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斐然一宿没睡。
第二天一早她就趴在窗边,等看到郁凌寒的黑色车子驶出别墅大门,立马提了行李箱下楼。
行李箱里装的是她带过来的所有生活用品和衣物。郁凌寒给她买的那些,她一样都没带走。
“沉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
郁凌寒临走已经嘱咐过陈姨,要密切关注沉斐然的情况随时向他汇报。
一见沉斐然拎了行李箱下楼,陈姨立马警惕起来。
“我要回家看望我妈。”
“等少爷回来,请他带您去。”
“我自己回去。”
沉斐然很坚持。
无奈,陈姨只好拨通了郁凌寒的手机,那边让沉斐然接电话。
电话握在手里,有些温热。
“喂。”
“然然,我房间柜子里有给母亲买的礼物,拿好,让司机送你回去。”
沉斐然有些惊讶。
一是郁凌寒能痛快的让自己回家,二是郁凌寒竟提前给母亲买了礼物。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郁凌寒话里的称呼,他说“母亲”,而不是“你母亲”。
这个男人,太会拿人软肋了。
下了很久的决心差点儿被松动。沉斐然捏紧拳头,疼痛拉回理智。
“好,谢谢你。”
“不要跟我客气,”男人低低补了句:“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先不说了,我在开会,然然,早点回家。”
沉斐然拼命忍住眼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常:“再见。”
郁凌寒,我爱的人,再见。
当司机神情慌张的赶回来,报告沉斐然人不见了的时候,郁凌寒手里的茶杯滚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不论过了多少年,陈横都记得郁凌寒当时那副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紧张慌乱。
郁家别墅上上下下所有人,规规矩矩站成两排,全都大气不敢喘。
这是他们在沉斐然来了之后的这段时间里,第一次见郁凌寒这么可怕的脸色。
沉斐然在这里的时候,郁凌寒跟换了个人一样,每天和风细雨的,让他们差点儿忘了自己家少爷是多么性情冷酷的一个人。
此时此刻,郁凌寒长腿交叠,坐在客厅正中的红木椅上。眉头微蹙,薄唇紧抿,脸色阴沉,浑身上下散发着森冷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少爷,沉小姐年纪小,可能待闷了溜出去散散心,玩够了就回来了。您也别太着急。”
陈姨到底是把郁凌寒侍候大的老人,见这种情形,便率先开了口。
“陈姨,”郁凌寒声音淡淡的,除了沙哑听不出异样。
“把你最后见到然然时的情况再描述一下。”
“沉小姐当时提了一个大行李箱,说是要回家看母亲。”
郁凌寒嘴角泛起苦笑,他知道行李箱里装的是什么。沉斐然已经把她来时带进来的所有物品全部拿走了,而他给她买的,一样都没带走。
幸好他给她备置了不少东西,因为只有那些东西,才能让他感觉得到,沉斐然是真真正正在他的生活中出现过的,是和他一起生活过的。
“沉小姐走的时候我想拦住她,让她等您回来一起去,沉小姐不同意,坚决要一个人去。”
陈姨回忆着:“然后我就给您打了电话,沉小姐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就让司机备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