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诗心中一乐,暗自笑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多少还是个靠谱之人。”说道:“你懂个屁,我这条计策叫‘移花接木’,你懂不懂,只要计划周详,一点纰漏都不会有,更不会出现什么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事情。”
柳爽道:“你还是另想一个计策吧!你这‘移花接木’太过凶险,弄不好我的头会被你移到法场,接到那木桩之上。”
柳诗诗嘿嘿一笑,道:“接下来这招,叫……叫‘接腹生子’,也可以考虑一下。”
柳爽喃喃说道:“‘接腹生子’?如何‘接腹’?怎么‘生子’?”
柳诗诗道:“这一招在民间叫‘借妇生子’,说的是如果一个男人自己的老婆生不了孩子,就专门找一个能生孩子,愿意生孩子的女子,双方讲好价钱,然后同房怀孕。生下孩子后,男子把答应好的报酬送给女子,然后把孩子抱回家抚养。这样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现在你表姐不能生孩子,可以在东宫侍女里找一个跟她关系好的女子,送给太子。这个女子生下孩子后再送给你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好歹也有自己的一个孩子。”
柳爽道:“你这条计策好是好,但也风险太大,万一这个侍女生下孩子之后变脸,我表姐岂不多了一个敌人。”
柳诗诗见他把自己一个个主意否定,装着生气的样子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去帮你表姐吧,我不管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挺高兴,觉得柳爽虽然看上去滑头滑脑,没有正经,但言语只见处处流露出对她表姐的维护关心,不愿意因此而冒太多的风险,更不愿意做假骗人,这点让她心里甚是高兴。
她原本说的这两条计策也一来是逗逗柳爽,看他有什么反应,也是对他人品的一个考量,二来也想激发脑洞,希望在和柳爽的对话中能产生奇思妙想,找到最好的方法。
第一条计策是她想到宋真宗时期的“狸猫换太子”一案,便有了“移花接木”之计,第二条计策“借腹生子”以及“接种生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于是毫不犹豫地将这两条计策说了出来。
虽然说了出来,但自己也并不满意,觉得这两条计策甚是龌龊,大有卑鄙无耻之意。好在她这两条计策初衷是逗逗柳爽,故而自己并不以此为耻,只图是个乐子。又见柳爽反对,觉得他说的话也颇有道理。
柳爽嘿嘿一笑,道:“我这脑子,斗大个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看书就更不要提了,一翻书就瞌睡。让我出主意,除非把我杀了。”
柳诗诗道:“既如此,我再给你出一个计策。”
柳爽耳朵一伸,道:“什么计策?”
柳诗诗道:“让你表姐和李忠的母亲刘氏,或者李孝的母亲郑氏,李上金的母亲杨氏,李素节的母亲萧氏商量一下,把她们三人所生的儿子过继到你表姐名下,给她做儿子。这样一来,孩子既是你姐夫亲生的,你表姐自当精心抚养。另外,等你姐夫做了皇帝,你姐姐便是大唐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个孩子弄不好就是未来的太子,他们的亲生母亲又不傻,肯定愿意把孩子过继给你表姐。”
柳爽嘿嘿一笑,道:“你这条计策不错,我回家告诉我阿爷阿娘,让他们尽快告诉我姑姑。不过……”
柳诗诗道:“不过什么?”
柳爽道:“郑氏、刘氏、杨氏在东宫身份底下,都是侍女,这个萧良娣可就不同,她只比表姐低一品,但深得我表姐夫宠爱,在东宫里飞扬跋扈,没人敢惹,即便是我表姐,在她跟前也要忍让三分。她巴不得我表姐没有孩子,好让她一人独霸后宫,要是想过继她的孩子,那可是打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柳诗诗道:“那咱就别理她是了。”
柳爽嘻嘻一笑,道:“有了你这条计策,若能顺利实施,便可帮我表姐争得一些快乐,她往后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西市胡姬酒肆有一种产自西域的葡萄美酒,你如无事,我带你去畅饮几杯,酒钱我付,也算替我表姐,好好酬谢你一下,你意下如何?”
柳诗诗道:“今日先就算了,不过可以先记着,等以后我想喝了,你在请我不迟。”
柳爽微微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静候绮罗姑娘佳音,期待与姑娘畅饮美酒的良缘佳辰了。”
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经聊了有足足一个时辰,此时还不到申时,时日尚早,又见房府中没有动静,高阳公主也未差人叫自己。只有先前那门夫偶尔在门口转上一转,另外个别亲事、守当等人在府中进进出出。
大家都知道她是高阳公主的贴身侍女,而她对这些人却一个都不认识,见到有人向自己颔首微笑,她也报以颔首微笑,礼尚往来,略作问候。觉得闲来无事,又感到柳爽滑稽可爱,天真烂漫,心中便打定主意,同他再聊一会,问问他到底是如何认识独孤绮罗。
柳诗诗问道:“问你个问题。”
柳爽道:“什么问题?”
柳爽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做官?”
柳爽清了清嗓子,道:“刚才不是说了嘛,这大唐的官员十有八九都不是好官,个个趋炎附势,拉帮结派,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简直肮脏不堪,我虽不求上进,骨子里却忒瞧不起这帮当官之人,不想跟他们同朝为官,祸害百姓。再说我品性高洁,嫉恶如仇,跟这帮人混在一起,我岂不也成了趋炎附势、尔虞我诈之人,这可吃亏得很。我看你啊!一个女流之辈,还是对大唐官场了解甚少,分不清什么是好官,什么又是坏官。是也不是?”
柳诗诗道:“你就吹吧!”内心笑道:“笑话,我能不知道大唐哪些是好官,哪些司坏官?好官坏官岂能是一二句话讲得清楚?整个大唐的历史我都门儿清,岂有不知道谁好谁坏的道理。再说,说来说去,这些还不都是历史,不管谁对谁错,谁又能阻止呢?你在这里给我瞎扯淡,才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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