放过我跟我娘吧,这个冬天我家全靠那两袋米面过活了——”

说的话那就一个情深意切,一旁的程春娘险些都信了盛言楚的话,还心疼的拿出帕子擦擦眼泪。

两个男人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本来还以为盛言楚是故意哭穷,可当他们翻箱倒箧的找了后才发现,也许盛言楚的话是真的——盛家的米面都被桂氏那娘们偷了个精光。

望着哭的凄厉的盛家母子两,两个男人头疼,只好抱着院子里的那两袋米面离去,临走的时候,那个叫小四的男人还盯上了盛小黑,说要宰了盛小黑煲狗汤,只不过领头的男人刚被盛小黑咬过,心里有点阴影便烦心的说算了算了。

盛言楚闻言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待两人离开没多久,盛言楚悄悄放下盛小黑。

一落地,盛小黑就急速的冲出了院子,不一会儿,乌漆嘛黑的小巷中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死狗滚开,啊——”

“别咬我,别咬我,啊,疼疼疼!”

男人的声音激昂刺耳,很快周边的人家裹着衣裳探出头张望。

这两天偷盗的贼子多的很,各家各户其实心里都有些不安,一听狗叫声,家里的男人们纷纷扛着扁担跑了出来。

盛言楚抹开泪花,一手提着油灯,一手牵着罪魁祸首的盛小黑,哽咽的控诉:“各位叔叔伯伯评评理,我都说了我家的粮食早在之前的地方被偷的只剩下两袋米面,这两人愣是不信,死活非要将我家救命的两袋米面拿走,若不是我小黑厉害,我跟我娘明天吃什么喝什么!”

程春娘跟着哭诉,指着地上被盛小黑咬的站不起的两人,痛斥道:“你们是见我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吗?竟然敢手脚不干净到我家行窃,我家就两袋米面,你若是有困拿一袋就是了,何必对我们娘俩干净杀绝?”

程春娘的一席话听得周围男人们唏嘘不已,有好心人直接将地上两人手里的米面抢了过来塞给程春娘,又举着油灯细看这贼人是谁。

这一看不得了。

“这不是王童生外家的两个哥哥吗?”提着油灯的男人嗤笑一声,“咋,你那童生小舅子家里没米面接济你们?”

抱着盛小黑的盛言楚耳朵动了动,旁边几家男人闻言纷纷凑上去看,只见雪地上抱着腿哀嚎的两人可不就是王永年妻子的两个无赖哥哥吗?

那两人被盛小黑咬了好几口,别看盛小黑才半岁,牙齿长的可锋利了,一咬就见血,再用力些可能腿骨都要刺穿。

见身份被人揭开,蔡老大和蔡老四也不遮掩了,抱着流血不止的腿不服气的哭嚎:“不就拿你家两袋子米面吗,用的着放狗咬人?!”

蔡老四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有一刀杀了盛小黑,不然他们哥俩今夜不仅得了米面,还能吃上狗肉。

见他哥扯着嗓子嚎,蔡老四也跟着躺在雪地里撒泼打滚:“盛秀才放狗咬人啦,谁来给我们哥俩评评理啊——”

“赔钱!”蔡老大使出绝招,“不赔咱们就公堂上见。”

盛言楚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样倒打一耙的人,旁边几家人见蔡氏兄弟又像往常一样无赖刁滑,脚步不由的往后挪。

有人扯扯盛言楚的衣裳,小声道:“盛秀才,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左右你家的米面都追回来了。”

盛言楚挑眉,他闹出这么大的阵势怎么能说结束就结束呢?

“你们口中的王家是指静绥书院的王永年家吗?”

“对对对,就是他家。”

“王家一家人都不好惹,王家老母见不得旁人好,谁家比她家过得好,她看到了都要逮着骂上几句,嫁到王家的蔡氏女长的颇有姿色,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至于那王童生……”

男人们面面相觑,随即嘿嘿嘿的乐起来。

盛言楚切了一声,他还以为王永年是什么厉害背景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还请几位叔叔帮我个忙。”盛言楚有礼的鞠了一躬。

“好说好说。”

“小黑去拿绳子。”盛言楚拍拍盛小黑的脑袋,盛小黑摇摇尾巴进了屋,很快嘴里衔着条长长的麻绳过来了。

“嘿,这狗真听话!”周围的人纷纷夸赞。

盛言楚顺顺盛小黑脑袋上的毛,对几个男人道:“麻烦叔叔们帮我将这两人给捆牢,明日等天亮了我带他们去衙门。”

一听去衙门,蔡氏兄弟慌了神。

“盛秀才,做事用得着这么绝吗?”

“对呀,我们哥几个不就拿了你两袋米面而已,再说了这米面……你已经拿、拿走了啊。”

盛言楚冷哼一声:“就只拿了两袋米面而已?”

蔡氏兄弟大喊冤枉:“真的就两袋米面,旁的都没拿!”

盛言楚疾呼一声:“你俩半夜闯进我家,将我家上上下下都翻了遍,难道这亏我要咽下去不成?”

不待蔡氏兄弟说话,盛言楚拿着绳子就往两人头上套,边套边孩子气的道:“如今不能告你偷盗,那我就去官府告你们半夜擅闯民宅!”

嘉和朝对私自夜入管理的很严,若主家有确切证据,轻则杖一百,重则登时杀死。

此言一出,旁边看热闹的男人们幸灾乐祸道:“就是啊,偷粮食就偷粮食,你们哥俩为何要进人家屋里翻找,莫不是看上了秀才娘?”

程春娘恶心的背过身。

蔡氏兄弟大惊失色,怎么好端端的又多了一顶不相干的罪名?

见盛言楚越捆越紧,两人挣扎的起身,无奈双腿疼得厉害起不来,只能一个劲的哀求:“盛秀才,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哥俩翻你家屋子只是为了找粮而已,并不是像他们口中说的觊觎你娘,盛秀才,你可给我们作证啊!”

盛言楚不依不饶的继续捆人,还故意用绳子磨两人腿上的伤,两人痛得呜呼直叫。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谁家粮食不是放在地窖?你说为了找粮食才闯进内宅,这话谁信?”

蔡老大屁股被盛小黑咬了一个大口子,此时挨着雪水是又疼又冰,为了早些去敷药,蔡老大咬着牙根吼:“盛秀才,你可得凭良心说话,要不因为你说你家粮食都被桂氏那娘们偷去了,我何必一间一间屋子挨着搜?”

盛言楚见自己想听的话终于从蔡老大的嘴里说出来,用力的拉起绳子,蔡氏兄弟的手被绑在一块,绳子一动,两人噗通往雪里一栽。

蔡老大急了:“盛秀才,你不会真的要送我们见官吧?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对你娘没有……”

盛言楚打断蔡老大的话,指着自家院子,道:“不送官也成,你得进去把我家的柜子箱子扶起来。”

“行行行。”蔡氏兄弟满口答应,虽今晚‘出师不利’,但比起吃官家的板子,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

“走走走,咱们也盯着些,别到时候又让这哥俩耍小心眼。”周围的人笑着说,“我记得盛秀才买的这屋子有半年多没住人了,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盛秀才,你不介意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请。”盛言楚摆出微笑。

他巴不得这些人都进来看看,唯有这样外人才能真正的相信他家囤的粮食早已被偷光。

进了屋后,大家跟着蔡氏兄弟一间一间屋子走,每走一间屋子大伙就左瞧右瞧,至于是瞧盛家屋子的好坏还是旁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小四合院逛完后,有几个人还偷偷摸摸的跑到地窖看了一眼,他们以为盛言楚没看见,实则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心思。

今夜就算没有蔡氏兄弟,也会有张氏兄弟,或是其他什么氏兄弟,说不定有这种想法的人正藏在‘参观’他家房屋的人中。

“怪哉,”有人小声咬耳朵,“除了外边那两袋米面,我就只发现他家厨灶底下有几颗大白菜,旁的都没有。”

“莫非囤的菜真的被他上个主家偷光了?”

“应该是,梁上我都看了,没藏东西。”

几人说话的声音很小,盛言楚隐在暗处无声的笑了。

蔡氏兄弟在盛家整理倒在地上的柜子和椅子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无奈跟进来的人想实地找找盛言楚会将粮食藏在哪,所以每当蔡氏兄弟苦着脸想跟盛言楚提出回家时,不等盛言楚开口,那些人立马指这指那的挑刺。

一会说这桌子脏了,一会又说梁上起了蜘蛛网……

到了后边,蔡氏兄弟索性给盛家小院来了一个大扫除。

如此,众人终于信了盛言楚的话——盛家的粮食真的就只剩下两袋米面了。

等闲杂人都走光后,程春娘款款走过来,确定院门锁好后,道:“楚儿,这法子真的行的通吗?那些人说不准会摸到桂氏家里去,桂氏没买到公粮这你是清楚的,届时他们两头都没偷到,那……那他们会不会又盯上咱家?”

盛言楚往火炉里添柴,闻言别有深意道:“娘,他们今晚在咱家翻了遍都没找到,肯定不会再盯上咱们的,至于桂家……哼,她在静绥的宅子可不止那一处…这里没找到,那当然是藏在别处了。”

别处再找不到,那说明桂氏还有隐藏在暗处的私密宅子,毕竟桂家有钱。

事情和盛言楚想的相差不大,桂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不过是随手拿了盛家偏房几袋湿杂面而已,为何会惹上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三天两头的蹲她家的墙角?

蹲墙角就罢了,初五迎财神那晚,桂氏好不容易狠狠心花了几十两银子去附近人家换了白面和猪头肉羊头肉,本着敬畏的心,桂氏祈祷自家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场雪灾。

然而当桂氏费了一番功夫蒸了几大锅白面馒头扭头准备处理几十斤的猪头羊头时,白面馒头被人偷走了,等桂氏回过神发现馒头被偷走后,厨房里的猪头羊头也被一扫而空。

桂氏抱头痛哭,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才得罪了财神老爷,然而反思了一宿也没想明白。

就在桂氏稀里糊涂的睡下时,之前盯上盛言楚的蔡氏兄弟等人捧着白面馒头吃的那叫一个欢,边吃边嚷嚷盛言楚没有撒谎,他家的粮食还真的被桂氏偷光了。

白白吃了桂氏拿来祭祀用的贡品就算了,这两人还一传十十传百的疯传桂氏身为主家偷盗租客的粮食的事,至于这糟了难的租客是谁,不用蔡氏兄弟说外人也都心知肚明。

外头闹得乱糟糟,桂氏还蒙在鼓里呢,为了表达自己对财神爷的尊敬,桂氏不惜将自家庄子上的老牛给杀了,牛是黄牛,想杀必须过明路,为此,桂氏只能掏银子和衙门的人求开后路。

接待桂氏的官差正好是黄正信,此时张郢对城中雪灾越来越严重而吃食越来越少的事焦心不已,派出临朔郡求助的书信就在昨天被打了回来,郡守大人比张郢还头疼。

临朔郡不光雪灾严重,那些受冻严重的百姓饥肠辘辘,便去刨地上的雪吃,然而葳蕤山上的雪大多浸泡了山上的一种虫卵,那种虫卵平时吃下去后并不会致命,但会让老百姓身体发虚以及体内受寒,本来雪下的就大,若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抵抗,那不就是雪上加霜吗?

所以在收到张郢的求救信后,临朔郡已经出现大片居民冻死在家的事件,此事已然在附近几郡形成轩然大波,为了遏制灾情的恶化,临朔郡郡守被迫将郡城百姓集中到一块生活,以此相互取暖避免有人再度出现冻病。

郡城已然自顾不暇,且雪灾来的突然,先前张郢送去郡城的秋税粮食早就被郡城扣下自用,所以张郢求救信上请求退回静绥县秋税的要求当然是煎水做冰,宛如白日做梦。

得不到上头的资助,张郢只能自己想办法,所以待黄正信来报说城中桂家庄子上有几十头牛的时候,张郢乐了。

还等什么,杀!

这种情况下,就是京城的玉皇老子来了也会原谅他屠杀值半个人头税的黄牛。

就这样,本来只想杀一头牛祭祀财神爷的桂氏懵懵逼逼的被人领着去了自家庄子,然后又懵懵逼逼的看着官府的人将庄子上的老牛都给杀了。

等桂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郢已经命人将几十头牛的肉宰杀完毕卖给了城中百姓。

在这种大雪飞舞将近二十来天的冰冻时期,哪怕牛肉再贵,百姓们也不在意了,能喝上一碗暖心暖肺的牛肉汤就是当下最幸福的事。

盛言楚时刻关注着桂家的动态,得知桂氏向官府“献”上几十头牛,他暗自骂了一声:有这么多牛还偷他家的杂面干什么!如果他没有早早转移白面,那他跟他娘早就饿死在这个冬天了。

先前他还愧疚将祸端转移到桂氏身上,如今想想桂氏一点都不值得他同情。

程春娘知道这件事后气得比盛言楚还厉害,其实程春娘有一件事没跟盛言楚说,她家开火锅食肆后,桂氏曾来过铺子好几回,话里话外都是在打探火锅的配料,程春娘都拿借口支吾过去了,桂氏不罢休,每天雷打不动的拿着一些鸡蛋什么的小东西跑到程春娘铺子里溜达。

程春娘能有什么法子?毕竟桂氏是铺子的主家。

桂氏的真面目揭露之后,程春娘立马道:“楚儿,既然咱们已经和桂家闹过红脸了,那铺子…咱们也别租她家的了。”

说这话程春娘心疼的很,当初租的时候觉得桂氏敞亮,所以后来三个月到期后她一口气续租了半年,眼下还有半年的租金在桂氏手中。

“是不能再用她家的铺子了。”盛言楚沉思,他嫁祸桂家偷粮的事纸不包住火,总有一天桂氏会知道,然后报复在他家铺子上,毕竟桂氏身上有他家铺子的钥匙。

为了以防桂氏去他家铺子捣乱,盛言楚先桂氏一步将铺子里的火炉连夜搬回了自家小院。

这边桂氏被张郢‘逼’着含泪杀了庄子上的牛后啥怨言都不能有,毕竟张郢对外美名其曰桂氏在学富商布施,桂氏有苦说不出,你见谁家布施施黄牛了?

这还不是桂氏该心疼的时候,那日桂氏忍着心绞痛和幼女桂清秋去衙门看了张郢在衙门口高价出售牛肉,望着一块又一块牛肉被割走,桂氏感觉自己就跟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蔡氏兄弟拿着妹妹从婆家拿来的体己钱正排在队伍里等着吃香喷喷的牛肉,边哈气边跟旁边的男人吹牛逼,说着就说到桂氏之所以‘布施’肯定是因为当初偷光盛言楚家里的囤粮造成了内疚,生怕财神爷挡住了她家的财路才将庄子上的牛肉献祭给大伙……

桂氏气息一窒,大怒揪住蔡氏兄弟发火:“你这杀千刀的,我道不知我家这些天掉肉掉粮食怎么回来,原来是你这个狗崽子偷了去,你再敢造谣我偷秀才的米面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拉你去大人跟前对证!”

“去就去,我们哥俩怕了你不成?!”蔡氏兄弟摸摸屁股上的伤疤,心想盛言楚是秀才,秀才肯定不会骗他们,再说了,桂家若没有偷盛秀才家的东西,盛秀才为何好端端的从桂家搬出来?

桂氏见蔡氏兄弟不慌不忙的样子莫名有些退缩,说偷了盛言楚家全部的米面,其实也说的过去,毕竟偏房里只有那几袋湿米面,但桂氏坚信盛言楚肯定将剩余的米面藏了起来,只不过这种说法很难去证实。

所以当桂氏拽着蔡氏兄弟去衙门找张郢的时候,张郢犯难了。桂氏口口声声说她只拿了盛言楚家几袋湿米面,其余的都没有碰,桂氏还自作聪明的加了一句。

“回大人,那盛家偏房里拢共就几袋米面,旁的都没有。”

张郢一挑眉,这话的意思换个角度思考不就是盛言楚偏房的米面被人偷了个精光吗,至于是谁不言而喻,毕竟在这种糟糕的天气下,谁会放着好的米面不偷只偷湿杂面?

桂氏此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无奈张郢没给桂氏解释的机会。

因为桂氏口中的盛言楚刚来过,走之前还给张郢留下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御寒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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