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行刑始末
诺维科夫拉的话算是说到王亮的心坎里去了,王亮也不由得再次改变了对这位老上校的印象。
“谢谢您,前辈。”王亮敬礼并说道。
处决的命令是当天就下达的,上级部门对这种情况震惊的同时不由得愤怒,便指示一定要从严从快地处理,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玛丽娅得知自己要被处以极刑的时候一言不发,似乎早就预见到这种事情了,她的心里既高兴又失落。
高兴是因为终于可以同爸爸妈妈团聚在一起了,失落在她没有真正地享受这个世界的生活,做了太多疯狂的事情,没有真正去爱一个人......
“娜塔娅,化名玛丽娅,白俄贵族,现以窃取重要军事机密、阴谋颠覆国家政权、从事间谍活动等多项罪名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在行刑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或要做的吗?”行刑官或许觉得这个女孩子有些可惜了,便在最后添上了一句询问。
“我想见王亮一面,可以吗?”玛丽娅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告个别,不管王亮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都必须要去做。
玛丽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这个我需要去请示一下上级,你等等。”行刑官说完便退出了监舍。
玛丽娅自嘲般地说了一句:“他肯定不会来见我吧?”
行刑官传来的消息和玛丽娅所想的一样,王亮的答复是没有时间。
带着一丝落寞,玛丽娅被押入了刑场。
与其说是刑场,倒不如说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一个晦暗至极的地方。
死刑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墙上的几盏灯是这里唯一的照明工具。
密室里早已有四个军士在那里等待着,他们就是负责执行的人。
整个过程非常地流畅,玛丽娅被捆绑在立柱上,戴上黑色的面罩,几个行刑人便开始拉枪栓。
几分钟过去了,迟迟不见枪响,而且还异常安静。
玛丽娅只觉得自己又被从立柱上松了下来,随后在两个人的搀扶之下不停地走动,最后好像是上了一辆轿车。
车子启动,然后飞速地行驶,强烈的推背感告诉玛丽娅,车速至少飙到了七十。
手脚并没有被捆绑,唯一受限制的是脸上的黑面罩,这让玛丽娅什么都看不见。
她左右摸了摸,惊讶地发现身旁并没有人,玛丽娅索性伸手去把面罩摘了下来,适应了几秒,便看清楚了车里面的情况。
只有驾驶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玛丽娅的心里有些凌乱,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正在被执行死刑,怎么突然被运到了车上,还有,这个人开车要带自己去哪?难不成是换个僻静一点的地方处决掉自己?
就在玛丽娅心里考量着应该在什么时候逃脱的时候,开车的人突然就说话了。
“玛丽娅小姐,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现在说吧,一会儿可就没有机会了。”
玛丽娅浑身一颤,是他!真的是他!
“王亮!是你!”玛丽娅既惊又喜。
“是我,你不是要见我吗?现在我来了,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尽管说吧。”王亮一边把持着方向盘,一边说道。
“我,我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临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想要再看你一眼,仅此而已。”玛丽娅耷拉下脑袋,恢复了一个女孩在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涩和害羞。
无论一个人曾经做过些什么,他的内心里终究会有一处最柔软的地方,当那个一处被触碰到的时候,或许就是人性重新绽放时候。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啊,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在死之前还惦记着我,那我可真是美死了。”王亮笑道。
玛丽娅:“你这是要开车去哪?难道你就不怕我从后面勒住你的脖子,然后驾车而逃吗?我可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你会吗?如果你会,我心甘情愿死在你的手里。”王亮淡淡的说道。
“是,我会吗?我以为自己已经心如磐石,但是见到你之后,我......能够让你亲手杀死我,我认了。”玛丽娅被王亮的话触动到了,心里如同有一只小兔子在乱窜,复杂的情愫交织着。
“杀死你?别逗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出来,可不是杀你的,等待会出了这片军事禁区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就该靠你自己了。看见旁边的那个书包了没有?里面有你新的身份、衣物以及足够你下半辈子生活的资金,如果你有本事,或许这能成为你创业的第一桶金。到时候成了大老板,可不能忘记我啊。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这算是我替苏维埃向你道歉。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有的时候选择去放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见后面迟迟没有回声,王亮不由得问道:“喂,玛丽娅,你在听吗?”
此刻的玛丽娅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蜷缩着躺在后排,情绪完全崩溃掉了。
在德国秘密警察学院,教官们不把她当做人,疯狂地训练折磨,毫无人情味可言,若不是为了复仇,她根本坚持不下来。
在苏联,军官们迷恋她的肉体,简单的利益交换,毫无感情可言。
玛丽娅早就开始怀疑了,自己的复仇有意义吗?为什么在这个过程中内心真正的快乐不起来呢?
虽然有怀疑,但是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直到此时此刻。
王亮叹了口气,停下车,把卫生纸递给玛丽娅:“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哭出来,哭过以后就该坚强地去面对新的生活了。去一个中立国,体验生活,享受生活,热爱生活。”
这一碗碗鸡汤喝下去,玛丽娅的灵魂已经接受了洗礼,或许改变并没有那么快,但是她已经开始往邪恶的对立面迈出了第一步。
“谢谢你。”玛丽娅哽咽着说道:“在我的记忆了里,除了父亲,能真正对我好的只有你,你是第一个。”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