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凝固了。/br/br孔营长人面面相觑。/br/br这人谁呀？/br/br还是他们认识的邵耀宗吗。/br/br居然说这种话来。/br/br肯定是他们听错了。/br/br对！/br/br荒郊野岭风大。/br/br话传到他们耳朵里被风吹变了。/br/br孔营长这么安慰自己一番,问：“团长，接下来去哪儿？”/br/br原计划一路向西，因离他们最近的农田也有三十里。/br/br他们往西十公里都用担心踩坏庄稼吓着老乡。/br/br孰料计划赶上变化,走了九里路看到新挖的陷阱。/br/br猎户知道在哪儿猫着,弹片也要人命,安全起见他们往北山上去。又怕惊着老虎熊瞎子,只是到半山腰。/br/br上山本是下午的,提前干了，那下午唯有打道回府。/br/br团长要是沈雪的丈夫,孔营长跟其关系和睦直说了。怕邵耀宗给他穿小鞋，他自是敢擅自做主。/br/br邵耀宗看了看十丈外的山,最矮的方也十几米高，“从那边穿过去。”指给几人看,“一直往东回部队。”/br/br三营长张了张口,欲言又止。/br/br邵耀宗转向他：“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干嘛呢？”/br/br三营长的脸『色』变僵硬,随即赶紧说：“我们今天在这边，二团明天来也是白来。他们可以去东边。我们要是再去东边,二团岂去深山？”/br/br邵耀宗：“下午天短,我们穿过这座山，赶到师部天也该黑了。二团从师部往东去了。我们又到了那儿。有条河挡着呢。”顿了顿，“我们今天在这边打一通,野兽都吓往东跑,明天还便宜二团了。”/br/br众人想想是这个理。/br/br喝点水吃点干粮,一人啃个鸡翅兔子头,火熄灭，稍作休息往东去。/br/br训练是郊游打猎。/br/br到山脚下，邵耀宗要求所有人跑步前,三公里再停。/br/br三营在最后。三营一连长仗着走在最前头的邵耀宗听见，忍住跟三营长抱怨：“团长疯了？上午走半天，下午还三公里越野？”/br/br三营长正纳闷，明明是『射』击训练，跑什么啊。可下属诋毁首长：“那我替你问问？”说着话作势要去。/br/br一连长吓脸『色』刷一下白了，“营长，我错了。”/br/br“错了跑。你练半天，团长闲着了？”三营长瞪他一眼，“没让你负重知足吧。”/br/br一连长下意识说：“枪是？”/br/br“枪才多重？”三营长一看邵耀宗跑起来，连忙挥手示意三营跟上。/br/br邵耀宗是没经过系统学习的野路子。/br/br正规军校来的知道轻重。/br/br三公里一到，邵耀宗让三个营原休息片刻，然后往南、西、北三个方向找野鸡兔子。/br/br再往东一点是家属区西边的河，河边极有可有人，一定是捡田螺的军嫂。师长的母亲或蔡营长的母亲有可在那边遛弯，所以往东开枪。/br/br离近，郭师长在他办公室都听见啪啪啪的声音。/br/br忍住来问：“怎么回？”/br/br“报告师长，枪声是从西边传来的。”哨兵大声回答。/br/br郭师长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看到赵政委来，“是邵耀宗的一团吗？”/br/br赵政委：“听这个密集度，像！”/br/br郭师长眉头微蹙：“我没跟他说至少往西五公里？”/br/br“这你问他了。”/br/br郭师长想想邵耀宗的秉『性』，可擅自做主。转向赵政委：“你觉可吗？要你我过去看看？”/br/br赵政委小声问：“回头杨团长或余团长问起来，你我怎么说？”/br/br同样是团长，难道唯独放心邵耀宗，帮他盯着吗。/br/br偏袒他偏袒的这么明显可是帮，而是害他。/br/br郭师长沉『吟』片刻，回办公室。/br/br天黑的伸手见五指，一团把枪支弹『药』交到仓库，谁回谁家，谁回谁宿舍。/br/br郭师长考虑到孔营长的一营最喜欢邵耀宗这个团长，是把二营的一连长找来，询问他枪声的。/br/br师长关心，一连长自然是知无言言无尽。/br/br郭师长一听邵耀宗竟然说：“我哪知道，我又是他们。”这种话，惊晚上睡觉才回过神。/br/br翌日，郭师长考虑再三给宁阳市公安局去一封信。/br/br安东虽说离宁阳近，但要看跟哪儿比。跟滨海比，两非常近。/br/br过两天，杜局看到郭师长的亲笔信。/br/br周末，杜局开着车慢悠悠前往郊外的军区。/br/br一回生二回熟。/br/br第一次见军区首长，杜局还警卫员通传。/br/br这次是第二次也是第三次。几年过去，军区的人都知道公安局的杜局是首长的老朋友，以至他的车进大门，他都需要下来接受检查，稍稍矮一下身体，让卫兵看清他的脸，他便可以开进去。/br/br杜局跟军区这些人存在竞争关系。军区这些人精也都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又见杜局过来，一个个都笑呵呵打招呼。/br/br自打杜局跟首长混熟，再来打电话。他在找他，他在找人。杜局乐多交几个朋友。/br/br他这么自来熟，首长跟他说话也比以前随意，“什么风把你吹来了？”/br/br杜局笑着说：“我女婿那阵风。”/br/br首长正在忙，没抬头，只是挑起眉头看他一下，示意他绕弯子。/br/br“我以还再历练几年，没想到他偷偷进步了。”/br/br郭师长的那封信没说的，所以杜局怕他看，直接把信给他。/br/br老实谦让的人知道争，单单这一点容易。/br/br首长再看到他们居然用活物练习『射』击训练，由坐直。/br/br用活物训练的是没有，小鬼子用活生生的人。/br/br『射』杀动物的也有，但是在运动会上。据他所知，多部队都没有活靶『射』击训。/br/br一个小小的边防师居然搞活的。/br/br首长禁问：“这是谁的主意？”/br/br杜局：“信上了，一是了练『射』击，二是了控制周边的野鸡野兔生长速度，三是了给部队官兵加餐。”/br/br这段在最后，首长看下去，跟杜局说的一模一样，“所以这是那个郭师长想来的？”/br/br郭师长信上没，杜局也清楚，“应该是吧。我觉他这个主意错。”/br/br“是错。可这个办法全军——说全军，训练狙击手也用这么残忍的办法。也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野生动物多，定期控制极有可伤人。否则我非撤了他的职可。”/br/br残忍的看多了，杜局觉有什么残忍。/br/br朋友之间，最忌讳针尖对麦芒。/br/br杜局笑着说：“是呀，血腥。我说他这个主意错，是说非用活物。”/br/br首长示意他说下去。/br/br杜局：“玩过飞盘吗？”/br/br首长见也没见过，但顾名思，他瞬间懂了，“你是说一人扔一人打？”/br/br杜局点头。/br/br首长沉思片刻，“这倒是可以全军推广。”/br/br这样一来又多了一项军费开支啊。/br/br首长想想现在的国情，“回头再说吧。”/br/br杜局：“全军开展可。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弄一只特殊部队。”/br/br“海军陆战队那种？我们有。”/br/br杜局微微摇头：“那种是那种。我说的上可上天，下可下海，既敢攻击指挥中心，也翻山越岭千里追敌。”/br/br首长张了张口，这可比老美的第一王牌师还厉害。/br/br世上有这种部队吗。/br/br真有那种部队岂是个个都是杜启元。/br/br国家培养他一个杜启元费老鼻子劲了。/br/br弄一个部队，现在的国力拿什么弄。/br/br首长：“我们可以聊点实际的。”/br/br杜局笑着问：“如果二十一年前有人跟你说，一穷二白的咱们打败老美，你信吗？”/br/br他信！/br/br杜局：“二十年前我们都打败他美的王牌师，二十年后筹建这样一支部队，怎么是异想天开实际？再说了，筹建那样的部队，光需要优秀的人才，还需要各种装备，教官，场。还开会讨论，上报。这些程序走下来，少说也两年三。说定只是开会那一关过了。”/br/br“你知道还说？”/br/br杜局笑道：“今年过了，说定明年了。明年，保齐后年松口了。总要试一试。你要真推动组建那样一支特殊的部队，你极有可永载史册。”/br/br首长连连摆手：“你少忽悠我。我是如你见多识广，可我傻。现在提这个，我找骂啊我。”/br/br杜局：“你这样可像个将军。”/br/br“你还是果党少将呢。你现在像？”/br/br杜局噎住了。/br/br首长认真说：“我也希望越来越强。可现实允许。”顿了顿，“回头我抽空查查那方面资料再说吧。说回你女婿。你怎么打算的？”/br/br“你看着办。部队的升迁这些我也懂。”/br/br首长笑了：“你懂？”/br/br杜局想一下：“我其实也懂。”/br/br首长瞥他一眼，承认了吧。/br/br杜局：“果党那边。”/br/br首长反被噎了一下，挥挥手示意他去，在这边打扰他工作。/br/br“今天周末。”/br/br首长叹气，“在我这儿没有什么周末周末。你真闲着没，去安东看看你闺女，外孙女。你想她们，她们想你。”/br/br杜局心中冷笑，小杜那个小没良心的，几个白面馒头都舍，想他？除非阳打西边来。/br/br今天安东的阳打东边来，格外的好。/br/br一早吃过饭，杜春分把被子弄来晾晒。/br/br随后邵耀宗刷鞋，她洗衣服和床单被单。/br/br平平跑过来，“娘，我给你压水。”/br/br杜春分疼孩子但惯孩子。/br/br她们手小力气小，洗衣做饭刷鞋，杜春分没让她做过，但压水擦桌子扫这些小活经常做。/br/br没有邵耀宗帮忙，杜春分肯定让孩子帮她。/br/br几个孩子早上练功，白天上课，晚上作业，比杜春分轻松。今天又有邵耀宗在，杜春分说：“用了，有你爹呢。作业去吧。好了下午好玩。”/br/br甜儿来：“娘，我可以去廖星家吗？”/br/br杜春分：“想去谁家去谁家，你老老实实完。要让我知道你让人帮你——”/br/br“我才是那种人。”甜儿大声说。/br/br杜春分挥一下手：“那赶紧去，在家气我。”/br/br甜儿拿着书本往隔壁跑。/br/br小美习惯跟姐姐一起动，由跟过去。/br/br安安见状去追小美。/br/br剩下平平一个，考虑一秒抛弃爹娘找“姐姐”。/br/br转瞬间，院里安静下来。/br/br邵耀宗小声说：“甜儿干什么，平平跟着干什么，这样也好意思让甜儿管她叫姐。”/br/br杜春分：“她敢开口跟甜儿争，这是个好现象。”注意到今天特安静，“你们那个『射』击训练练一天？”/br/br邵耀宗道：“周一去打靶场。”/br/br“用活靶？”/br/br邵耀宗微微摇头：“哪天野猪下山再用。我——”听到敲门声，禁皱眉，“这几个孩子，敲什么门。”/br/br杜春分：“肯定是她们。”朝大门大声问：“谁呀？”/br/br“杜师傅在家呢？你们的信。”/br/br邵耀宗迟疑定道：“信？”/br/br他爹娘和杜春分的叔叔婶婶都跟他们来往。张大姐这两年也极少来信，因没要紧的。二壮那小子心疼钱，张大姐信，他几乎没单独过。/br/br特殊情况除外。/br/br杜春分：“可是二壮那小子。”/br/br邵耀宗过去一看，禁说：“真是二壮。你怎么知道？”/br/br杜春分回去那年二壮二十四岁。/br/br农村算虚岁，今年二十六了。这个年龄在农村算大龄。年前二壮来信给她拜年，杜春分心里还犯嘀咕，他居然还没找对象。/br/br攀上一个好的干亲家，村长想坐起价成。/br/br这封信过来，杜春分踏实了：“估计告诉你我，张大姐给他介绍个对象。是让你我暑假回去看看，是说他快结婚了。”/br/br邵耀宗一目十，越看越意外，越看越酸：“你可真够了解他的。”/br/br杜春分劲吸吸鼻子。/br/br邵耀宗明所以：“怎么了？”/br/br“我好像闻到一股酸味儿。谁家醋缸倒了。”/br/br邵耀宗下意识问：“谁——”看到她眼中的促狭，脸热的冒烟了：“是我。怎么了？”/br/br“我可敢把你怎么着。二壮咋说？”/br/br邵耀宗送到她眼前。/br/br杜春分正洗衣服，手上全是水。他单手拿着，她看也扭，“说！”/br/br“他这个对象你敢想。李大哥办公室的女同志，比二壮小三岁。对了，还是中专毕业。”/br/br杜春分禁皱眉。/br/br邵耀宗下意识问：“怎么了？”/br/br“从来只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他这是反了吗？”/br/br邵耀宗笑道：“你说的那是老传统。现在是新时代。再说了，二壮虽然没上几年学，可他喜欢看书。光凭这一点，跟这姑娘有共同话题。”/br/br“那还是我提醒他，做菜跟上学一样，进则退。”杜春分瞥一眼信，“这。”/br/br邵耀宗：“二壮这次连对方多大，长相以及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去公安局档案室工作都的一清二楚，可见他喜欢这姑娘。以这姑娘的条件，肯定找到好的。偏偏选二壮，说明什么？”/br/br杜春分冷笑：“二壮根正苗红！”/br/br邵耀宗无言以对。/br/br以前男人想娶年轻漂亮，或有气质有见识的。女人想嫁有权有势，或者有钱有学识的。自打“革命”一，甭管男人女人都想找根正苗红的。/br/br农村苦，工人，尤其是技工尤其吃香。/br/br这边虽然没有那种情况，可军嫂们平时跟亲朋好友联系。单单李慕珍一人，听她家亲戚说了下五起。/br/br邵耀宗思索片刻：“她家有问题的话，她还在公安局工作？”/br/br“要是小问题，但她家人怕了，觉找个高门大户，如有技术的工人稳妥呢？”/br/br邵耀宗：“你信问问？”/br/br杜春分想一下：“这种情况我如你懂，你。让二壮面，他是晚辈，质问长辈。让李大哥问问女方的父母是是这么打算的。”/br/br她记邵耀宗说过，革命闹再大，都可革一辈子。/br/br“问问他们家，哪天这场革命结束了，会会叫他们离婚。如果真心喜欢二壮这个女婿，把婚定在年底。你我回去给二壮主婚。这段时间让他们好好处处。适合也用顾忌双方的面子。”/br/br江凤仪在隔壁听到这些话意外，没想到杜春分在小辈婚上也这么拎清，“小杜考虑的可真全面。”边进来边说：“邵团长，你回头的时候，小杜说的这段话，你帮我抄一份。”/br/br邵耀宗愣了愣，开什么玩笑呢。/br/br江凤仪道：“我说真的。留我以后给廖星找对象用。”/br/br邵耀宗张张嘴，“你，廖政委又是懂。”/br/br“老廖那人要面子，肯定好跟对方说的直接。跟廖星处三个月要结婚，老廖肯定说，早晚都嫁，既然人家诚心求娶，那给人家吧。”/br/br邵耀宗由朝东看去。/br/br江凤仪：“老廖找副团长下棋去了。”/br/br没人解救他。/br/br邵耀宗无奈说：“。我这去。”/br/br江凤仪诧异：“老廖说你跟以前一样了，我还信。邵团长，你这变化也忒大了吧？”/br/br邵耀宗禁『摸』自己的脸。/br/br江凤仪：“你的脸没怎么变。也眼角多了两道笑纹。要搁四五年前，我让你帮我弄点什么，你肯定乐呵呵说好。哪像现在，像我『逼』你似的。”/br/br邵耀宗当然知道自己以前什么样。所以非常想回忆过去，掉头走。/br/br江凤仪顿时忍住拍拍杜春分的胳膊，让她看看。/br/br杜春分小声说：“跟你们确实敢说了。只怕碰到生人又变跟以前一样。”/br/br江凤仪压低声音说：“那赶明儿你们回去，论跟亲戚打交道，还是放李买车票，都让他面。多心烦，他敢『乱』揽了。”/br/br杜春分：“只怕二壮那个对象一家真存了那个心思。”/br/br二壮的那个对象的父母都是技术工人，是高门大户，也没做过生意。所以李庆德和张连芳压根没往这方面去想。/br/br邵耀宗的信一寄过去，两口子由多想。挑个周末拎着礼物登门。/br/br那家人以是来谈定亲的。/br/br李庆德说明来意，一家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尴尬。/br/br原来五年前二壮的对象刚刚中专毕业，她父母确实有过那个想法。/br/br李庆德和张连芳也理解，普通家庭培养一个中专生容易，希望女儿往高了嫁乃人之常情。/br/br后来敢再招惹高门大户，这也是人趋利避害的本『性』。/br/br张连芳是什么理饶人的人，把杜春分说的那番话用她的口吻说给一家人听。最后又说明二壮知道这。/br/br至婚放在年底，张连芳给的理由是这半年时间盖房子。/br/br对方也担心二壮没房子，打算订婚前跟他们说这。/br/br张连芳主动提起，女方一家看他们的诚意，向夫妻俩承诺，只要二壮没犯原则『性』错误，闺女敢离婚，打断她的腿。/br/br李庆德连连表示用着这样。/br/br过几年随便扯个感情和，『性』格合的理由了。/br/br『性』格什么样，结婚仨月看来。/br/br几年后再离婚糊弄谁呢。/br/br女方一家被李庆德说的只尴尬笑笑。/br/br李庆德又怕他严肃，他们一走，女方觉他家多，这再崩了。最后补充一句，之所以把婚放到年底，还有一个考量。/br/br那时候学生放寒假，二壮的师傅也回来。/br/br二壮想起来显摆，虽然跟他对象认识有两个月了，却没提过一次他“师母”。/br/br女方的家人也好奇杜春分一个好好的大厨干，干嘛去了。/br/br李庆德顺势说，她在部队，她爱人是某部队团长。/br/br多人知道团长什么级。张连芳说，现在转业是县公安局局长。邵耀宗还年轻，转业的可系极小。要是过十年再转业，那是市局局长。/br/br这话可把女方家惊轻。/br/br李庆德和张连芳要走，女方家都没心思留他们用饭。/br/br他俩一去，女方一家一个接一个感慨，没想到二壮的师傅这么厉害。/br/br上至八十岁的『奶』『奶』，下到八岁的侄子，都没有的心思。再见到二壮，堪称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br/br二壮明所以，还以他对象一家人好。/br/br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br/br杜春分收到李庆德的来信，知那家人敢有的心思，把部队学校放寒假的时间告诉告诉对方。/br/br寒冬腊月时常下大雪，李庆德考虑到安东比滨海冷多了，把二壮的婚定在腊月初十。/br/br话又说回来，边防部队这边消息闭塞，九月中旬，首都发生一件特大的，一个元帅乘飞机逃。这件间接印证了“大革命”理论和实践的失败。远在安东的邵耀宗人却是九月下旬才知道这件举国震惊的。/br/br的那位，邵耀宗熟，只在报纸上看到过。/br/br郭师长和赵政委也是，所以他们谈论此时，跟家属区那些爱好家长里短的人没两样。/br/br宁阳军区却震了。/br/br刚的时候杜局没敢往军区去，因他想也知道军区肯定人人自危，没空招呼他。十一月过去，他的老朋友累跟熬鹰似的。/br/br杜局劝他保重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稍坐片刻离开了。所以郭师长信找他打听消息，杜局也是什么都知道。/br/br郭师长和政委没消息，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歇了心思。/br/br孰料杜春分和邵耀宗带着孩子去老家参加二壮的婚礼的第二天，也是他们下火车的当天，整军的消息传到边防师。/br/br杜春分怕跟两个“陈世美”对上，但她怕安东下大雪，把他们一家困在半道上。/br/br他们此次便卡着时间回来。回来的第二天是二壮的婚礼。/br/br杜春分给二壮准备一个床单和一张大团结。/br/br一张团结买青菜，够一个四口之家吃大半年的。村长吓敢收。/br/br邵耀宗劝说，这一个徒弟，相当杜春分的半个儿子，收下吧。这样村长才收。村里儿子结婚礼金都归父母，因父母给他们盖房娶媳『妇』。/br/br二壮盖房娶亲的钱都是他赚的，又有杜春分给他撑腰，村长把张连芳、杜春分以及二壮的同给的礼金给二壮。/br/br杜春分对此满意，晚上在他家吃了折箩，回招待所休息。/br/br翌日返回安东。/br/br一家六口抵达滨海火车站，二壮带着妻子到岳母家，俗称回门。/br/br二壮被他大舅子小舅子拉去跟爷们聊天，她妻子被嫂子妹妹拉去闺房。这些人对二壮家的亲戚以及昨儿的婚礼感兴趣，纷纷问两人，杜师傅来了没。/br/br二壮的妻子本以女厨师算是膀大腰圆，那也油腻腻的。昨儿见到杜春分，二壮的媳『妇』都敢认。没她妈问完，形容杜春分多漂亮，那个邵团长多有气势，他们的四个女儿多可爱。末了忘说，给一张大团结，还加一床床单。/br/br城里人办喜随份子，两块钱了了。/br/br杜春分一手十块，又把二壮岳母一家惊轻。/br/br二壮顿时成了他岳母家的座上宾。/br/br哪怕沾上邵团长的光，有这个师傅，赶明二壮的孩子生，也会亏着他。/br/br二壮这边被大舅子小舅子恭维的晕乎乎的，却知他师傅在车上冻瑟瑟发抖，一家六口挤在一块还觉透心凉。/br/br甜儿忍住埋怨：“娘，这是你说的冷怕，多穿件衣服好啦？”/br/br发前几个小丫头嫌冷，想去。/br/br周岁九岁，虚十岁了。/br/br虽然还会和面炒菜，但天天看杜春分做饭，也学会煮粥煮挂面。她们要随便吃几天。/br/br杜春分放心，哄她们穿厚点了。/br/br甜儿此话一，小美、平平和安安都由看杜春分，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全是埋怨。/br/br杜春分苦笑：“我也没想到这么冷。早知道这样还如搁明年正月再办。”/br/br邵耀宗敢动，总觉一动进冷风，眼珠子转向她：“正月下雪了？”/br/br“那然咋办？我上班。”/br/br邵耀宗：“你要要带个徒弟？”/br/br杜春分顾上冷风进来：“徒弟？”/br/br邵耀宗道：“我觉咱们那个边防师改成团的可『性』大，咱们也可在哪儿待一辈子。没有当一辈子的团长的道理。甭管调动还是转业，少则四年，多则五六年换换儿。回头你走了，谁做饭？”/br/br杜春分转向对面缩成一团的闺女：“你们谁想学做饭？”/br/br甜儿摇头：“我要。”/br/br小美接道：“我喜欢做饭。”/br/br平平想娘失望，想骗她，轻微摇了摇头。/br/br安安左右难。/br/br杜春分：“都想学？那回头我教人，你们没进文工团，只下乡或去工厂，可许说娘教你们啊。”/br/br甜儿想下乡，也想进厂，“娘可以在家教我们啊。万一真进厂，那去工厂食堂做饭好啦。”/br/br杜春分看邵耀宗，征求他的意见。/br/br邵耀宗：“也可以。我回头问问师长这个人怎么选。”/br/br一家人抵达家属区把这忘了。/br/br家属区的气氛凝重。/br/br邵耀宗顾上休息往师部去。/br/br杜春分用报纸把木柴点着，炉子烧热，让几个闺女看家，她去隔壁。/br/br姜玲家中的人格外多，跟杜春分打过交道的几乎都在，十几个。大的堂屋坐的满满的。/br/br“啥了？”杜春分心里好奇的，“我来的时候经过副食厂，跟副食厂的职工打照顾，那笑比哭还难看。会咱们部队又特务了吧？”/br/br姜玲找一圈，发现家里没板凳，把她的给杜春分，靠墙蹲下，“听说咱们师要整编。”/br/br杜春分一时没听懂。/br/br李慕珍道：“宁阳军区的那些师下面只有三个团，对吧？”/br/br杜春分点一下头。/br/br李慕珍道：“咱们师也要改回三个团。”/br/br杜春分愣了愣，反应过来心被揪起来，“那一个团咋办？调去军区？”/br/br刘翠华接道：“想啥美呢。要是算阳历，七二年一月都快过完了。咱们师自打六五年初搬过来，没咋动过。听老杨说，连长营长这些三四年会动一下。年龄过了转业。/br/br“以前『乱』，上面没工夫管。现在部队上下稳了，那些闹革命的一年如一年，用担心他们趁『乱』搞，上面想把之前耽误的补回来。”/br/br杜春分隐约明白了，“也是说早两年该转业的，今年，过了年转业。这些年龄超的转业之后，再把四个团并三个团？一个团一千五百人，有这么多超龄的？”/br/br李慕珍压低声音：“也有可调走。”/br/br杜春分：“你听谁说的？”/br/br老杜在宁阳都知道这，她却知道，难道要调走的人是余团长。/br/br李慕珍：“政委和师长的爱人这几天脸『色』一样，想高兴又敢高兴。我看着都替她们难受。”/br/br她之前没说，姜玲人知道，闻言纷纷问：“那副师长转正？空来的位置是是从底下选？”/br/br李慕珍摇摇头：“这我知道了。老余也没说。”/br/br杜春分：“真从咱们这儿选，说定余团长有机会。参谋长在这边也有七年了，肯定也动一下。升师长的可『性』大，有副师长呢。他说定调走。这样一来空好几个啊。”/br/br这刘翠华知道：“听老杨的意思参谋长转业。”/br/br众人齐刷刷看刘翠华，都敢信。/br/br刘翠华：“都知道外面『乱』，都想留在部队。僧多粥少，去的儿说定还如咱们这儿。他转去公安局，是一把手也当个二把手。”/br/br杜春分想起一句话，宁鸡头，牛尾。/br/br“这也是个选择。”/br/br刘翠华道：“老杨说，他这次要是没机会上去，回头也找机会转业。到了方，离工厂农村近，几个小的论进厂还是下乡都方便。”/br/br杜春分闻言顿时知道该说什么。/br/br这些平时看起来只对家长里短感兴趣的人居然都想好后路。只有她，是邵耀宗提醒，还以在这儿呆一辈子。/br/br杜春分的心忽然『乱』了，没空再关心的，她好好想想，邵耀宗是转业好，还是留在部队好。留在部队，升迁上面老杜肯定帮上什么忙。/br/br要是转业，到了公安局，老杜但他，还教他。/br/br杜春分待下去，“我回去问问邵耀宗咋想的。”/br/br众人都知道她才知道这，纷纷让她快去。/br/br杜春分到家门口，看到江凤仪从厕所那边过来，禁问：“嫂子今天没上班？”/br/br“之前有个同家里有，我帮她顶了几天班。”/br/br杜春分点一下头表示知道，“那我进去了。”/br/br江凤仪“嗯”一声，忽然想起一件：“小杜，上面打算整军这你知道吧？”/br/br杜春分点头：“李慕珍嫂子她们说了，安排退伍转业，然后再由原来的四个团并三个团。”/br/br“是呀。”江凤仪叹了口气。/br/br杜春分奇怪：“您还愁啊？廖政委是老革命。再说，咱们部队最缺政务，邵耀宗那个一团至今都没政委，谁转业也可让他转业。”/br/br甭管这话真假，江凤仪听着都高兴：“借你吉言。过要是真走，咱们再见难了。我想在走之前跟你商量件。”/br/br“你说。”/br/br江凤仪问：“我们家廖云听话吧？”/br/br杜春分点了一下头。/br/br“廖云调皮了？”/br/br江凤仪微微摇头，笑道：“我们家廖云还聪明。期末考试从未掉过前五。”/br/br杜春分懂，她想说啥啊。/br/br江凤仪：“你看你和小邵，一个厉害，一个没大脾气，『性』格特互补。我觉这样挺好。”/br/br“嫂子到底想说啥？”杜春分心里有个好的预感，会是“娃娃亲”吧。/br/br江凤仪见她还还明白，干脆直接问：“你觉甜儿和廖云特像你和邵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