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咳……”
“你没事吧鼻子刚刚流了那么多血。”
“没……没啥大问题……”
呵,没问题那就怪了好吗?
我心不在焉地摸了摸鼻梁,只觉得一股带着铁腥味儿的暖流顺着鼻咽部流入喉口,引得我嗓子一阵呛痒和难受。
站在这副油画面前的枫彬语很难不去注意身旁这位,与平时穿搭大相径庭的龙女。
女人身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大放异彩。无论是优美端庄的礼裙,还是四处飘散的香薰。
枫彬语是第一次来到这种上流高端的沙龙会议室,应了诗怀雅的要求,他便在一件件大同小异的男式礼服里挑选了一件类似风衣外套的燕尾西装。
细不细挑倒是无所谓,因为男款的样式相对来说比较单一,只要身体能把上衣和裤子撑起来,就不成问题。这对于前些年参军入伍的枫彬语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但陈晖洁今天晚上的打扮则让他有些……大跌眼镜。
鼻子还在痛,因为第一次看见礼服阿陈的时候,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一大摊鼻血。后劲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消失。
对对……就是这个礼服阿陈,我跟你们讲……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怎样的发小才不会对着这样一个幼时玩伴发情呢?
我的天啊!我现在只想奔走相告,告诉全世界的单身男女们!这个世界的颜值因为她一个人而抬高了!
之前风笛跟我说过,陈晖洁不怎么懂得梳妆打扮,浓妆艳抹。于是我一直以为在化妆这块儿她和黑一样,是那种直女类型的。
不是……你管这叫不会打扮!
我……我……这,太,太漂亮了!……你看这个比例均衡的大白腿,看看这条裙子,看看这个……这个撩人的胸部……
gosh(天哪)……
谢谢诗怀雅谢谢诗怀雅谢谢诗怀雅谢谢诗怀雅……
大脑高速运转的枫彬语只是故作镇定,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实际上,白老虎正在失去理智的边缘线上来回穿梭,我只能在心底不断重复着感谢诗怀雅的语句,来稳定自己这颗焦躁难耐的色心。
“这幅画……”手持酒杯的陈晖洁率先开口,龙女的脸颊两边稍稍微红,也不知道是酒精在发作,还是情绪有了些许波动,“你看了很久。”
“嗯——啊,虽然只是副仿制品,但叶菲莫维奇的画总是这么的……朴素无华。”
陈:“听上去,像是一个乌萨斯画家的名字,真奇怪啊你。”
枫:“奇怪”
“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以后,我以为你会仇恨乌萨斯的一切,艺术也包含其中。”
果然,陈晖洁并不擅长应酬,这一点虽然在她当上近卫局局长后有所改变,但八年前的那个时候,小半杯的八二年红酒就足以让陈晖洁蚌埠大住。淡淡红霞出现在她温和白嫩的脸庞之上,略显轻浮的笑意挑逗着同样蚌埠大住的枫彬语。
“那倒也不至于,一提起乌萨斯,人们的脑海里就只浮现得出【残暴】,【战争】这一类的词汇,虽然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毛熊的艺术造诣……怎么说呢?起码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望尘莫及。”
“哈哈……”
麻了麻了,两个人酒劲儿上脑,都开始神志不清,忘乎所以了。
“就比如说这幅,很简单的肖像画,一男一女,在麦地里朴实无华地……唔,相拥在一起,只不过,男人身上穿的是乌萨斯军装,女人却只是一个农家妇女。”我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旁的龙女,“画是好画,无论是构筑的形象,还是环境的描绘,这些都处理得再好不过了,只是……”
“只是什么?”
“吸引我的并不是这幅画,而是画家带给我的回忆——在维多利亚的回忆。”
“嗯,我猜,是关于我的。”面对枫彬语那些模棱两可的说辞,略带醉意的陈晖洁只是报以微笑,“说来真巧,我也想起了某些事情,先说说看,你回想起了什么?”
“哈,你这磨人精……”我可不傻,我当然知道龙女是在明知故问,有的放矢,所以我决定顺势而为,“我想起伦蒂尼姆地铁爆炸的那回,我抱过……抱过你一次……”实话实说,有点尴尬,但无奈情到深处,头脑一热,便只有将实情脱口而出,“也是像画里的这样,动作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那时伦蒂尼姆还下着大雨,天也没亮,光线很暗,我们身边也不是什么农田麦地,而是地铁入口的水泥废墟……总之……总之和这幅画一对比,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
“噗——哈哈哈——”龙女爽朗的笑,则让小家子气的发小迷惑不已,我转过头去,却发觉披头散发的陈晖洁已经没了早些时候的拘束和严厉,她只是开心不已的眯着眼,开怀大笑得合不拢嘴。陈也不在乎旁人奇异怪离的眼光,手中的酒杯早已空空如也,熏红的眼线充斥着迷人的醉意与爱欲。
这就是阿陈的笑,发自内心,毫无拘谨的笑。
枫彬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喜欢上眼前的这位少女现在,他又找到了原因之一:他喜欢她阳光灿烂的那一面;喜欢她无拘无束时的盛世美颜。
“额,怎么……你……和你回想起的,不是同一个事情吗?”
“哈哈,不对,完全……哈哈,完全不一样呢,枫,你这傻家伙,真是……”
“……”听到龙女欲言又止,我只好抓抓脑袋连忙应答着说,“唔……是我喝了酒,印象出了些许差错?”
“嗯。”醉意朦胧的龙女凑上了枫的耳边,带着些许酒气,对着发小温文尔雅,轻声细语道,“不,是我在感谢你,阿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