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秦春探寻的视线,姚相忆侧眸,眼风冰碴子似的,朝秦春唰唰射去。
秦春秒怂,肩线绷成一条笔直的水平线,认真开车。
姚相忆再次拱进秋清莳怀里。
秋清莳于心不忍,抬手捏捏她的后脑勺,两三下后又把手收回去。
姚相忆闷闷道:“先说好,离了婚你还是我媳妇儿,不准改嫁。”
她的脸埋在秋清莳的胸口,呼吸间的热气刺透衣料,惹得秋清莳肌肤一阵阵发烫。
这要是没旁人,秋清莳没觉得有什么,她们是两口子,本该亲密,车那个震都不知有多少回。
但偏偏秦春在,姚相忆还存心来吃她豆腐!
她捧住姚相忆的脑袋,放到肩上。
姚相忆脖子一歪,重新埋回去。
秋清莳口气不善:“起来。”
“你先答应我。”
秋清莳掐住她耳朵,略带两分耀武扬威:“离完婚我就不是姚家的人了,我要喜欢谁,你管不着,要嫁给谁,你也管不着。”
“你才不会舍得离开我!”姚相忆把秋清莳搂得更紧。
秋清莳口是心非道:“我舍得。”
后又补一句:“反正你都舍得我,我又何必对你念念不忘。”
姚相忆亲亲她耳垂:“你气话归气话,可不能实践,要还是不解气,你揍一顿,我保证不反抗。”
秋清莳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我揍你?那下一任姚太太得多心疼呀。”
姚相忆一个头两个大。
她能理解秋清莳的心情,平白无故的被离婚,心里自然堵着气,说两句话酸她,乃是理所应当。
耐心道:“宝贝,你是永远的姚太太。”
换来秋清莳一声不屑的冷哼。
姚相忆的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小心心:“宝贝,爱你一万年。”
前头的秦春:“…………”
她实在搞不懂姚相忆当初让她拟离婚协议的霸道气势死哪去了。
华国的离婚率连续七年增长,等抵达民政局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一半来结婚,一半来离婚。
秋清莳身为公众人物的弱势就显出来了,真要进去排队,还办得是离婚业务,被人看到,新闻分分钟空降各大媒体平台。
姚相忆提议:“要不下午再来?”
秋清莳拍拍她背心,鼓励道:“姚总,别怂。”
秦春自告奋勇:“姚总,太太,这么多人排队要等上好长时间呢,我先进去帮你们取号,等差不多了,再叫你们进来。”
秋清莳为她的提议点赞。
难得被爱豆夸奖,秦春受宠若惊,挠挠头,憨憨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帮你爱豆离婚是你应该做的?
姚相忆内心呵呵。
催促秦春麻溜儿的去。
秦春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扭身对秋清莳恭敬道:“太太,我先去了。”
得了秋清莳的首肯后,这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从头到尾没看姚相忆一眼。
姚相忆用“我才是你老板,谁给你的胆子无视我”的眼神看她。
秦春感受到她无声的谴责,回头,脸上写着“你个小受,有什么可豪橫的”。
姚相忆决定扣她工资。
秦春离去的背影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待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露天停车场,姚相忆便不再压抑克制,对秋清莳动手动脚起来。
秋清莳顽强抵抗。
气氛逐渐到位,姚相忆霸王硬上弓:“放轻松,五分钟就好。”
秋清莳瞪她:“哪有那么快!”骗小孩呢。
姚相忆擒住她的双手,压在头两侧:“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试,谢谢。”
“我就想和你亲热亲热,马上要离婚了,我这心里不踏实,担心你以后真不要我了。”
“自信点,把‘担心’去掉。”
姚相忆:“…………”
姚相忆咂咂嘴,讨价还价道:“那离完婚,你今晚陪陪我呗。”
这是什么渣言渣语!
令人发指。
秋清莳要不是被第一名媛的荣誉束缚着,今日非把姚相忆打哭不可。
鼓起腮帮子,气呼呼道:“离了婚还想免费睡我,你做春秋大梦呢!”
姚相忆有的是钱,又欲望难纾大半个月,眼冒绿光,大言不惭道:“开个价。”
秋清莳当即生出个坏主意。
眼珠骨碌一转,双臂环上姚相忆脖子,拉低她身子,红唇抵在她耳边,吐气如兰道:“既然姚总这么爽快,晚上可千万在酒店等着我。”
突然的态度大转弯,指定有鬼,姚相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两指探进衣兜,夹出一张房卡:“不见不散。”
秋清莳把卡拿在手里,媚眼如丝地问:“姚总不怕我有阴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有了晚上的约定,姚相忆就只向秋清莳讨了个吻。
秋清莳不吝啬,全当给姚相忆一点甜头,毕竟餐前小食,最开胃。
秦春见时候差不多了,向她们打来电话,一连三通没人接,只好紧赶忙赶的往停车场来,一开车门,见这二人正吻得难舍难分。
秦春马上背过身去:啊呀呀呀呀呀,又遇直播。
秋清莳忙不迭地推开姚相忆,气喘吁吁,脸色潮红。
故作镇定地问秦春:“到我们了?”
秦春嗯嗯两声。
耳朵尖尖地竖起,不放过一点精彩剧情。
但听姚相忆不耐道:“再等等!”
随后砰的拉上门。
车内随即传出秋清莳的……
“不行……”
“霸霸……你坏死了……”
秦春瞳孔一点点放大:啊啊啊啊啊啊,kswl,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粉头!!!
不多久,秋清莳扶着车门下车,她的腿发着软,虚虚的有些脱力。
她讨厌死姚相忆了,这混蛋到底去哪学的招数,闹得她浑身似是有火在拱,不上不下,难熬的要命。
差点没能坚守住最后的防线。
姚相忆眼角挂着笑,像欣赏得意之作一般欣赏她唇瓣上的莹莹水渍。
换来秋清莳一句埋怨:“都怪你。”
在兴奋中抽回脑子的秦春:你们离个锤子婚!
而今离婚的服务,非常的贴心,拿绿本本之前,需要去趟婚姻家庭辅导室。
说白了就是离婚调解。
负责这项工作的是位平头大叔。
他穿着不合身的白衬衫,扣子扣到顶,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声音很大。
“吸溜——”
“吸溜——”
从头到脚就两个字,自信。
一看就经验丰富,挽回了数以百计的夫妻、妻妻和夫夫濒临破灭的婚姻。
也许是常年醉心于工作,与社会略微脱节,他居然并不认识秋清莳。
姚相忆不由意外。
秋清莳的国民知名度娱乐圈内无人可比,只要家里有电视,随身带手机,就不可能不晓得秋清莳的名字。
但这位平头大叔,真的不认识。
他老神在在的拧好保温瓶盖,问她们的第一句话是:“因为什么离婚呀?”
秋清莳摘下口罩,十分坦然的编了个谎:“感情破裂。”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平头大叔转问姚相忆:“怎么破裂的呢?”
姚相忆指指秋清莳,坦然道:“她出轨。”
秋清莳难以置信,离婚就离婚,凭啥还要向我泼脏水。
霸总当起渣女来,也是很拔尖呢!
她缓缓转头,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姚相忆,杀气腾腾。
姚相忆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改口道:“不,是我出轨。”
平头大叔做离婚调解十数年,早练就火眼金睛,马上发现有蹊跷。
“到底谁出轨?”
姚相忆堂堂霸总怕过谁,直直对上平头大叔的双眼,翘着腿,好整以暇道:“我出轨,我每到一个地方出差就让一位女朋友来陪我,你看我的黑眼圈,多重。”
平头大叔有点老花眼,在抽屉里找出老花镜戴上,认真打量,信服道:“嗯,确实很重。”
又问秋清莳:“你是怎么发现她出轨的?”
秋清莳答:“我翻她手机。”
话一出口,就开始飙演技。
眼底泪光闪烁,贝齿死死咬住抖动的下唇,强忍着没哭出声,力求临别前最后的体面。
好的演员,要让观众共情,平头大叔被秋清莳带着入戏,心底生起无限悲怆,多漂亮的女孩子啊,偏偏当年遇人不淑。
他看姚相忆的眼神变了,一半愤怒一半鄙视。
还调解个屁!
离婚吧!马上离!
让这位可怜的姑娘逃离渣女,展开美好新生活吧。
他甩出两张表格,简单粗暴道:“填!”
一晃眼,瞧见了秋清莳锁骨窝上的吻痕,红艳艳的,似草莓。
他是过来人,仅从颜色就能判断出,这吻痕还是新鲜的,种上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
平头大叔眼光一凛。
展开心里活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由另外的人种下!所以旁边这个渣女是唯一嫌疑人。
秋清莳惊觉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锁骨处,暗道不妙,慌慌张张地把领口往上提了提。
平头大叔把表格抽回:“来,解释一下。”
秋清莳在桌子底下扯住姚相忆的袖口,发送求救信号。
姚相忆面不改色,淡然处之:“我们刚在停车场,打了一个分手pao.”
秋清莳:“!!!!”
姚相忆用脚尖踢了踢秋清莳,提醒她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秋大影后被迫配合演出。
缩着肩膀,紧紧揪住衣襟,忍泪含悲道:“虽然她对我不忠,但终究是我爱过的人……就用这最后一次亲热,祭奠我逝去的青春和爱情吧。”
十分钟后,迈巴赫驶出民政局。
秋清莳啪一下将离婚证拍到姚相忆脸上,再附赠一套小粉拳。
这回,姚相忆没还手。
“宝贝,咱们不生气。”
“听听你编的谎,我海市第一名媛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姚相忆两手合十:“我的错我的错,我补偿你。”
“不需要你的补偿!”
秋清莳掏出房卡甩给她:“晚上一个人睡吧你!”
姚相忆将其捡进手,塞回她的包里:“宝贝,消消气,我买游艇送你。”
秋清莳再掏再甩:“不要!”
姚相忆再捡再塞:“那送私人飞机。”
秋清莳接着掏接着甩:“送送送送,有钱了不起呀。”
姚相忆接着捡接着塞:“晚上你来找我,再商量。”
“不来!”
“要来,”姚相忆撒娇,“我可想你了。”
“烦死了你~”
“记得带jk制服。”
“比基尼它不香吗?”
“香!多带几套,三点式那种。”
秦春抱紧自己:我还是个孩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