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 / 1)

番外五何之观x侯果(3)

七年后。

天纵市三环,九泰会所。

顶层包厢,果逅广告天纵分公司正因为公司新办而在此召开聚会。

天纵分公司的经理人正在台上眉飞色舞地宣扬着他们年轻的总裁如何白手起家,逐渐把公司做大,成为业内翘楚的激励故事。

下属的员工认真听着,不少人还对侯果投来钦佩的目光。侯果面上泰坦自若,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对身边正在和自己说话的合伙人微笑致歉,起身前往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正在洗手池边上揉眼睛,似是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半边眼睛都被他给揉红了。

见他身上挂着果逅广告的工作牌,是公司的员工。

侯果打开水龙头,“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和你的主管说一声,提前走。”

对方没注意身边突然出现了个人,起初吓了一跳,随后勉强睁开被揉红了的眼睛,再次被吓到,“侯、侯总。”

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工作牌上还写着“实习生”三个字。

侯果颔首,心里有些奇怪,未必自己长得很吓人。

他欲走,却被这个员工叫住,“侯总,您等等我。”

侯果觉得奇特,刚才不是还有些怕自己,现下竟然还敢小跑来和自己并肩?

这个男孩戴上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侯果看着他,目光尤其落到这个眼镜上,加之男孩穿着有些复古的各自衬衣,以至于侯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破天荒地放慢了脚步,生了些少得可怜的耐心,等他说话。

侯果在他们这些新进公司的员工心中,真的是神话般的存在。

短短几年的时间,公司业务从邻省拓展到了天纵市,很多同学春招的时候都是挤破脑袋想要进这个公司的,虽说公司年轻了一些,但据说福利优渥,企业文化也很不错,根据总公司的发展来看,这个公司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加上领导者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也是大家常议的对象。

这男孩也是乘风破浪了一路才得到了个实习机会。

“侯总,您今后会常驻天纵市么,听说您大学就是在这里读的,应该对我们这里很熟悉吧。”男孩员工语态乖巧地询问,他的普通话里还带了些天纵市当地的口音,应该就是本地人。

却不知道这个问题是触动了老总的哪根逆弦,侯果的表情忽然变得不太明朗,“不一定。”就这样简单又敷衍地回复了他一句,便不再给任何眼光,快步回了包厢。

男孩员工面露失望,有些沮丧地跟回了包厢,和同事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会偷看在首位的那位西装男人。

聚会接近尾声,大家纷纷告别,男孩喝了不少的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走到大马路上想要拦出租车,却发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车库开出来,驾驶座上是那他偷看了一晚上的那个人。

许是酒精作祟,男孩变得比清醒的时候要大胆很多,跨了一大步上前,逼停了老总的车。

侯果蹙眉,摇下窗户,语气非常不好,“你搞什么?”

现在的孩子做事怎么奇奇怪怪的,不知道这举动有多危险吗?

男孩被他凶了,声音有些委屈,“侯总,您能送我回家吗?拦不到车。”

侯果见身边呼啸而过好多辆空的出租车,心里明白男孩的心思,这些年他遇到过不少主动扒上来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做得比这男孩更过的也大有人在。

“不能。”侯果欲摇上窗户,不料就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男孩却已经钻上了副驾驶座,“我家很近的,就在天纵大学的宿舍,不费多少事儿,先谢谢侯总了。”

侯果:……近什么近,你忽悠谁呢?当他没上过天纵大学?那学校校址明明在郊区。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员工竟然和他是校友。

见男孩醉得不轻,侯果看在他是自己校友的浅薄缘分上,决定”顺道“送他一程。

最重要的是,天纵大学,这四个字,勾起了他很多深埋在心底的回忆,有些想回去看看,哪怕很多东西恐怕早已物是人非。

路上,男孩用他那已经有些迷蒙的双眼,看向侯果,眼底浮起痴迷,“侯总,您真的好完美啊,不对酒精沉迷,还事业有成,也太迷人,关键是很有魄力和决断力,经理刚才说您当初公务员的考试都过了,结果没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业中,开拓出果逅广告这样的江山……”

侯果拿手摸了摸下巴,“这些话,骗骗你这样的小孩还差不多。实话告诉你吧,我当初公务员的考试只通过了初试,复试没过,准确说是没去,因为那阵子整日沉迷酒精,酒醒了后错过了复试,也就是这事后觉得喝酒误事,所以把酒戒了。”

男孩没想到真实故事竟然是这样的,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好意思啊,打破了你的幻想。”侯果的语气很淡漠。

却没料到男孩说了句:“丝过一!”眼睛里开始冒小星星。

侯果:……

男孩:“天啊,喝酒的侯总可能更帅吧,好后悔晚生了这么多年,要是那个时候就认识您了该有多好。”

侯果无语片刻,“如果你不想明天醒来收到你上司的炒鱿鱼的邮件的话,最好现在给我闭嘴了,从现在一直到天纵大学,我都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男孩喝过的酒的后劲上来了,此时更加迷糊了,连连作呕要吐的样子。

侯果的音调陡然拔高——

“你给我好好憋着!要是敢吐到我车上,有你好看的……”

天纵大学,教职工宿舍。

何之观刚洗过澡,用毛巾擦着微湿的头发,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手机的屏幕正在发亮。

白天上课的时候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忘记还原了。

拿起一看,是陈熠安打来的电话。

平日里,除了外卖快递的电话,也只有陈熠安彭于超会给他打电话了,他的交际关系一直很简单,平日里打交道第二多的也就是学校的老师还有同学。

接通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陈熠安的那句,“速来喝酒。”

“我就不喝了,我明早还有课。要是喝得头疼脑裂,上课脑袋都不清醒,被我博导知道了,不给我毕业了怎么办,你们别忘了,我现在还只是助教。”何之观实在不想出去,澡也洗了,现在只想在床上躺着。

彭于超显然已经在陈熠安家,在电话那头嚷嚷着把手机给他,看来梁怀学长今天又去组里了。

“之观,你今天必须来,我有话要对你说,我今天在车行遇到一位故……”彭于超那边好像已经喝上了,说话有些大舌头。

手机却被陈熠安夺了回去,“你来吧,不喝酒也行,就聚聚。他又和吴学姐吵架了,急需你来开导开导。”

“他刚才说,有话对我说?要对我说什么?”何之观觉得有些莫名。

陈熠安:“你来,你先来,来了我们再说。”然后不给何之观追问的时间,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真的有话说,还是勾他出去见面的引子,总之他们成功了,何之观轻叹一声,开始换衣服,简单地穿了身运动服,然后拿起车钥匙,出了宿舍。

他在宿舍下的找到了自己的那辆二手比亚迪,这才刚起步,还没出宿舍区,因为转弯视线不好,而他刚拿驾照不久车技又不太行,应变能力很差,没料到这么晚会有汽车进来,就算第一时间猛打了方向盘,还是“嘭——”的一声,和对方的车蹭了一下。

他懵了一瞬,随即懊恼,就不该答应熠安他们见面。

懊恼归懊恼,但该他负的责任也逃不过,他只好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下去,结果发现自己蹭的竟然是一辆保时捷,你说你好歹也是一名车,怎么就这么不经蹭呢?

他的大众也就蹭掉了点漆,你这保时捷怎么连里面的铁皮都给刮花了呢?

他的心态几近崩盘,但又只能硬着头皮朝对方驾驶座走去,同时努力让自己扬起一个友好的微笑。

最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车太破,认为除了强制要求的保险以外,没必要买什么保险,所以他就什么商业保险都没买,今天这趟出门,可能要把他好不容易攒下的小金库再次掏空,想来真是倒霉。

对方显然没想到他开车这么莽,气冲冲地推开车门,刚要和他理论一番,结果两人都猛地在原地定住。

灯光下,他们愣神地望着彼此,都没想到多年后的初见,竟是这样的戏剧化。

其实何之观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从前的样子,就连穿着也依旧很朴素,一件针织开衫,里面是白色的打底,下身是棉麻的长裤。

倒是侯果和读书时期的他判若两人,头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永远都赶着时髦,而是沉稳的发式,连白衬衣的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非常正式和严谨的装扮,再加上从豪车上下来。

何之观由衷感到欣慰且开心,侯果应该过得还算不错。

侯果的心情,却要比他复杂得多,该说些什么?

还是装作不认识?

他现在一点也不为何之观蹭了自己的车而生气了,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的车抛到脑后了,虽然面色不显,但心里乱成一团。

还是何之观先打的招呼,“回来了啊。”

侯果闻言眯了眯眼,回来?回哪?他从来都不是天纵市的人,又谈何回来之说。

何之观看上去有些欣喜,又有些欲言又止,他内心是忐忑的,因为在他打了那句招呼以后,侯果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甚至连个简单的微笑都没有。

但他还是想说点什么,来缓解当前的气氛,这刚欲张嘴,结果发现保时捷的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人,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侯总,到了宿舍,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呀。”

侯果没有回头,目光全落在何之观的脸上,发现后者身形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微微扬了下眉毛,对男孩员工道:“今天你先回去,其余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这句话就有很多歧义,往浅了想,就是字面意思,二人只是普通认识的关系,但如果往深了想,就又有很多值得琢磨的点,比如“先”字,他们有可能是约好去什么地方,但现在因为车蹭了,不得不改计划。

男孩员工笑着应了声好,“侯总拜拜~”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男生宿舍走去。

何之观垂着眸,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地攥紧衣摆。

到了此时,侯果才第一次有了说话的意思,“你……”

不想却被何之观打断,“你计算一下赔偿的费用,然后告诉我账户,我把费用打给你。”

侯果没想到他张口就跟他划清界限,开始公事公办起来。

他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年来官场上炼就的好修养,不知道为什么在跟何之观重逢的这一刻,忽然烟消云散了,语气发冷:

“你赔得起么?”

说话间,目光往何之观的那辆老旧大众上瞥去。

何之观有些难为情地抿起嘴唇。

侯果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就不是一件事。

“那什么程斯勇,当年自己还勉强开个奔驰不是?对你就这么不舍得,让你开这个?”他自己也意外,没想到竟然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何之观怔了怔,他一瞬间甚至想不起来程斯勇是谁。

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再次相遇的喜悦,瞬间被那带着伤痛的回忆给撕裂。

他并不觉得侯果此时说的这些话有多么的过分,毕竟自己曾经对他做过比这还要过分得多的事。

刚才那一瞬,他竟然觉得是老天的安排,让他们有机会重新开始。

可那一瞬间,也确实是他妄想了,侯果显然仍没有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就算释怀了,又如何,侯果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与何之观完全无关,也和他的差距更加大的新生活。

何之观沉默了一会儿,“你这一番提问,似乎和赔偿没有什么关系。”

侯果被他问得一堵,脸色十分难看。

“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现在赶时间,过后再与你商议赔偿的事宜。”何之观拿出手机,他现在情绪非常不好,直觉自己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侯果从西装外套里抽出一张名片,“你和我的助理联系。”

何之观面色又是一滞,随后接过名片,遂不再和他说话,转身回了自己的车。

侯果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何之观所在的方向。

何之观并没有看他,只想快点离开,也没有去注意侯果看自己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神情。

拧了下车钥匙,发动机的声音响起,何之观给了脚油门,却不见汽车启动。他再次重复这套动作,汽车却一点反应没有。

他从来没有这么懊恼过自己为什么要贪便宜买个二手车,就这么轻轻剐蹭了一下,还把车的内部弄出毛病了。

一直坐在车内倒显得刻意,他只好再次硬着头皮下车,从座椅下拿出个手电筒,打开车头引擎盖,试图寻找毛病出在哪里。

怕把衣服弄脏了,他把袖子挽了起来,努力让自己无视掉不远处的侯果。

好在侯果并没有打算久待,也没有送他一程的意思。

很快,保时捷飞快离开了宿舍区。

这片灯光下,瞬间恢复了夜晚的寂静。

何之观有些无力地撑在引擎盖上。

而校园外的马路上,保时捷飞驰而过,在汽车管家无数次地警告侯果已经超速的提示下,保时捷终于在一处公交车站附近停下。

汽车刚一停稳,侯果就愤怒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喇叭发出长鸣。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和何之观提程斯勇的那些话,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本来是想风轻云淡地和何之观打声招呼。

而且那几句话,说得也太刻薄了。

他原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早该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对于过去的种种,竟然依旧记忆犹新,深入骨髓般。

最让他心乱如麻的是,他刚才无意间,在何之观修车的时候,看到其左小臂内侧,有一个纹身,是一只鲸鱼。

他记得很清楚,在他们分开之前,何之观并没有这个纹身。

何之观这样的人怎么会有纹身。

怎么偏偏就是那只鲸鱼,是他为何之观参加设计大赛,特意设计的那只。,,网址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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