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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融合出来的朝代。
顾惜默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背后泛起一层冷汗。
历史发展的趋势是向前的,后继者会继承前代的东西,绝没有反过来的道理。
可大安朝是个例外。
在这个时空中,没有大安朝,但有和大安朝相似的东西。
律法、历法、政治乃至典籍,都可以从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朝代中找出相似甚至完全一样的部分,仿佛是有人从不同的时间段抽了一部分出来,融合出了一个全新的朝代,就是顾惜曾经生活过的大安朝。
顾惜一直用自己现在生活在一本书中来解释这个问题,或许她来到了一个平行时空里,正好这个平行时空里没有大安朝的存在,可方自行现在告诉她,大安朝可能是被融合出来的朝代。
方自行性格严谨,绝不会说没有把握的事情,按时间来算,他和顾昭来到这里的时间比顾惜还要早,能查出一些东西来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可什么情况下才会有一个被多方面融合出来的世界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世界,同样是一本书的时候。
这样一来,她的两次死而复生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研究所暖气开得很足,几乎到了要穿短袖的地步,顾惜却觉得浑身发冷,捏着手机的力气之大,几乎到了指尖泛白的地步。
如果上辈子也是一本书的话,那她究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书里被作者创造出来的人她生活的十六年,究竟是随心所欲,还是按部就班的走完了属于自己的剧情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吃过饭后大家都去午休,顾惜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坐了多长时间,只觉得腿有些泛麻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伸出,将一杯泛着热气的水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骆正无声无息的走出来,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坐下,也不说话,只低着头翻看桌子上的材料,似乎刚刚递给顾惜热水的人不是他。
屋子里只剩下空调吹出暖风时机器发出的嗡嗡声,还有加湿器在一旁吐出烟雾,顾惜双手捧着杯子,热度随着掌心传遍四肢百骸,顾惜向后靠在松软的椅背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前几天有人在屋里放了瓶香薰,是清清淡淡的甜香味,刚放进来时几乎闻不到任何味道,但时间久了之后,清清淡淡的味道也渐渐变得浓郁。
顾惜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听到骆正在旁边翻了一页书,忽的开口问道“你知道庄周梦蝶吗”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加湿器中吐出的烟雾,在空气中短暂的飘了一下,便消失不见。
但正在低头看材料的骆正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庄周梦蝶”他重复了一遍顾惜的话,抬起头道“蝶梦庄周”
顾惜坐直身体,喝了口水后将杯子放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在下巴,“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说是我们会不会生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当中,现实世界的我们可能是个植物人,你觉得呢”
这确实是个无聊透顶的问题,除了中二时期的青少年,大概很少会有人真的去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顾惜却这么堂而皇之的问了骆正这个问题。
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大概会觉得她疯了。
顾惜说完后就后悔了,刚想换个话题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就听骆正开口闻道“你不开心”
如果有人在,大约会觉得骆正也疯了。
顾惜换个单手杵下巴的姿势,侧头看向骆正,声音中带了点调侃的笑意,“你怎么看出来的”
骆正把点了点手底下的材料,“你没有一进来就看这个。”
顾惜大概是整个组里对数学最热爱的人,仿佛任何事情到了她眼中,都没有一道数学题一个数学公式来的重要,呆在研究所却什么都不做,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顾惜从他手下捞过那叠材料看了几眼,都是之前小组会议上说过的内容,就随手搁到了一边,“还好,只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她没有直说是什么,毕竟穿越这种东西听起来无疑是天方夜谭,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想不明白的话就不去想。”骆正说“反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让人无法明白的事情,谁都不是上帝,无法俯瞰人间。”
谁都不是上帝,无法俯瞰人间。
顾惜因为这句话愣了片刻,目光在虚空中凝聚出一个点。
骆正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伸到了她面前,“要不你掐一把试试”
顾惜“”
面前的手骨肉匀称,五指细长,食指和中指关节处有磨出来的一层薄薄的茧子,是长时间握笔才会有的痕迹。
顾惜顺着手抬头看向骆正,听他认真的说“看看我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过于认真,以至于顾惜一时间都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还是当真要自己掐了他一把试试。
见顾惜静静的看着自己没有动,骆正等了一会儿,又把胳膊往前递了递,露出一截手腕,“嗯”
顾惜抓起材料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起身道“行了,快去把往年的题目整理出来,回头还要再往里面添几套题呢”
她起身的动作很快,带起半空中流动的气体,骆正只觉得一股甜香味从自己鼻尖掠过,随着声带着淡淡笑意的话,“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回头见。”
顾惜没有回到湖心岛,而是去了西郊别墅。
这个时间顾昭和方自行一个在公司一个在学校,顾惜请了半天假,自己一个人在库房呆了整整几个小时。
因为库房的特殊性,刚开始只有顾昭自己一个人有钥匙,后来又给了顾惜一把。不过库房里放着的东西大都是书画古籍,还有些古董摆件,在现代社会能用得上的东西并不多,所以那些东西放在里面,平时几乎没有人过去。
顾昭和方自行同一时间回家,他们也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也听管家说顾惜早早地回了家,在库房里待到晚上才出来。
顾昭沉沉的叹了口气,对方自行道“惜惜说过自己曾经死过两次,或许这之间还有什么关联。”
方自行握住她的手,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和惜惜提起。”
两个世界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才会让他们一家三口都在死后来到这里,一直是方自行思考的一个问题,倒不是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不想活的糊里糊涂而已。所以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他和顾昭都能够坦然接受。
倒是顾惜,哪怕她自己说自己已经活了两辈子,但这两辈子没有一次是寿终正寝。更何况,无论顾惜在别人眼中如何,在他们看来始终是自己的女儿,长不大的小姑娘。
两人抬脚进门,都在想怎么和顾惜解释,一抬头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的人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投影屏幕上放着综艺节目,手边的茶几上摆着盘水果,和刚刚下班到家的他们一比,明明白白的写着悠闲又快乐。
既然顾惜没事,顾昭和方自行也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家三口吃完饭,顾惜才开口道“我觉得这不是我第一次来到书中。”
顾昭和方自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有人告诉我想不明白的问题可以不用想。”顾惜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上辈子,或者还有上上辈子,我在书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至少我现在活得很不错,不会有什么糟心的剧情,也不会有所谓的厄运魔咒。”
她朝两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算真的是一本书,我现在也已经脱离它的控制了,不是吗”
顾昭欣慰的看着她,“没错,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她转头看向方自行,笑道“你觉得呢”
“我和你一样。”方自行从来都是顾昭说什么是什么,答完之后又随口问了一句“那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顾惜下意识回答道“骆正啊,就是研究所里那个。”
方自行皱着眉想了想,犹豫着问“是个少男孩子”
顾惜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不等方自行再说什么,就笑嘻嘻的站起身道“父亲大人,下周就是我的二十一岁生日,想好要送我什么了吗”
原主的生日和顾惜的一样,都是在过年期间。去年一家三口在这个时间刚刚团聚不久,再加上那时候的顾惜也没有多少朋友,所以过生日只是大家简单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而今年,先不说顾昭的生意伙伴和方自行的同事,光是顾惜自己,除了孙青青这些在学校认识的同学外,还有白湘灵和宋景州这种娱乐圈的朋友,再加上数学研究所一起共事的小组组员,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人。
上辈子顾惜的生日从来没有简单过,上至皇帝皇后,下至文武百官,都知道公主府的平宁郡主何日生辰,每年一到日子,就是各种贺礼流水似得往公主府里送。
现在自然不可能和上辈子一样,但顾昭作为名副其实的爱女狂魔,就算办不出上辈子一样的排场,也不会过于简单。
方自行性格内敛,不会像顾昭一样将关心和挂念都说出来,但对顾惜的关注一点儿都不少,被顾惜这个问题一打岔,立马忘了自己刚刚的问题,伸手虚空点了点顾惜道“你啊,以前学的规矩都丢完了。”
顾惜狡黠一笑,压根没有把方自行的话放在心上,一边往楼上跑一边道“那我就等父亲大人的礼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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