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本来就不算宽敞,两侧还堆满了等待采访的记者人员、动作人员、等待孩子出来的家属等待,正巧,老人在人群后头观赏雕像的位置,挡在了他们道路正中。
“喂老先生让一下,小心撞到你!”
打头的魁梧学员,一边大着嗓门嚷着,让齐老爷子回避,一边借着身材魁梧在前开道。
他一个人的声音,几乎快把整个大厅的嘈杂声压下去,那么大的声音老爷子自然听了个真切。
冲着搬运东西的少年们笑了笑,老爷子正要抬脚挪动身体想要给这群少年让个位置。
身旁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士,正在大声讲着电话。
也许是个紧急电话,他一挂断就匆忙往外挤,一不小心拨了齐老爷子一下。
齐老爷子虽然身体强健,说到底还是上了年纪,脚还没站稳就被人匆匆一拨,哪里还站得住?
侧着身体就往边上摔去!
为了不让自己摔倒,齐老爷子匆抓住了,身旁一位女士垂下来的某件衣饰。
女士一声尖锐尖叫,立马让整个等候厅安静下来。
连带着猝不及防的女士,一并跌倒在地上!
而那位打电话的西装男士,愣在当场几秒,竟然连看都不看齐老爷子一眼,就连忙挤开人群,往外逃跑!
事发突然,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呆当场几秒后,赶紧各自往后退,硬是让拥挤的地方,围着摔倒的二人让出一小块空地。
可竟然没人敢上前搀扶。
“倒霉!”
穿着森蓝校服的魁梧学员骂了一句,就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箱子,任凭地上女士哎呦叫唤着也不肯上前帮忙!
“老东西你瞎了眼睛啊!”
身材消瘦的中年妇女,当着所有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面子丢大发了。
一咕噜站了起来,当场就爆发开,指着坐在地上的齐老爷子破口大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连累你摔倒了。”
到底是涵养好,跌坐在地上的齐老爷子,被人推挤摔倒还挨了骂,率先想到的却是自己连累别人也摔倒,于是认真地道着歉。
可齐老爷子大度,在他们后面的shou却看不下去,把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放。
挤过前面两位森蓝的学员,灵活地挤到老人身旁,架着齐老爷子胳膊询问他。
“老先生,你能站得起来吗?”
齐老爷子冲着这个热心小伙笑着点了点头。
shou缓慢而小心地搀扶着老人,一点点从地上站起身来。
此时出去上个卫生间的安保人员,在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急忙越过人群高声询问。
“怎么回事?!”
“这个老东西把我拽倒了!”
身材消瘦的女士指着齐老爷子,率先告状,紧接着她摸了摸脖子再次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周围人都纷纷误伤耳朵。
“我丝巾……我,我女儿从国外买回来的丝巾啊!”
听到女士叫声,齐老爷子想起自己摔倒时,临时拽到物件,低头看看手中,原来他拽的正是女士脖子上长丝巾。
齐老爷子不好意思地举起手中长丝巾,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小声道。
“不好意思啊,我刚差点摔倒就随手拽了。”
圆润女士一把扯过,真丝丝巾哪里经得住两番扯动,一下子破了老大一个缺口。
“你个老不死的!你知道它有多贵吗!你就这样给我拽坏了!我女儿从国外买的啊!老不死的!”
眼看着丝巾破损,女士当即不依不饶开始哭闹,辱骂面前的老人。
“喂!你够了!”
shou搀扶着齐老爷子站起来后,看他能站稳便松开了他,听着那个女人的辱骂哭闹,再也安耐不住,冲她怒吼起来。
“老先生也是被人推倒的!他拽你丝巾又不是故意的!闹什么!你要找赔偿去找那个推人的啊!”
“这个老头拽坏的!当然要找他啊!你们是不是看到他拽的!是不是!”
消瘦的中年女士不肯放过齐老爷子,挥动手里破损的长丝巾,哭嚷着要周围人评理。
周围围观群众,多少有些不耐烦女士的刺耳哭叫,但还是有人仗义执言,为他作证。
“行了别哭了!老人的确是被人推了不小心摔的。”
“被人推的摔倒了就可以弄坏别人东西啊!”
对于给老人作证的人,女士中气十足地骂回去。
也有劝她息事宁人的。
“哎呦一条丝巾而已多少钱嘛,算了吧。”
“你懂个屁啊!我女儿从国外买的纯真丝丝巾啊!好几万块一条的!”
对于劝她息事宁人的围观群众,女士挥舞着丝巾,用它的价格回怼回去。
“行了你想怎么样嘛!”
安保人员也不耐烦起来,试图制止女士撒泼。
“赔啊!坏了不用赔啊!老不死的你拿钱啊!”
大众面前出丑,加上喜欢的物件被损毁,女士越想越愤怒,态度也越发暴躁恶劣。
“你看他穿的那个衣服,我赌那个老头赔不起。”
魁梧的森蓝学院,捅了捅身旁个头较矮的学员,笑嘻嘻地低声嘲讽道。
“我看也是。”
矮个同伴,一脸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道。
周围窃窃私语声中,他们的对话,并不明显,可也不难听不见。
shou抬起头,愤怒地盯着他们。
“这种时候,你们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谁啊,别以为跟我们女神学姐一起等登过台,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再说关我们什么事啊?”
魁梧学员弯腰搬起矿泉水箱子,对着shou毫不客气地骂着,扭过头对着矮个学员,招呼一句,便兀自往打着呼喊,往边上挤。
“李天源咱们走,从另一边通道过,让一让!让一让!”
收到命令的矮个学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拎起沉重塑料袋,跟着他就往边上挤。
齐老爷子看着,看着那连个孩子离开。
被人推到他没有觉得多愤怒。
被人辱骂也没有感受不舒服。
甚至现在消瘦中年妇女不依不饶,刁难他,依然没有更多不悦。
但作为森蓝高等艺术院校的创始人之一,那两个孩子离开的孩子,穿着的,是森蓝的校服。
上面还印着他亲手设计的校徽。
他很明白,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心中难过和失望,依然难以言语。
望着两个学员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满悲伤。
“说话啊老不死的!赔钱啊!”
妇人不依不饶地吼叫着。
“喂!你家是没有老人吗!对老人放尊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