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二小姐借口出门,往竹林方向去了,说是要取回配枪,不日便回,届时再亲自向殿下赔罪”提起李清意,余风面带笑意,事后她曾略作解释,怀疑他们是敌国奸细,为防止军机泄露才出手伤人,合情合理!
“哼,我倒还比不得她那杆破枪!”宋元瑾冷笑,随手拿起身边的信件打开,神色越发冷峻,“好一个雍王叔!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是一点也不能松懈!”深呼一口气,宋元瑾眼中一片冰寒之色,“此事不能耽搁,收拾一下即刻回京”太子强忍着伤口疼痛走到书房,端坐于太师椅上,“让白君则来见我”
李清意午时刚过才从侧门偷偷摸摸的拎着长枪回到院子,青黛和秋蝉迎了上来,从两个小丫鬟的口中得知舅舅急着找她,李清意匆匆换了衣裳就去了舅舅书房。
“舅舅,您找我?”清意敛裙行礼,白君则看着他推门而入,身姿优雅,举止文弱,更加怀疑太子所托之事。
白君则皱眉看了她半晌,才艰难开口道:“意儿,太子,嗯,太子殿下对我说,你,身怀武艺,明日回京,特令你做男装,以侍卫之名随护,事关机密,恐有灾祸,但”白君则看了看李清意有些尴尬的将命令补充完整道:“但不接受拒绝,以此抵偿行刺储君之罪……”
李清意眼神锐利,看向舅舅桌面上的一套太子卫属的衣服,想起几年前父亲跟她说起过当下形势,她虽贵为丞相嫡女,但伤害储君兹事体大,处理不好也许会给父亲带来麻烦,思来想去,她释然的接受提议。
“我虽接受殿下命令,却不认为这件事情我有错,望殿下明察”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李清意已经准时出现在太子面前,一张潋滟桃花面,被半幅面具遮住,侍卫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她纤腰楚楚,身量修长不输男子。
宋元瑾听了她的话神色不动,突然想到,丞相这个老狐狸从来都是老神在在,笑容满面,他这女儿性情同他可没有半分相似。
“出发”宋元瑾深深的看了李清意一眼,上了马车,一行十多人急速向京城方向赶去。
众人一路急行,赶在城门落锁前,赶到了沛城相邻的蒲城,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蒲城太守已经派人等在城门口,宋元瑾一行直接被引进太守府。
“太守大人既知我身份,缘何没有亲自迎接?”宋元瑾坐在上座,拇指轻轻摩挲杯缘,这边说着,思绪已经转了几转,事出有因,恐怕……
“禀殿下,事发突然,属下刚得飞鸽传信,陛下着令殿下谨守封地,不得擅动,殿下所奏之事,陛下已召群臣商议,圣旨不日下达”太守方达拱手道。
宋元瑾紧紧的盯着方达手中的传信,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他的父王并不昏庸,也不英明,他不肯因为一些苗头去主动发起一场战争,朝中的大臣们,多数也是不肯的。
他若无其事的起身,“既然父王有了主意,我等便奉旨而行”说罢,直接回了房间。
“殿下!”余风和清意一直护在左右,刚才也是听了全部,回到房间,余风上前一步,“但凭殿下下令,我等死而后已”
宋元瑾摆了摆手,冷笑道:“呵,让回便回,有我在,宋朝乱不起来。”屋里烛光摇曳,将宋元瑾的脸上笼上一层朦胧,即便这样,李清意还是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狂傲和意气。
宋太子瑾,素有贤名,少年英才,学贯古今,智计无双,这几年远赴青原,少年成名不负天下的狂气内敛,成了胸中丘壑稳如泰山的城府。
李清意怔愣的看着宋元瑾,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动了一下,而后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余风还在同宋元瑾谈话,李清意自觉无趣请辞而出,走到门边小声嘟囔了一句,“雍王大概不会反吧,毕竟年岁有些大了”一边哈气连天的走回屋子。
屋内二人谈话的声音一顿,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余风将李清意的话说给宋元瑾,他先是一愣,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个不笨的”
余风眼看殿下不再为此事气闷,想到二人走在一起时气场分外和谐,突兀说道:“还是殿下有福气啊!”
余风自宋元瑾幼时就一直贴身保护,二人关系亲厚,宋元瑾一直将余风视作长辈,现下他突然一脸欣慰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宋元瑾嘴角上扬的弧度消失,面无表情的看了余风一眼,话未说,耳尖却悄悄有了些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