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恬河岸边与钱抑傲、曾晓杰分手,骑上摩托车的霍冰清,一路飞驰,径直回到特辑处。她推门进入办公室,杨捷智慌忙站起身来:“哟,霍队长!回来啦?”
霍冰清扬了下手,算是跟杨捷智打了个招呼,便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取出公文包内的文件,习惯地打开抽屉,不由一怔:她清楚地记得严立的案宗应该是放在最上层的,现在怎么变成沈然浩的啦?一眼扫到办公桌右上角放着的那叠文件,发现已没有自己放时的那么整齐!抬起头来,杨捷智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回想起平时自己只要一进办公室,杨捷智便会霍队长长霍队长短的没话找话的啰嗦一番,今天为啥一反常态?不好,他们一定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并且已有所行动了。
霍冰清急忙将重要的东西整理一下塞进公文包,挟着公文包还未走到门边,就听得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跑来。
门被打开了,几个端着枪的队员猛然闯了进来。“报告,屋内没人!”他们向随后跟来的王灵维报告道。
“溜得这么快?给我追!”王灵维的命令一下,几个端着枪的队员转身追来出去。
“这不可能啊,我就在对面的调度室里给你打电话的,这门一直没有开过呀。”杨捷智感到疑惑。
“你一定是被她发现什么了。你看,她的办公桌上那么杂乱,她肯定是找了些东西就潜逃了。”
王灵维在霍冰清的办公椅上坐下,“啊?!”他瞥见了门上方的气窗前有个人竟吸贴在屋顶上!杨捷智也急忙回头,一扇气窗已向他俩飞了过来!王灵维慌忙侧身避让,杨捷智则挺身接住气窗,并把它掷了回去,可那个人早已不见了。
王灵维和杨捷智赶出门外,只见霍冰清在电线上向着变电站的方向而去。霍冰清的轻功的确了得,在悬空的电线上居然亦能疾步如飞!王灵维一枪打过去,霍冰清飘然落下。王灵维、杨捷智还未追到那里,一辆摩托车已对着王灵维迎面直撞而来!王灵维一个“饿虎扑食”,左掌右枪,对着霍冰清的头部,纵身迎了上去!
摩托车上的霍冰清看得真切,低头俯身,双手离开车把往上一举,一招“天王托塔”随即而来,那王灵维飞过摩托,摔到地上好几个滚翻后,才弹跳起来。
王灵维大叫:“门卫!快关门,截住她!”
霍冰清的摩托早在门卫关门前就已冲出了大门。
这时,成辉、李泽明闻讯赶到,王灵维冲着他们叫道:“快给我追,决不能让她跑掉!”
成辉和李泽明在王灵维叫喊的同时,已熟练地跨上了摩托车,一溜烟的追了出去。
飞车夺路的霍冰清,本能地向消波岛驶去。一想不对,现在不是和钱抑傲会面的时间,便想到只有直接到泽丰旅馆。于是掉头直驶回来,却和成辉、李泽明面面相向了。
“呯、呯!”两枪,霍冰清来了个先发制人。成辉、李泽明也不是等闲之辈,两人车头一偏,分别向道路两旁避让。霍冰清正好从两人中间直驶而过,并不失时机的回身又对他们射了几枪,可惜均未打中。在高速飞驶的摩托上,而且是回身射击,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换成是钱抑傲,也未必能够得手。
成辉、李泽明的技艺的确高超,两辆摩托先后疾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拐弯,又双双地紧跟了上来,并不时地用手枪向前射击。
霍冰清这下可被动极了,回身还击的话,势必会影响摩托的速度,间距必定会越来越近。如果只有成辉或李泽明中的一个,霍冰清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弃车跟他作个正面较量,因为单挑独斗,霍冰清的功夫应该在他们之上,赢面很大。现在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主要是他们俩的联手是出了名的,他们同进共退的威力,远超过他俩功夫的简单叠加。因此,霍冰清不敢与他们相搏也是事出有因。对身后不时有呼啸的子弹飞来,霍冰清已无法顾及,只得硬着头皮向前急驶。
忽然,霍冰清的车子重重的晃了几下。成辉他俩的精神为之一振:她应该中弹了!于是,枪打得更密集了。
急驶中的霍冰清,右肩猛然一震,情知不好,咬牙持稳车把,看到泽丰旅馆已不远,拼命地朝着那个方向冲去……
正在泽丰旅馆里跟严立等人研讨如何阻止核爆的钱抑傲和曾晓杰,突然相互对视了一下,同时叫出:“枪声?!”一起冲出了旅馆。
钱抑傲顺着枪响的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不由得背心沁出一阵冷汗:霍冰清正遭到别人的追杀!钱抑傲忙朝那个方向发了两枪,即刻就有好几个人作出响应,纷纷开枪射击了。
“不要开枪,搞清事情再说!”钱抑傲一面说着,纵身跃过已经倒下的霍冰清与摩托,迎面飞向两辆追赶的摩托车。
听到枪声,成辉和李泽明的追赶嘎然而止。同时感到,这里有埋伏!只见钱抑傲已向他俩飞跃过来,两人的手枪同时竖了起来。哪想到凌空中的钱抑傲却已长鞭出手,一招“横扫千军”,两人的手枪均被击落。成辉和李泽明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摩托早已疾速调头,一起开足马力,从来的方向逃了回去。
钱抑傲赶紧回身,霍冰清却没了踪影。边上的人告诉他,霍冰清已被曾晓杰带回了旅馆。
霍冰清因失血过多,业已昏迷。曾晓杰在严怡尘的帮助下,对其伤口进行了上药包扎。望着满身鲜血的霍冰清,钱抑傲想起霍冰清救他的情景,不由得泪流满面,失声叫道:“冰清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一旁的曾晓杰安慰道:“抑傲,不要太过伤心。她的伤势并不太重,只要把流血止住了,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你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严怡尘拿了把椅子,放在霍冰清的床边,“我在这里陪着她。”
两人出了屋子后,钱抑傲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她肯定是因为我才遭到特辑处的怀疑。我应该阻止她,不能让她回特辑处。”
“她本来就不应该加入到特辑处……”曾晓杰的话还未说完,两人一起发现身后有人追赶上来。
“尘姐?你不是陪着冰清姐,怎么跟着我们啦?”
严怡尘笑了笑说:“她醒了!”
“真的?”两人看到严怡尘肯定地向他们点头,连忙回到那屋子。
“冰清姐,”钱抑傲双手握住霍冰清的左手,“你感觉怎样,还好吗?”
霍冰清勉强作笑,“还好,就是右手不能动。”
“子弹都将你的肩头打穿了,当然不能动。”曾晓杰说道:“你乖乖地躺着,不要乱动,好好地养伤。”
“我的公文包在吗?这里面有严立等人的案宗,是他们的罪证。”霍冰清想起了自己的公文包。
“你放心,公文包给你收藏着,”曾晓杰看着霍冰清说,“这些罪证现在不是主要问题。你是否知道,如何能阻止他们那颗核弹的爆炸,或者你能否提供一些关于这颗核弹的信息?”
“这核弹我只知道他们已将它制成了氢弹。”
“想想,是否还有其他的信息。”
“阻止它爆炸的办法我倒没有听说过,”霍冰清吃力地换了一口气,“水厂是个重要的地方,它跟引爆有密切的关系。”
“冰清姐,你不是已经将阻止核爆的方法说出来了吗?”钱抑傲插上话来,“我们只要控制了整个水厂,不就控制了那颗核弹的爆炸啦!”
“水厂与核爆之间的具体关系,我不太清楚。可能是引爆的按钮在水厂,但如何作业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样,水厂一定是他们的重要据点,我立即带上侧月山区的弟兄们去攻打水厂。凭我们的身手,拿下它应该没问题。”钱抑傲说着,就准备动身。
“抑傲,不可贸然行事。如果我们还没有拿下水厂,他们倒先引爆了核弹怎么办?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很可能走此一步的。”严怡尘提醒道。
“水厂的保卫是警备队三连,连长叫赵大宁,指导员是郑长根。”霍冰清提供了重要的信息。
“抑傲,尘姐说得对,莽撞不得。”曾晓杰拍了一下钱抑傲的肩膀,“走,我们和严老他们去商量一下对策,看看到底有什么更妥当的办法。”
两辆载满军人的卡车,在“明山市自来水厂”的大门外煞住了车。从前一辆车的驾驶室跳下的两个军人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小个子,径奔水厂的门卫室,门卫打了电话作过请示后,便将他们引到了接待室。
赵连长和郑指导员都来了,他们看了来访者出示的介绍信,热情地招呼道:“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们要接管水厂。”
“你们要接管水厂?”连长与指导员互相对视了一下,“我们是奉军区党委陈树华书记的命令管辖此地的。”
来人拿出一张由石长信签署的全权委托书,递给他俩。两人看了后说:“不久前,秦部长刚命令我们要一切听从石音丰的指挥。你们要接管,那我们怎么跟陈树华书记、秦桥新部长交代?”
“难道石长信的亲笔签名和军委盖的章也会有假?”来访的那个军人笑了笑,对跟在他身侧提着公文包的另一名军人说道:“把我的证件让他们看一下吧。”
警备区的连长及指导员见了证件后,立即起身行了个军礼,说道:“没想到是野战军的肖团长驾到,三连连长赵大宁、指导员郑长根服从你的调遣!”
那个小个子站起身来笑着说:“两位不必拘礼,坐着说。”看到两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小个子便把自己的证件也让他们看了。
“哇!你就是威震侧月山区的钱抑傲?久仰,久仰。”赵、郑二个人肃然起敬。
“哪里,哪里。我们跟你们正规部队还是有距离的。”钱抑傲接着问道:“你们驻守在这里,知道这厂里在搞什么吗?”
“除了生产自来水,主要就是生产重水啰。”
“你们说到的是‘二二一’工程。那‘二二一一’工程是干什么的?”
“据说是一个测试地震的试验。”
“你们怎么连自己在为什么作保卫工作都不知道!”钱抑傲的表情严肃,“‘二二一一’原先是一个研究地下核试验如何影响地震的试验,可是现在已经被扩大为以当量极大的氢弹为爆炸体的、有着明确目的地的人造地震!你们知不知道他们的目的?”钱抑傲见两人都在摇头,就说:“他们是要引发大地震!而且,目的地是在京城!”
赵、郑二人惊跳起来,“真的?!我们不就成了助纣为虐啦!”
“还好,现在尚未实施爆炸,马上回头还来得及。”
“你们要我们怎么做?”赵连长问道,“我们是撤离呢,还是留下来?”
“我看你们还是留下来协助我们为好。”钱抑傲说道。
“好,我们听从你们的安排。”
“瞧,光顾着说话了,我的战士们都在车上呢。”赵、郑两人听到肖团长的这句话,立刻准备起身,肖团长却叫住了他们:“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去跟我车上的一连长核计一下,把我的战士安排到每个执勤岗位,先让一连和你们的战士联合执勤吧。我马上回部队去,你们和一连长就听钱抑傲的指挥。把这件事办好了,军委肯定会给你们嘉奖的,你们决不能大意啊。”
“是,我们一定把任务完成好!”
“肖团长,你回部队前先到泽丰旅馆跑一趟,用车将严老他们接到水厂来。”钱抑傲对肖团长说:“我想把指挥中心放到水厂来,会更安全些。”
“好的,我把他们接过来以后,就去向师长汇报,让他将部队驻扎在水厂附近,保证严老的安全。”
翌日清晨,曾晓杰在水厂的空旷处练了几套拳路,舒展了筋骨,周身轻灵,迈开轻松的步伐,向大门而去。
“晓杰兄,你这是上哪去呀?”曾晓杰的行踪恰巧被从此经过的钱抑傲瞥见。
“是抑傲呀,”曾晓杰答道:“我正准备上银屏峰去。”
“银屏峰?又要找你的石兄弟去了?”钱抑傲甚是不满。
“山上除了石音丰没有其他人啦?还有冷蓄等好多兄弟呢!”曾晓杰解释道:“我要劝他们下山,免得多出是非。”
“山上的人就不用去管他了,反正消灭了特辑处和明山派系,石音丰不就手到擒来?山上的人也就自然散了。”
“这段时间你能保证石音丰没有动作?山上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跟着石音丰可能会犯下大错,到那时就来不及了。”
“你上山有什么用!石音丰巧舌如簧,你怎辩得过他!到时候别人没被你劝回来,你自己反被石音丰劝过去了。”
“我那么没原则?”曾晓杰笑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明白着呢!”
“我就是不能放心……”
“你们俩吵些什么?”严怡尘笑着走了过来,听了他们的诉述后,表示同意曾晓杰的意见,“这样吧,我和晓杰一起去。上山后,晓杰只要拖住石音丰,我去把事情告诉冷蓄,相信冷蓄自会有办法。”
“好吧,我组织人员检查这里的房间。你们上山吧,一定要注意安全哟。”见严怡尘也这么认为,钱抑傲只得同意。
曾晓杰和严怡尘走后,钱抑傲找来了赵连长。钱抑傲在赵大宁的陪同下,把整个水厂凡是部署战士执勤的地方都兜了一遍。最后钱抑傲向赵大宁问道:“沈沉和石音丰在水厂的时候是在哪里工作的?”
“这个容易,我先带你到他们的办公室。”
一行人来到沈沉的办公室,开门入屋后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是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空房。于是便一起折到石音丰的办公室。
石音丰的办公室,内有两个办公桌和两个保险柜,原来他们已将沈沉办公室内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由于石音丰的办公桌与保险柜并未上锁,钱抑傲不仅看到了沈沉所遗留的许多文字资料,更有他目前正需要的有关“二二一一”的大量文件与技术图纸。
阅读这些文件图纸,不单单需要有极大的耐心,而且还要有专业知识。钱抑傲找了一些人,甚至把还在养伤的霍冰清也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