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家放弃送礼的这一天,夜凌渊却突然派人通知方天应,他和慕卿宁答应了方家赴宴的请求。
方天应只以为自己皇天不负有心人,流水似的礼物送过去,终于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所动容,肯赏脸参加他的宴会了!
当天夜里就安排了数不尽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连准备献给慕卿宁的燕窝都是亲自盯着熬制的。
可是慕卿宁和夜凌渊却是一路说着话骑着马优哉游哉地向着方府而去,根本没有把赴宴这件事放在心上。
终于在黄昏时候慢悠悠地来到了方府门前,就遭到了方天应和一众人等的夹道欢迎,场面好不兹事体大。
等到入了席面,方天应依旧是自说自话的热络:“太子公务繁忙草民本不该叨扰,然而草民和太子有过萍水相逢之缘分,唯恐太子和太子妃在这里不舒心,想要尽一尽东道主的情分,还好,今日太子给了草民这个机会。”
夜凌渊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都是蔑笑,嘴上却不漏分毫:“方员外客气了,如此盛情相邀日日前来,本太子和太子妃再要推辞岂非不近人情了?!”
看到太子殿下愿意搭理自己,方天应是一百个眉开眼笑,那张豁大的嘴就没有合拢过:“那太子还请上座,上座!”
慕卿宁进入大堂之后,发现里面多了几位陌生的面孔,难道这个饭局是有什么阴谋?
出口便问:“这几位是?”
方天应本来就想将这几位内家子弟介绍给夜凌渊,现在太子妃先开口了,便顺水推舟道:
“这几位都是我手下的掌柜和帮工,今日特地带来太子见见,他日若方家拿到了玉矿开采,少不得要和太子照面。”
那几个人也是很有眼力劲,立刻就上前行礼问安:“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看来这个方天应也是个顺杆就爬的主儿,只要什么达官显贵给他一点脸,他就敢带着人来引荐,真是贪得无厌!
夜凌渊挥了挥手:“起来吧,方员外有心了,只是孤最近事务缠身甚为头疼,席间还是不要谈论大事了,方员外以为如何?”
方天应好不容易能得到这次面见太子的机会,多少的银两花出去了都,可是太子却说不谈公事?
无奈夜凌渊不能得罪,只得奉承着说:“草民唯太子马首是瞻!”
就这样一场本来以为有利可图的宴会,变成了普普通通喝酒吃饭的酒席,方天应只觉这太子殿下的脾气未免也太难以捉摸了吧!
慕卿宁酒足饭饱之后就嚷嚷着要回去了,夜凌渊应允打道回府,因为慕卿宁号称要把方家压榨的民脂民膏全部吃回来,所以最后他们只能乘坐马车回去了。
“草民恭送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方天应看着酒足饭饱却什么事都没干的慕卿宁,想哭的心都有,却不得不含笑行礼送两人离开!
还好慕卿宁不是个只知道吃喝的草包,她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边对夜凌渊说:“刚才我们在方家见到的那几个人,我总觉得面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夜凌渊本来没什么印象,但慕卿宁这么一提醒,他立刻也思索起来:“方这个姓,倒让孤想起从前沿海的方家。”
接着他在马车车窗上敲了三下:“无明,立刻前往沿海方家,查询这两个方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是。”窗外有人应答。
慕卿宁有点好奇这个无明怎么会随时随地随叫随到,明明他们现在在疾驰的马车上,怎么夜凌渊敲了三下,无明还是能够及时的出现!
她有些好奇问:“你这个暗卫是怎么培养的?这么厉害!”
夜凌渊依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闻言答:“我和无明以及暗一出生便开始培养默契,以至于呼吸的间隔都能辨别,刚才本太子知道他就在附近,才敲窗呼唤!”
厉害,厉害,如此慕卿宁却也绝了讨厌无明的念头,谁让人家连呼吸都能听出不同呢?!
又过了几日,无明风尘仆仆地从沿海回来,连马都跑死了三匹,看起来十分的沧桑。
一回来便来禀告查到的事情:“启禀主子,两个方家确实同源,而且似乎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沿海方家的人是来来这边一脉寻求资助的,至于何时何地何人多少这些具体信息,方家之人严守口风,不曾透露。”
方家立足帝陵城和沿海多年不倒,如果全是方天应这样蠢钝如猪的家主是绝不可能的,那么在方家至少在沿海的方家,还有别的人隐藏背后!
无明退下后,夜凌渊陷入深深的担忧:“方家在沿海根基深厚,又在帝陵城称霸一方,只怕京中也有了他们的势力……”
他并不担心这里的方家,而是害怕所有的方家相互勾结互通有无,那么东陵国的未来就岌岌可危了呀!
慕卿宁却想到了其他的方面,就是财富:“盐铁漕运……沿海帝陵京城,方家如此敛财,究竟意欲何为?”
方家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富庶,如果只是一个这样的方家自然不足为惧,可是假使东陵国二十四省都有一个方家,朝廷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他们都想到了一个最可怕的,但是又同时是最有可能的方向:
“莫非想要动摇我东陵国本,起了江山易主的主意?!”
夜凌渊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他从来不曾在慕卿宁面前展现这样的模样,焦头烂额戾气横生,从前的他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的!
慕卿宁不禁心生怜爱,想要安慰他:“这可不是仅凭蛛丝马迹和几个不相干的人就能定下的罪名啊!”
是啊情况未必会有那么糟,如果方家真的如此势强,朝廷不可能毫无觉察,多半并没有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夜凌渊看着女主柔美的脸庞又有了天下莫敌的信心:“如此,我们便好好的探一下这帝陵城的水有多深,看看除了方家以外,还有谁敢犯下杀头的死罪。”
可是他没有对慕卿宁说的是,哪怕方家真的权倾天下,他也要将它连根拔除一个不留!
因为她生活的这块土地,这个国家,绝对不能有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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