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骤然出现的尖细声音,打破这喜堂之上群魔乱舞,喜气洋洋的局面。
魏浩见得有热闹可看,便随手顺走了,喜宴桌子上,别人刚刚倒过,饮下,还剩半壶的灵酒。
又抓起一把灵土,灵水,培育出的带有灵气的熟花生。
翘着二郎腿,喝着美酒吃着花生,运起《金锋纳目》,依靠坐在厅堂之外的栏杆上,透过层层人群,欣赏这出狗血的爱情。
“本少爷,今日到此闲游,观其这新娘身段,应该有几分姿色,且掀开盖头,让少爷验验,若果真如此,便给我做个填房妾室。”
随着尖细的话语声,再次出现,一位面容中上的蓝衣男修,分出人群走了出来。
其消瘦的身段,与新郎魁梧的身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此。
在场的双方亲朋,在看到男修出现后,顿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其内容多是与身旁友人,打探其身份来历。
“今日是本座大喜之日,我不想见血,老李去把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儿,拖出去。”
红脸新郎的伸出大手,贴心地扶住新娘的颤抖手臂,对着在身旁站立的洞府管家吩咐道。
然后便不再理会这突然出现的面附凡物人皮面具的青年,继续转身面对司仪主婚之人,准备继续与自家娘子成就好事。
那名叫老吴的管家,是一位干瘦老者,得了自家少爷的吩咐,便快步上前,伸出那干枯的右手,直抓那闹事的男修的头骨。
在场众人看着吴管家的右手,变得无比虚幻硕大,魏浩在厅堂之外都能感受到一阵阵的阴风萧瑟。
“幽冥鬼爪,末微小计。”
闹事男修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手中纸扇一挥,从中化出一只头如狮虎的怪兽虚影,张着血盆大口一举将吴管家的手臂和身体,吞入腹中,然后扭身准备返回纸扇之中。
“哪里走?”
红脸新郎怎么能坐看其将自家老仆吞吃收走,当即口中喷出一颗红丸,如电如光,转瞬之间穿透了狮虎怪兽的虚影。
那狮虎怪兽瞬间痛吼一声,化作了一阵青烟,转回闹事男修的纸扇之中。
只是红脸新郎虽然一招破了闹事男修的法宝兽灵,但自家的洞府管家,却是也被在这短短时间,便化作了一摊清水。
可怜吴管家,几百年苦熬,一朝金丹修为,短短几息间化为乌有,神魂具灭。
这等两败俱伤的场面,闹事男修与红脸新郎都不能接受。
此时的红脸新郎已经不复刚才的淡定神情了,只见他双眼通红,怒火中烧,再不管今日是何日子。
口中喷出的红丸宝物,也不收回,于空中呼啸盘旋一周,径直朝着闹事男修的额头打去。
闹事男修虽然因自家宝物暂时有所损伤,心里有所懊悔再所难免,不过面对红脸新郎的红丸进攻,却并不惊慌。
只见他继续挥舞手中的纸扇法宝,虽然扇面已经没有狮虎怪兽的身影了,但仅凭手中扇骨,就一举将红丸挡在身前。
红脸新郎见自家宝物奈何不了闹事男修,就欲将其收回,自己另持兵器,施展神通,与他近身搏杀。
但他万万没想到,闹事男修的纸扇法宝之上,好似有奇异吸力一般,红脸新郎不断运用法力,御使神通,都无法将其收回到自己身边。
准确的说,连从闹事男修的扇骨上,移动分毫都十分艰难。
红脸新郎见事不可为,索性一咬牙,便不再理会自家的法宝,一挥手取出一杆长枪神兵,纵身直刺闹事男修的咽喉。
闹事男修见此,随手合了纸扇,连同那红丸异宝,一同收入到自家怀中,然后快速拿出一柄巨锤,迎敌而上,与红脸新郎拼斗起来。
两人拼斗,一上手便是全力施为,法力修为,神通对撞,这厅堂之中宾客多为筑基练气修为,金丹修士少有。
这一番下来,这些后辈修士除了零星几个有自家金丹长辈庇佑的,其余众修纷纷被那余波击打的东倒西歪,更有甚者,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就连这设有法阵的厅堂也被掀翻了屋顶,魏浩看着眼前的嫁娶喜事,变成全武行,却是好戏已经渐入佳境,是为酌酒的好菜肴。
两人神通搏杀之术,皆是十分精通,特别是那闹事男修,身材精瘦,气血之力明显不足,但却是手持一柄大锤,看样子分量不轻。
但却被他御使的舞舞生风,红脸大汉,虽然将枪法灵巧一时,发挥到了精处,可奈何还是降不过同等水平下的,对手一力降十会。
红脸新郎见自己与他拼斗了多时,上百回合,迟迟拿不下闹事男修,反而自己一直处于下风。
又在自家的洞府新娘面前,他岂能允许自己出丑,左思右想之下,看了看周围除了魏浩以外的三位金丹宾客。
当即一咬牙,心下一狠,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面红色三寸小令箭,扬手便向闹事男修面目打去。
闹事男修猝不及防之下被化为红光的令箭击中,但好在自家还有护体内衬宝甲。
伴随着阵阵金光气罩,红脸新郎的令箭法宝,迟迟不能攻破其防御。
只能在距离其面门咫尺之间,不住地与半空中盘旋打转。
“既然来了,便留下来吧!”
随着闹事男修一时大吼,从袖口中飞出一把匕首小刀,回射其咽喉脖颈。
红脸新郎见此,急忙闪身躲避,但其身法不济,难和这飞刀法宝匹敌。
以至于虽然勉强躲开了脖颈要害,但还是被其一刀穿胸,口鼻之处流血不止,呼吸困难,胸前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吓人得很。
红衣新郎身负重伤,但闹事男修并没有乘势追击,只是抬手间召回自家宝物,于手掌之中把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见此情景,魏浩倒是对新娘的反应很是好奇。
直到此时,魏浩才发觉这新娘的盖头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宝,不论神识,灵目,均无法穿透,辨其面目。
但新娘的修为却是掩饰不住,乃是实打实的,自家夫君落败重伤,她却依旧无动于衷,这等情形倒是让魏浩颇有几分玩味了。
“浊山君,你身为一山之神,理应顺境安民,但是却肆意屠杀座下百姓,与邪魔修士同流合污,大肆传播《无极魔功》荼毒凡人。今时今日落得此等下场,之前可曾预料到?”
闹事男修得势后,一把掀开自家面目上的人皮面具,身上骤然发出一阵阵功德香火之力。
其在露出真容之后,面目一片虚幻,但显露出神道修为后,闹事男修的身上修为气势,猛增一大截。
虽然远远不如元婴老怪,但与夏侯顺,吴芳之流却是相差无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魔州《无极功》之事,由来已久,糜烂了两千年,这闹事神祗之前怎会不知?
虽然其在金丹修士当中算得上是一位好手,但插手魔州《无极功》之事,还远远不够格。
红脸新郎因需要法力修为,暂时镇住自身的伤势,故而已经早早于半空中落下,瘫坐在厅堂座椅之上。
在场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除了死伤之人,其他大部分均早已趁乱溜走了。
现在厅堂中只余算上魏浩在内四位金丹宾客,与五七和他们带来的小辈。
其他三名金丹宾客,在闹事男修,显露真身修为后,还能表面镇定,继续留在原地,显然是自持有保命护道的神通。
但却在红脸新郎重伤之际,不发一言,不出一手,看来这几人与他也不过是泛泛之交,此时不予助拳,多半还是在心中权衡利弊,或者想要趁火打劫索要好处。
不过若是这样,对红脸新郎倒是有利,就怕面容与人心相似,善恶难辨,敌我难分。
现在红脸新郎明面上,已经是瓮中之鳖,阶下之囚,但闹事男修还是迟迟没有对其动手。
这让魏浩百思不得其解,深感今日的热闹怕似不简单。
就在厅堂中,多方人马,均不动声色之时,带着盖头的新娘却是独自一人朝着自家夫君走去。
她得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红脸新郎见她向自己走来,脸上表情复杂,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心中又不知从何说起。
新娘几步走到新郎面前,伸出白藕手臂,突然掀起自家的盖头,并趁着盖头于空中飞舞之际,五指并爪,一举将红脸新郎的心脏抓了出来。
“你,你,你……脏了手!”
红脸新郎本就被飞刀穿胸,只剩一口气了,全靠早年间,修炼过一些保命的神通,才能支撑到现在,勉强不死。
此时被自家新娘掏出心脏,又岂有幸免之理,但见他手指朝着新娘,点指几下后,留了一句遗言,便含笑而去。
“首恶浊山君慕容宇已经伏诛,上差监察大人还待如何?”
新娘杀了自家夫君后,张开小嘴,一口一口将手中心脏吞吃下去,这红脸新郎的心脏乃是其香火神格所在命脉,此时被新娘吞吃,便是由她继承了浊山山君神位。
新娘也是刚刚吞吃心脏后,周身便环绕出香火气罩护体,虽然威势大大不如闹事男修,其中功德也少得可怜,但却是证明了其已经正式接任了浊山山神的位置。
面对新娘的质问,闹事男修神祗轻蔑地一笑道。
“山水神祗接替乃是大事,岂容你这般随意放肆!”
“哦?那不知上差要如何对待我这个大胆放肆之人?”
“自我了断,本座还可念及你修行不易,留你残魂转世!”
“小女子在此多谢上差美意了,但奴家福薄,怕是没有办法消受。桃山双怪,梅河娘娘,还记得百年之约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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