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第二十六栋建筑已经初露雏形。
通体和普通大户人家的宅子并没有其他太明显的区别。
分为前后两个院落。
后院坐落着三栋建筑,最高的那栋建筑有三层之高,很显然这是徐阳为自己搭建的军营居所。
而三层建筑左右两侧则各有一栋两层的建筑,其中一座是徐阳亲卫日常居住的地方,而另一栋则是专程为岳婉宁搭建的。
毕竟一个女孩老是和徐阳挤在同一栋房子内,传出去确实有点不太像话。
三栋建筑前后则各有十亩空地,这二十亩地是徐阳在整个营地内精心挑选出来土壤最好的空地。
同时也是最适合种植一些粮食的土地。
前方十亩空地的最前方则分别建设有三栋二层小楼,这三栋二层小楼便是徐阳为以后飞虎军的文职士卒特意准备的。
徐阳刚一靠近第二十六栋建筑,耿蝉儿便快速的迎了上来。
“全部搞定了?”耿蝉儿轻声询问道。
徐阳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耿蝉儿不解,这是搞定了还是没搞定?
耿蝉儿询问道:“怎么?出什么差池了吗?”
徐阳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太顺利了。”
“顺利一点还不好吗?”耿蝉儿闻言轻笑道。
怎料。
徐阳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笑容,反而愈发的严肃起来。
“正是因为太顺利了,反而让我感到有些不真实。”
徐阳摇了摇头,满脸严肃的说道。
耿蝉儿见徐阳面色不对,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左右。
见二人方圆百步内并未有其他人存在,这才开口询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多个人也好多个见解。”
徐阳环视左右一眼缓缓开口说道:“今天张安国、安守礼和牛大山三人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耿蝉儿轻声询问道。
徐阳沉思片刻后并未直接回答耿蝉儿的问题。
而是反问道:“张安国这个人平时是怎样一个人?”
耿蝉儿闻言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心思缜密且狠辣。”
似乎感觉自己说的太过含糊。
耿蝉儿补充道:“这张安国从我记事以来便一直都是泰安城的四大副帅之首。”
“印象中,此人好像永远都是一副与人和善的面孔,且经常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小时候我和大哥、二哥,都很喜欢去张府玩耍,每次去张安国都会细心的为我们准备好多礼物。”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二哥再也没有去过张府,每次我和大哥要去张府游玩的时候二哥总是欲言又止的。”
“有时候无论我和大哥再怎么邀请,他都不会去。”
“曾经我也问过二哥为什么不愿意再去张府玩耍,二哥每次都含含糊糊的不愿意细说。”
耿蝉儿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说这段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忽然。
耿蝉儿脸上的笑容退却,声音略显哽咽道:“直到那次。”
“直到那次,金人南下,兵围泰安城,那一日不知父亲他们是如何商议的。”
“最终的结果便是二哥亲率兵马,欲要趁着金人立足未稳,夜袭金营。”
谷茡/span“二...二哥夜袭的当天晚上忽然找到了我。”
说到这儿,耿蝉儿双眸忽然流出两行清泪,且身子微微发抖。
徐阳走上前揽住耿蝉儿的肩膀,伸手轻轻地拭去耿蝉儿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不说了不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耿蝉儿二哥死于那次夜袭,也正是因此,时年十二岁的耿蝉儿才会走上弃笔从戎的武将道路。
这件事情,徐阳曾听姜武阳说起过,也正是因此,徐阳不愿看到耿蝉儿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至于张安国的情报,则可以由黑衣卫暗中打探。
耿蝉儿趴在徐阳肩膀上,失声痛哭了好一会功夫。
这才稍稍稳住了情绪,耿蝉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坚定道:“不,我要说,眼下你与张安国已然成了死敌,每多了解一分张安国,你便能多一分胜算。”
徐阳看着泪眼渺渺的耿蝉儿有些心疼道:“稍后我会安排人手去悄悄打探,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耿蝉儿揉了揉红肿的双眼轻声道:“我知道黑衣卫很厉害,可再厉害也很难查到几年前的事情。”
说罢,耿蝉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见徐阳沉默,这才缓缓继续说道:“二哥夜袭的当天晚上找到了我,再三叮嘱我。”
“叮嘱我一定要小心那张安国。”
“二哥说他曾亲眼看见过张安国的另一面,正是因为亲眼见过张安国的另一面才会对他心生恐惧,进而才产生想要远离张安国的念头。”
“你二哥亲眼见过张安国的另一面,是何面目?”徐阳轻声询问道。
似是怕耿蝉儿再度陷入到痛苦的回忆中,徐阳轻轻的握住了耿蝉儿的手。
这一次,耿蝉儿没有娇羞的挣脱开。
耿蝉儿用力握了握徐阳的手,仿佛是徐阳的手掌给了她极度的安全感一般。
耿蝉儿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二哥说那日我们兄妹三人去张府玩耍时,他见我和大哥玩耍的正开心,便一个人在张府闲逛起来。”
“正是这一闲逛,让二哥无意间听到了张安国与安守礼的谈话。”
“二哥刚想说出他听到了什么,便被外面的亲卫给打断了,二哥无奈只能再三叮嘱我。”
“叮嘱我一定要小心张安国,让父亲和大哥也要小心张安国。”
“还说张安国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说张安国就是一匹狼,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
“说完这句话二哥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舍,最终二哥叹息一声,随那亲卫去了军营。”
“这....这一去...便...便再也没有回来。”
“直...直到半年后...”
说着说着,耿蝉儿便不受控制的哭泣了起来。
徐阳急忙将耿蝉儿揽入怀中,轻声安抚道:“蝉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耿蝉儿趴在徐阳怀中,默默无言,唯有泪两行。
后面的话耿蝉儿虽然没说,但徐阳心里却如同明镜一般。
无非是后来张安国见耿蝉儿快到出阁的年龄便三番五次的安排自家弟弟靠近耿蝉儿。
而他本人,更是不止一次的向耿昌提亲。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耿蝉儿二哥死后,耿昌便对张安国起了疑心,无论张安国再如何提亲。
耿昌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最终,直到徐阳的出现。
很难说是不是因此,才让张安国对徐阳产生了浓重的敌意。
徐阳轻轻拍打着耿蝉儿的肩膀,柔声安慰着耿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