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便“嚯”地站了起来，道：“小堂监，请你不要叫我牛师傅，你还是叫我牛大便吧！”
柳思思心里一愣，暗自骂道：“这人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我称呼他牛师傅，那是对他的尊重，难道他听不出来吗？这种残脑之人也能当间客，真是笑话。”问道：“没毛病？”
牛大便道：“没毛病。”牛大便憨憨一笑，道：“‘牛大便’这个代号都叫了十多年了，也蛮好听。牛师傅，牛先生，牛公公，牛老师等等，我都不喜欢。一来我没做带过徒弟，教过学生，二来每日里的职司，也和牛大便有关，所以大伙儿叫我‘牛大便’真不错，也算看得起我。”说完坐了下去。
柳诗诗心道：“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世所罕见，闻所未闻，居然有人喜欢把自己叫做‘牛大便’，我算服了唐朝人了。”当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哭笑了一下，问道：“牛……大……便。”
她结结巴巴叫出口来，虽感觉别扭，却比之前顺口多了。
只听牛大便答了一声，道：“在。”
柳诗诗又叫了一声：“牛大便。”她连叫两遍，顿感更加顺口。
牛大便还以为柳诗诗没有听见自己回答，又“嚯”的站起来，大声答道：“在。”
柳诗诗道：“方才你说自己的职司和牛大便有关，这是什么意思？你当下在哪里做事？”
牛大便道：“回堂监，我也在赵国公府中做事，是赵国公府中的饲牛事力，平日就是干些铡草、起圈、晒牛粪的事情。”
柳诗诗暗暗使劲，用鼻子闻了闻，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条件反射，感觉果真有一丝丝牛大便的味道飘荡在空中，当下急忙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呼一口。
过了半响，才静下心来，小声问道：“这么说，你和云美人都在长孙无忌府中？”
牛大便道：“是的。”
柳思思心中又暗暗吃惊一下，心想自己刚才还在猜想长孙无忌府中潜伏了多少李元景的间客，没有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这进一步印证了自己的想法极为正确。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李元景在赵国公府中安插的间客可能远不止云美人和牛大便这二人。
李元景对长孙无忌恨得咬牙切齿，把长孙无忌当着自己第一打击对手，恨不得早点扳倒长孙无忌。所以按照目前的态势，长孙无忌作为当朝权臣，府中定有对手安插的众多间客，收集他的信息，随时等待机会将他一举歼灭。
柳诗诗向着云美人看去，道：“云姐，你平日里能见到牛大便吗？”
云美人斜眼瞪了牛大便一眼，道：“不想看见他。”
柳诗诗道：“这是为何？”
云美人道：“一身牛屎味，还是个牛脾气，一根筋。”
未等柳诗诗说话，牛大便双目圆瞪，看着云美人，道：“没错，我是一根筋，你却只有半根筋，还差我半根。”
云美人道：“你才是半根筋，之前是一根筋，现在是半根筋了，怎么样？”
牛大便怒道：“你蛮不讲理。”
云美人道：“跟你这种牛拉出来的屎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柳诗诗心道：“这两人真是一对冤家，荆王爷为何要将他二人安插在长孙无忌府中，万一闹将起来，岂不暴露了身份。”笑道：“像你们这般在赵国公府中吵闹，想必长孙无忌大人会瞧着很热闹。”
云美人和牛大便两人脸色一红，知道堂监说的是反话，心里一定是在暗生他们两个人的气，立刻停止争论，正襟危坐，像两个犯了错误被老师批评的学生一般。
柳思思道：“牛大便，我来问你，这赵国公府中还有咱们多少人。”
牛大便眨了眨眼睛，便脱口而出，道：“没有了。”
柳思思又道：“是没有了？还是你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
牛大便脸一红，嗫嗫道：“我只知道云美人和我，别人就不知道了。”
云美人瞪了一眼牛大便，道：“笨得像一头母牛。”
牛大便生气的道：“我是公牛，你才是母牛。你要知道还有谁？你告诉堂监。”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低着头偷偷笑了起来。
柳诗诗本想追问一下云美人，听牛大便代自己问云美人，便扭头看着云美人。
云美人道：“堂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现在只有我和牛大便两个人，我们两个一直做搭档，十几年了。”
柳诗诗道：“都十几年了？”心道：“一个人能在一个地方呆十几年，那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云美人“嗯”了一声，说道：“当初进去的时候，我才三十出头，他……牛大便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晃之间，我俩在赵国公府中都十几年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够快啊！”
柳思思觉得云美人口齿伶俐，反应也快，便向着她问道：“你号称‘千里美人耳’，那么牛大便号称什么？想必你最清楚了。”
云美人脸色飘上一片红晕，柔媚道：“别人都叫他‘万里灵犬鼻’，说我们两个是……是黄金搭档。”
柳诗诗心中一喜，心道：“看他模样，与常人无异，却生了一个‘万里灵犬鼻’，这可有趣的很。”向着牛大便看去，问道：“你能闻到万里之外的味道吗？”
牛大便笑嘻嘻道：“不满堂监说，现在我除了对牛屎失去味觉往外，这世界上任何味道，我基本上都能闻到出来，一木一草，一砖一瓦，我能闻个八九不离十，更别提小狗小猫，男人女人了。”
柳思思惊喜道：“果真如此？”
云美人道：“他说的没错，在赵国公府中，这个大鼻子没少给大宗主立功。”
牛大便瞪着云美人，道：“我的事不用你说，我自己又不是没长嘴，赶紧滚一边去。”
云美人不甘示弱，道：“我又没给你说，你没看我在和堂监说话吗？你这臭烘烘地一泡牛屎，管得着我吗？”
牛大便道：“你……你……”。
气得脸色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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