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万管家的这话,楚蔓没有否认。
万管家看着沉默的楚蔓又看了看手中的药,心情变得有些复杂:那小姐跟温了川该怎么办?
温了川?
楚蔓细微的笑了下,她说:万姨,我跟他早就完了。
万管家顿了顿之后说道:温了川经常来看楚董,不忙的时候一天来一次,忙的时候一周也会来上两三次,每次都是坐坐就走。
所以万管家觉得,这人算得上是有心了。
楚蔓听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在意的模样,而是说道;万姨,要的事情就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了。
万管家:小姐是说……不告诉他,你拿到了解药的事情。
楚蔓:万姨你说,一个人在拥有了他曾经没有的权利财富和地位之后,还会不会愿意将这些全部交出去?
温了川现在是楚氏集团的总裁。但倘若是楚恒醒了,那楚氏集团的一切势必就要重新接手,他会甘愿吗?
或者说,他会希望楚恒醒过来吗?
楚蔓不敢赌,因为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与其去想一个可能存在的结果,那不如从一开始就防备着他。
万管家闻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赞同楚蔓的这一想法:好。
楚蔓从病房出来,站在走廊中,走廊尽头两面的窗户都开着,也没有什么人,弄堂风吹着,她拢了一把长发,下楼梯的时候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要去什么地方。
以往在外面,她想的都是,该回家了。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她在这座城里长大,从出生开始就在这座城市,她对这座城市本身是带着强烈归属感的,但是自从自己的至亲出了事情之后,这种归属感就变淡了。
她此刻站在医院的门口,看着街道上川流的人群和车辆,眼中带着几许的茫然,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但明明才刚出来没有多久。现在也不过才中午时分,她连路都没有走上几步。
蔓蔓。秦可叶有些小感冒来医院拿点药,刚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楚蔓。
楚蔓循声回过头,秦可叶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你在看什么?
楚蔓摇了摇头:你来医院干什么?
秦可叶:有点感冒。说完,意识到自己可能会传染她之后,就慢慢的松开了手,你来看楚伯伯?
楚蔓点头。
秦可叶想要问楚恒是不是好些了,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多此一问,如果有了进展,楚蔓也不会这么惆怅的站在这里。
会好起来的,楚伯伯这么好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他的。秦可叶安慰的说道。
楚蔓深吸一口气,唇瓣微微扯动:嗯,是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已经拿到了解药。只要三个月,苏向宁说这药连续的服用三个月就会转醒,她已经等待了两年。
蔓蔓,我们待会儿去吃个……
大小姐,请上车。送楚蔓来的司机走了过来,苏总在家里等您回去吃饭。
秦可叶楞了一下,苏总?
不是温总吗?
楚蔓沉了沉气息,点头:嗯。
她转过头对秦可叶说道:可叶,我先回去了。
秦可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有些不明所以,苏总是谁?
蔓蔓跟温了川分手了?
虽然秦可叶知道楚蔓身边的男人换过不少,但是真正可以说得上是男朋友的,就只有温了川一个,现在怎么忽然之间冒出来一个苏总?
……
餐桌上,苏向宁给她夹菜,桌上没有什么补血的东西,那些在她会来之前,苏向宁就已经吃了。
楚蔓看着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他在房间里吃那些个补血的东西的画面,虽然她并不关心他究竟如何,但是在这三个月内,在解药全部拿到手之前,楚蔓不希望他出现什么事情。
你不用在提前或者在房间里是那些东西。她忽然开口说道。
苏向宁微微抬头:什……嗯。他反应过来。
楚蔓吃东西并不多,他给她夹了很多菜,但是她都没有动过,苏向宁知道,但是每次都还是会想要给她夹菜,然后又怕耽误她吃饭,每每都在中途放弃。
王衡看着苏向宁对这个女人照顾有加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对楚蔓更加的不待见起来,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没有少主她早就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模样。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出高不可攀的姿态?
王衡看着,心中忽的生出了种想法。
他离开,打了通电话出去。
楚蔓吃完饭就去楼上了,苏向宁看着打电话的王衡,在他去而复返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然后问道:有事?
王衡摇头:没有,一些私事。
对此,苏向宁也没有多问。
几天后,楚蔓在某一日去医院看望了楚恒之后,回来的时候喝了杯蜂蜜水就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身上就开始发热,让她口干舌燥,睡不安眠,身上说不上来是哪里不舒服但就是有些不舒服,她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少女,现在这样子,在她意识稍稍清晰的刹那间,就察觉到了是怎么回事。
楚蔓想要去冲个冷水澡,但是身上绵软一团,她心中不禁暗骂一句。
倘若不是今天睡得早,她要是清醒着,也不至于等药效都全面发作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
彼时书房外,王衡敲了敲门。
苏向宁:进。
王衡:少主,我刚才经过楚小姐的房间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不太对,敲门也没有人回应,你要不然去看看?我一个大男人进去也不太方便。
苏向宁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当即站起身:嗯。
王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瓣扯动了下。
咚咚咚--
咚咚咚--
蔓蔓?苏向宁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什么回应。
苏向宁沉了沉之后,找了备用钥匙将门该打开。
蔓--
苏向宁看着大床上穿着睡裙面色潮红的模样,呼吸刹那间就乱了。
楚蔓体内的药效已经全面发作,硬挺是根本就挺不过去,这药及其的霸道,让她的身体失控,完全不受控制,唇齿之间泄出薄浅的声音。
苏向宁对她的心思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
房间内充斥着玫瑰香,他脚步缓缓的朝着床边走过来:蔓蔓。
楚蔓视线朦胧,隐约的看到一个男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当他靠近抚摸她面颊的时候。她无法忍住的就握住了他的手,唔……
苏向宁大掌摸着她的面颊,手指不住的下滑,他说:可以吗?
他眸色很深,呼吸很重,手掌落在她腰上的时候,楚蔓控制不住的就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两人一同倒在了床上。他的唇落在她的面颊上,轻轻浅浅。
他的动作太慢,像是在她的身上点火,楚蔓的指甲陷入他的衬衫里,却在片刻绷紧的神经反应过来的刹那间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她想要把人给推开,但身上软绵绵的根本不可能成功。
滚……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
她不愿意。
这是苏向宁从她的眼睛和神情中读出来的。
可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苏向宁怎么还能忍得下去。他想要她,一直都在想,他在她面前维持着最绅士温柔的模样,就是不想要吓到她,想要有一天她可以爱上他。
他本身是想要等的,半年,他跟她定下半年之期就是想要在这半年里在她的心上埋下烙印,但都被今天的这一场意外给打破了。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的,继续吻她,甚至开始抬手去触碰她的睡裙。
他被她雪白的肌肤引诱,被她透着的玫瑰香吸引,完全忽视了她已经伸到枕头后面的手,那里藏着一把剪刀。
她猛然拿出剪刀,在他痴迷的压在她身上的时候,扎在了他的后背上,唔。
苏向宁发出一声闷吭,砰咚一声,见到被他甩在了地上。
他看着地上的剪刀,楚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把人推开,他从床上摔了下去。
房间内接连传出来的声音吸引了外面王衡的注意力,他怀疑的看了一声:少主?
没有回应。
楚蔓艰难的从床上下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浴室,她猛地一下子将冷水打开。迎头浇下来的时候,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着,瘫倒在地上,手臂紧紧的环抱这自己的腿,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
墨绿色的裙子沾了水,颜色更深,她痛苦的呜咽出声。
苏向宁手臂撑在床边缓慢的想要站起身,却又摔了下去。
王衡现在几乎是已经确定--出事了。
他不再敲门。至今快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床下身上染血的苏向宁。
王衡顿时脸色大变,顾不上其他,连忙将苏向宁扶起来:少主!
叫,医生过来。苏向宁喉咙里挤出这么一句。
王衡下意识的认为苏向宁这般说是不想要去医院,浴室匆忙照做,可当医生来了之后,苏向宁却制止了医生给自己看伤的举动,说道:王衡你帮我包扎一下就行了,带他先去看看蔓蔓的情况。
王衡在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听到他在这种之后还去关心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少主的身体现在本身就不好,那个女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少主!
苏向宁沉声:把人带过去!
王衡握了握手掌:是。
医生被王衡带来的时候,楚蔓已经过着浴巾从里面出来,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她现在冷的浑身都在打寒战。
给她看看,别让她死了。王衡冷冷的说道。
医生给楚蔓进行检查。王衡讥讽的说她不识抬举,得了便宜还卖乖:又不是处女,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千金大小姐了?我劝你最好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要是少主出了什么问题,我不会放过你!
楚蔓的牙齿不停的打着寒颤,她问:你给我的那杯水,是不是有问题?
王衡没有直面的回答,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楚蔓捏紧了手指。下一秒,她忽的站起身,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啪的一声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找、死!王衡攥紧了手掌,一只手就卡住了她的脖子。
唔。楚蔓手指掰动着他的手指,出声嘲弄,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猜猜,你们少主会不会……放过你?
王衡想要直接掐死了这个女人干脆一了百了,但他不可能不顾及到苏向宁,只能堪堪松开手:你继续闹,我倒是药看看少主能容忍你到什么时候!
王衡甩手离开,压根就不想要再看到这个女人。
医生给楚蔓挂了针,之后这才去看了苏向宁,他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伤的不是很深,没有伤及肺腑。
楚蔓当时是中了药。并没有力气,不然指不定会伤成什么模样。
她怎么样了?在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苏向宁问向一旁站着的王衡。
王衡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什么动静,显然就是不想要多提。
医生处理完伤口后叮嘱了一下后面换药的事情以及忌口,在医生离开后,苏向宁这才开口:她是怎么中药的?
王衡闻言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躲闪。
苏向宁砰的一下子将手边的水杯朝他砸了过去。谁让你动她?!
王衡一动不动的挨了这一下,但依旧说道:少主准备惯着这个女人几时?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倘若不是为了她,少主何至于弄成今天这样?好,既然少主看上了,我也不说什么,睡了也就睡了,但少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把她当成个仙女似的供着,也要她放在心上,这个女人她摆明了就是在利用你!
王衡有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早就想要说出来,而今天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契机,他说:少主倘若是真的想要留下她,不如让她给你生个孩子,这样不是两全其美?
他的话触动了苏向宁,孩子?
他跟楚蔓的孩子?
只是这个想法只在头脑中盘旋了一圈,之后就消逝无痕。她现在都不让他碰,更不要说是给他生孩子,这件事情显然不该被提上日程。
在他的沉默中,王衡深吸一口气,他就知道,少主对于这个女人,已经纵容到了没有边线的地步。
楚蔓挂完了针之后,一夜没有睡。
天亮之后,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准备走,但是……很快却又给停了下来。
不能。
她不能走。
就算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走。
她还需要苏向宁的解药去救命,她不能走。
不能走……楚蔓坐在床边,小声的说道:现在不能走。
起码现在不能走,要等最后一次药拿到手以后,她才能走。
所以现在还不能走。
……
王国忠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忽然到访,沉冷的温了川,两年多以前还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如今已经成了集团人人敬畏的总裁。
就算是曾经不看好,或者是抱着轻视态度的董事现在也不得不恭敬的称呼上一句:温总。
温总找我来是为了……
温了川不动声色的抿着茶水,说:我这边是希望王总帮个忙。
王国忠:您请说。
温了川唇瓣扯动:你口中的少主,现在华起集团的董事,我希望王总能配合我作证,指正他是曼陀诈死逃生的曼陀主持者之一。
王国忠听到他的话,冷汗顿时下来,脊背绷得很紧。连忙说道:温,温总,您这是,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让他指正夏红折?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王国忠现在出门都需要带着两三个保镖,家里更是有保镖二十四小时的巡逻,怕的就是夏红折,不,现在应该说是苏向宁。
虽然王国忠也知道。苏向宁现在洗白了,轻易的不会动他,但轻易的不会找他的麻烦要他的命不代表倘若自己想要搞他的时候,苏向宁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温了川将茶杯缓缓的放下,抬手,陈秘书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王国忠。
王国忠狐疑的接过来,然后就看到了是他这些年在楚氏集团动用公司财务的证据,顿时脸色一白。
温了川这是在逼他,逼他不得不在两条路之中做出选择。
一条是一定会将牢底坐穿的罪名,一条是可能会被整死的博弈。
王国忠抬手就想要撕掉,陈秘书的声音传过来:王总大可不必费这般功夫,王总如果想要,温总这边还有很多复印版。
温了川靠在椅背上长腿翘着,微微侧偏了下头,目光幽深如狼。
王国忠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在告饶:温总何必跟那种亡命之徒对上?您现在总裁的位置已经坐稳,苏向宁为了洗白摆脱过去,肯定也不会再打楚氏集团的主意,你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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